“退朝……”
太监尖利的嗓音穿过大殿，正殿的门缓缓打开，各路大臣三五成群地走了出来。
钟离寻被人推着，跟在钟离玄的身后。
“二哥，这次多谢你在父皇面前美言了。”
钟离寻微微笑着，自有一股如沐春风的惬意和亲切。
钟离玄笑笑，“四弟帮我这么多，我若不帮你美言，实在说不过去。”
“日后二哥要是有事需要弟弟的帮忙，弟弟一定义不容辞。今后，一定为二哥马首是瞻。”钟离寻道。
“你看你说的，亲兄弟，何必这么客套？”钟离玄拍拍钟离寻的肩膀，“不过，二哥这里确实还有些事要你帮忙想想主意，明日一定去你府上跟你好好谈谈。”
“没问题，明日四弟一定在府中恭候着二哥。”
两个人谈论着，不远处有小太监跑了过来，凑在钟离玄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钟离玄闻言点头，转身对钟离寻道：“四弟，母后叫我过去，我就不陪你了，你路上小心。”
“放心吧，二哥。”
钟离玄大步走下石阶，奇怪地问那小太监，“大早上的，母后为何这么着急让我去赏画？”
“奴才也不知道，殿下还是快过去看看吧。”
钟离玄大步迈进了凤栖殿，凤栖殿里宫婢全部都被支了出去，仅剩下皇后信任的贴身宫婢。
钟离玄正奇怪那些宫婢的去向，就看见皇后被贴身宫婢搀扶着从侧门走了出来，她眉心紧皱，似乎很是不悦。
“母后，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赏画？”
“玄儿，你先不要着急，坐下来，听母后跟你说些事情。”
“好，母后请讲。”
钟离玄扶着皇后在贵妃榻上坐下。
“玄儿觉得钟离寻这个人如何呢？”
皇后缓缓地开口，钟离玄有些吃惊，很快又面露喜色，“母亲说四弟，四弟这几年一直在帮着儿臣，前段时间在边疆战事上给儿臣很多主意，也让父皇高看了儿臣。”
钟离玄越说越高兴，“母后，儿臣听说，你也号召太医们给四弟看腿？”
“是啊。”皇后皱了皱眉心，冷冷地笑了一声，“亏着本宫还念及旧情想让太医医治好他的腿，可没想到，他恩将仇报，别有用心，一直在欺瞒我们。”
“母后，儿臣不懂，四弟什么时候欺瞒我们了？”
皇后道：“他的腿，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不仅能好好行走，甚至武功高强，内功深厚，区区一掌便能把人打成内伤。”
“母后你在说笑吗？”钟离玄显然不信，“四弟的腿已经残废多年，您不要用这种事来玩笑。”
“玩笑……”
皇后白他一眼，“被人一步一步接近利用而不自知，还来置疑你的母后！”说罢，皇后一下子扯开了自己的衣襟。
白嫩的肩膀上，深深手指印子赫然在目。
钟离玄大惊，“母后，你……”
“这下你总该信了吗？那钟离寻可不是什么好人！”皇后叹气道：“你个不争气的，居然还把他当做亲兄弟，却不知道，你的母后差点死在他的手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傻孩子，当然是为了九五之尊的皇位！”
钟离玄闻言，眼睛里闹出一股股火焰和不耐来，“母后，儿臣真的不懂，为何这么多觊觎这一把椅子，你以前告诉儿臣璃王叔不能信任，如今四弟也是别有用心。干脆，这个太子儿臣不做了！让他们去抢吧！”
“你！”皇后被这话气急，一巴掌打在钟离玄的脸上，“没用的东西，但凡你大哥活的久一点，本宫也不会把你这烂泥扶上墙！”
钟离玄被这巴掌激怒，试问哪一个已经成亲及笄的男人被母亲打脸能够开心，钟离玄甩开袖子就要离去。
“玄儿……”
皇后又立刻拉住了他，“别这样，你要知道，母后只有你一个了。”
皇后的声音，突然带了些哭音，钟离玄不忍，回头看见皇后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要知道，除了皇位除了你，母后一无所有啊。”皇后扑在钟离玄的身上，低低啜泣了起来，“你的父皇，心里从来没有我，我的苦，你应该知道的。”
皇后这苦情牌打得极对，钟离玄被她几句话打动，赶紧道：“母后，儿臣知错了，儿臣听你的。你让儿臣怎样，那儿臣就怎样。”
“好，你要知道，钟离寻接近你肯定别有居心，你一定要学会防着他，不然母后的伤岂不是白挨了？”
“是。”钟离玄心疼地点点头，“母后，你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清雅幽静地书房里，钟离寻一袭白衣，落座于轮椅上，他手持一本书卷，慢慢地翻看着。
“四殿下。”
门外，侍卫低声开口。
“如何了？”
“还是查不出来，昨晚追查到城外，就没了人影。”
“算了，不必去查了。”
“是，但是属下还有一件事想要禀告殿下。”
“怎么了？”钟离寻将书卷放回原处，云淡风轻地问道。
“上次您给太子殿下的建议，太子殿下并没有采取，而是用了浑水摸鱼的法子，抵了过去。”
钟离寻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浑水摸鱼，实在是不太高明，他怎么会用这种愚蠢的法子。”
“属下也觉得蹊跷。”
钟离寻轻轻叹气，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已然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钟离玄竟然爽约了。
他揉了揉眉心，“你先下去吧。”
回想着钟离玄突然大变的态度，钟离寻觉得不可思议。
前一日还热情信任，现在却变卦爽约。
难不成，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数？
仅仅一天一夜而已。
一夜……
想到“夜”这个词，钟离寻突然愣了一下。
前天夜里突然出现的刺客，钟离玄的突然变卦，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牵扯？
不靠着钟离玄这颗愚蠢的大树，他可很难攀爬上去。
“来人。”
“属下在。”
“准备轿子，本殿下要去拜访拜访太子殿下。”
“是，属下这就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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