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讨个王爵不为过吧

第278章 讨个王爵不为过吧

宣和元年十一月初，阴山以北黑水河畔（艾不盖河）。

这里属于北辽倒塌岭节度使辖区，白达旦部的牧场。

现在白达旦和附近的谟失葛部，已经并入到真武国的离旗卫，成为阿克达赉汗的子民，

刘国璋坐在毡包里，就着油灯看着文书。

“节帅，叔通先生来了。”张猛在门口禀告道，说着把门帘挑起一道缝，一股冷风卷着进来。

宇文玄中跺着脚走了进来，拍着肩膀的雪花，取下外面的狐裘大衣，挂在一旁。

“下雪了？”刘国璋看着他问道。

“小雪。这雪，真的是一路跟着我们南下。从燕然城出发，就开始下雪。”

“还是小雪。要是雪下大了，你们就受不了，行走不便。我们赶得还算早。”刘国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坐，有热奶茶，你自个倒着喝。”

“好，”宇文玄中搓着手，在火堆旁的空座上坐下，拿起一把靠在火堆旁的铜壶，给一个空铜碗倒上满满的灰褐色的奶茶。

“这牛奶加茶，开始喝，不习惯，现在喝，越喝越觉得好喝。”

“是的，差不多两百六十车。我们给他们投资了那么多，也该有回报了。”

“他们制置院，用得是东北的汉人和渤海人，虽然懂汉字，但不懂大宋的规矩，所以交给我们写。再说了，我跟真武焕什么关系，生死之交，可以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宇文玄中眯着眼睛问道：“节帅，听说真武部给了我们不少好东西，都是完颜部从辽人手里抢过来，然后又被他们抢走的？”

“什么叫真的假的？”

“这文书应该他们自己写，怎么叫节帅写？”

“好啊，草原上的百姓们，都爱喝这个奶茶，是好事。茶叶，蔗糖，盐巴，每一样都得从南边运过去。

“真武焕要讨封赏？”

可他真是聪明人，知道有的事看破不说破。

“他部众有数十万，分为八旗卫，有控弦之士十万。兵多将广，需要我宋的册封吗？”

“草原上的奶茶，以前是马奶加茶，还有乱七八糟的香料配料。我改了一下，牛奶加黑茶，再加蔗糖和盐巴。配料简单了，味道就出来了。”

他是聪明人，怎么看不出猫腻呢？

“是的。”

“应该需要吧。他打灭了完颜部和女真人，跟辽人也差不多要翻脸了，估计想着连宋攻辽。”

“还有件事，真武焕想向官家讨份册封，你替他写份奏章吧。”刘国璋说道。

宇文玄中笑了笑。

“真武部阿克达赉汗希望讨个什么册封？大宋立国两百年，从未如此开疆拓土过。以前依附的蕃部首领，跟阿克达赉汗一比，就是荧光与太阳。

没有先例，所以这用词，尺度，得好好把握。先看看阿克达赉汗的要价，我心里有个底，才好落笔。”

“是啊，生死之交，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宇文玄中意味深长地说道。

如节帅你所言的，他们对我们越依赖，往来就会越密切，大家就会绑定在一起。”

“真的假的？”

“真武焕，麾下有八旗卫，漠北草原，唯一有威胁的敌人就是金山的粘八葛部。人家这么大牌面，节度使拿不出手吧。”

“确实拿不出手。”宇文玄中摇着头，赞同道。

“要不讨个王爵吧。咱们官家，一向很大方，拿着爵帽官阶不当回事，内宦立个屁大的功劳，就敢授节度使。真武焕讨个燕秦晋夏之类的大国王爵，不为过吧。”

“不为过，还委屈他了。”宇文玄中说道。他在心里酝酿了几句，突然想到一件事。

“节帅，你出阵漠北，是为了追击西夏残余，晋王李察哥，进而与真武部结盟联手。这个由头，现在总得有个说法吧。现在李察哥，去了哪里？”

是啊，李察哥去了哪里？

只是自己忙着称雄草原，此后又忙着收拾完颜部，那顾得上李察哥去了哪里。

刘国璋想了一会，答道：“我们大败鞑靼九部后，李察哥仓皇逃窜。当时有消息说他北上梅里急部。只是我们大败梅里急、萌古等部联军后，发现他并没有北逃梅里急部。

几番查探，目前只能得到三条模糊的线索，一是北逃，去了辖嘎斯部。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辖嘎斯所在之地，苦寒之极，李察哥一家，恐怕吃不下那份苦。

且辖嘎斯部实力不强，对其复国大业，于事无济。

二是西逃入粘八葛部，投靠那边的首领酋长，煽动他们对漠北用兵，帮助复国。三是经过粘八葛部，逃入西域，消失无踪。

以上两条，可能性都很大。不管哪条，等到两三年后对粘八葛部用兵，自会水落石出。”

“节帅，李察哥不会向东跑，或者投奔辽国？”

“东北现在打成了一锅粥，他去那里干什么？投奔辽国？他要是有心要投奔辽人，当初出逃西夏国时就会去了。那时不去，现在更不会去了。”

宇文玄中想了想，点头道：“节帅说得有道里。他哥哥李乾顺，在辽人心中更重要。李察哥要是投奔了辽人，极有可能会被辽人卖给他兄长。”

门外张猛禀告道：“节帅，有急报送来。”

他挑开门帘，把一份急报送了进来，正要转身离开，被刘国璋叫过。

“喝碗热奶茶再出去，就喝我这碗。”

张猛嘿嘿一笑，不客气地端起刘国璋的铜碗，满饮了还是温的奶茶，长舒一口热气，嘴巴一抹，放下铜碗，走了出去。

“码得，完颜吴乞买真是个狠人！”

刘国璋看完急报，把它往桌面上一拍，狠狠地说道。

宇文玄中转过头来，看着他。

“持锐从兔儿山发来的急报。说完颜阿骨打为了让辽人纳降完颜部，自杀谢罪，再送唯一的儿子完颜兀术入朝为人质。

辽主信了，下诏纳降完颜部，还任命完颜部现任首领，完颜吴乞买为节度使，安排他率部去了中京以北，松山州和恩州一带休养生息。”

宇文玄中也很吃惊，“完颜阿骨打还真是条汉子，为了部落生存，舍生忘死！”

“屁的汉子。这里面有鬼！阿骨打是吴乞买弄死的。”

“什么！”宇文玄中不敢置信。

“阿骨打和吴乞买两兄弟，打仗悍不畏死是真的。但是叫他们舍生取义，把性命交给别人，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就算是向辽人谢罪，阿骨打会用弟弟吴乞买的性命，甚至用亲儿子的性命都可以，叫他用自己的性命，呵呵，我是万万不信。”

刘国璋一挥手，“不管他了！既然辽人收了完颜部，态度就很明确。我要立即行文制置院嗯，通知我的生死之交真武焕，跟他说明利害关系，劝他立即发出文书，正式与北辽决裂，然后派兵攻占大同等地。”

宇文玄中笑着答道：“是要尽快通知真武部阿克达赉汗。只是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啊。”

“你马上行文王禀，叫他派郭祖德，带着王荀、折彦质和杨震，整顿兵马。真武部攻占大同，他们马上拿下朔州和应州。”

宇文玄中敲打着折扇，“很好，既然我们跟真武部结盟，那么大同一线必须拿下。否则的话，河东与漠北的通路随时可能受到辽人的袭扰，不安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