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道德绑架

2个月前 作者: 黎超然
第14章——道德绑架

“各位红鞋安静!我今天要缩两件系行”

“第一件系,我要严厉批评一些恶意造谣诽谤他人的红鞋,耸你们刚入校的第一天洗,瓦系不系和里们缩过,红鞋机间要互相鞋习,互相帮助,互相尊重,友好相数,里们也就能同霜介几粘,以号粗社会了,谁还记得谁?里今天造别人的谣,明天又系谁造里的谣?这好玩吗?一点都不好玩!”

“里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系鞋习,鞋习懂吗?不好好鞋习,整天想着怎么桑害别人,里们以后想干嘛?想和里们父母那辈一样,长大后系捡垃圾?系做水泥工吗?介系好粗路吗?”

“恶意造谣诽谤他人的红鞋,几道该怎么办吗?你们说该怎么办?”

“找家长,校会检讨”

“如有再盼,又怎么办?”

“记过、警告、劝退!”

“很好!”

“两件系”收起了伸向学生的话筒,很满意学生的回答。

“那些造谣红鞋都已经根据情节给予相应的惩罚了,念及系初犯,介系就不通报名寄了,希望里们能铭记在心,好好鞋习,不要害人,不要犯错!”

“两件系”说到造谣诽谤他人的时候,张宽容纪妙秋他们几人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疑惑,纪妙秋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以示毫不知情。

他们的确都不知情,“两件系”在校会上说的那件事,也并非张宽容那事,而是6年级一位漂亮学姐的。

那位学姐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和她们班班长谈恋爱了,两人成绩向来都很好,在一起后相互监督,相互学习,一起进步,一切都往积极的方向发展,班主任即便知道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好景不长,同时喜欢班长,又嫉妒那学姐的一位女生,开始四处造谣诽谤,说学姐劈腿,在校外有男朋友,早就不是处了,甚至还未婚生子......

谣言愈演愈烈,最后传到双方父母的那里,于是双方家长开始互撕互骂,互相指责对方子/女不检点,开始棒打鸳鸯,不准再见面。

两人不堪其重,被迫分了手,女生承受不住失恋的打击,及同学街坊邻居的指指点点和恶言恶语攻击,最后退了学,把自己锁在家里,不说话,不见人,一个活泼开朗明媚少女的人生,从此沉默寡言暗淡无光......

“接下来,我要讲第二件系”

“安全问题瓦一急在详调,一急在详调,可系为什么各位红鞋都没放在心上?瓦一急详调,放假期间,不能玩水,也不能玩火,不做危险的系行,可系为什么还系,哎......”

一到放假,尖封调皮的孩子们确如猴子归山,上树掏鸟,下河摸鱼,玩火点炮,抓蛇逮鼠,野到没边,“两件系”放假前强调的安全问题早就被抛之脑后。

“大年三十夜,瓦机道很多红鞋家里都有通宵点长明灯祭祖的规矩,但点灯那系大人的系行,小孩几不能玩火不能玩火,强调多少系了,怎么还系很多人不听?”

“一三班有个男红鞋,就是不听劝,点灯玩火,后果很严重大家机不机道?把家给点了,自己也被严重烧伤,手脚都...唉...以号还能不能走路,还能不能写寄都系问题,人现在还在医院了救治着”

“瓦感到无比的心痛,真的很心痛,为什么?因为这个悲剧本不用发生的!瓦几道里们还小,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心,什么都想尝试,都想玩,可系有些东西系真的不能玩,尤其系火啊,红鞋们!”

“两件系”是真的很痛心疾首,安全问题他时常挂嘴边,每临节假日放假前,都会专门在校会上强调,可是,还是会有很多人不放心上,年年都会有学生出事,他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都气到哽咽了......

年少时,越是极致的快乐,越是建立在刺激的冒险之上,大多数少年都乐此不彼,不少人为此付出了代价。

“瓦真的很心痛,痛上加痛,为什么?因为,这场悲剧,不仅仅是因为一三班的男红鞋玩火烧身,还是因为他姐姐,他上五年级的姐姐,五四班的张静红鞋!”

此话一出,全校哗然一片,张静算是学校风云人物,学校就那么大,她漂亮的脸蛋和强势的性格,明亮闪耀,招摇过市,想不被知道都难。

一开始,大家只是沉浸在听训和自我检讨的情绪中,凭空炸出张静让大家都震惊不已,纷纷好奇地伸长脖子看向五四班队伍的方向,窃窃猜测张静在那场灾情中,做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是否也被烧伤了?是什么情况?

被她欺负过的同学,则抱着看戏的心态,想看她在全校师生面前,怎么被“两件系”通报批评,怎么出丑。

无论报以什么心态,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校花现在是什么表情,不过很可惜,女主角并没在班级的队伍里。

“瓦在心痛的同习,也很气愤,这位张静红鞋,已经上五年级了,也有11-12岁了吧,算是个大孩子几吧?可她在弟弟浑身着火,哇哇大哭时候,没有立刻去接水来灭火,而是跑开了,眼睁睁看着火越烧越大才知道拍门喊人,笨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老西没有教过怎么灭火吗?消防安全课都白上了吗?怎么这么笨啊!她自己毫发无损,可弟弟却...唉...自私啊!笨啊!”

大年三十那晚,父母都出去和朋友打牌了,怕调皮的弟弟偷偷溜出去和小伙伴玩炮仗,便把张静和弟弟妹妹们都反锁在家里。

张静家里一共6口人,她家住的是尖封最为普通的那种平房,并不大,爸爸妈妈及另外两个妹妹睡在里面的大房间,她和最小的弟弟则睡在前厅祭祖台边上的小床上。

那晚每家每户都点着煤油灯做的“长明灯”祭祖,此灯是要点通宵的,寓意灯火通明,四季顺遂。

父母嘱咐过张静,如果煤油烧完了,要往瓶子里添新油,不料添油的过程被弟弟看了个正着,小孩子天性好奇,心痒不已,便趁着张静睡着的时候,偷偷溜下床,有样学样正要往“长明灯”里填煤油。

小小年纪哪能抱得动1.25L雪碧瓶子装的一大瓶煤油,一个没抓稳,“啪”的一声瓶子掉落,煤油洒了一地,孩子被吓到了,打翻了脚边的长明灯,煤油遇上明火,瞬间燃烧了起来,火越烧越旺,先把边上小床的蚊帐点着了,后又把祭台烧着了,张静被弟弟的哭声和越来越成气候的火热醒,一睁眼便看到眼前这恐怖的画面。

熊熊燃烧的火焰,满屋的黑烟,和裤子衣角着火被吓得哇哇大哭的弟弟,她被呛了几口浓烟,本能地跳下床,立刻跑向一个火势延伸不到的角落,一边剧烈地咳嗽着,一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家虽不算富裕,但她一直被娇生惯养,五谷不分,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弟弟本来是穿着塑料拖鞋的,着火后被踢掉了,脱掉鞋后情况更糟,脚板踩到地上的煤油,于是双脚也着了火,烫得痛得吓得哇哇大哭,惊恐乱跳,边哭边跳边喊姐姐救命,整一个惊恐万分的小火人哭着跑向姐姐求救。

张静整个人直接傻掉了,大脑一片空白,她一边害怕得瑟瑟发抖,一边努力回想老师曾经教过的,人身上着火了要怎么办?怎么办来着?怎么以关键时刻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谁来救救她们?怎么办?她很害怕,弟弟浑身是火,前厅的火势也越烧越大,快要烧到自己了,怎么办,她漂亮的脸蛋怎么办?

一想到脸蛋被烧毁的狰狞模样,张静被恐惧支配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终于清醒了一些,她要跑出去喊大人回来,对,先开门跑出去喊人,那弟弟怎么办?弟弟身上的火正烧着,哭声越来越大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救火,也不敢让弟弟靠近,害怕地躲开,还是先找大人吧!

“来人啊,救命啊!着火了!救命!”

大门被反锁了,她只能用力拍门大声呼救,嗓子本就被烟呛着疼,又喊得声嘶力竭,燥重而嘶哑,仿佛吞了几斤铁,这让原本嗓音清亮甜美的张静感到陌生又害怕。

不过眼下,弟弟和自己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再没人听到他们就危险了,里面还有2个妹妹,她们也被大火吓到呛到了,缩在里面的房间恐惧地哇哇大哭。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才传来门锁被砸的声音,砸了好几下之后,大门才“嘭”的一声被一脚踹开。

被踹开之前,门外的人吼了一句“里面的人别站在门后,要踹门了!”

“孩子身上着火了,不能用水浇,大家快先灭火,孩子我来”

“弟弟快在地上滚几圈,别害怕,叔叔来救你了”

“有没有被子拿过来给我,孩子身上的火难扑灭!”

“有人打120了吗?快,孩子被烧伤了”

“有两个孩子还在里面,快先把里面的孩子也救出来先!”

“你爸妈呢?快喊他们回来啊,还在那发生么呆!”

张静被邻居浩叔中气十足的这么一吼才回过神来,立刻跑去爸妈经常去玩牌的地方找人。

浩叔是一名退伍军人,为人正直善良,又见多识广,上能传道授业解惑,下能修桌开锁盖房子,邻里邻居没少被照拂帮衬,此时的浩叔就像是电视里的英雄一样,先救出她弟弟,又救出两个妹妹,冷静地指挥大家一起灭火, 让人打120,让她去喊父母......

越来越多闻声赶来的邻居,提来一桶又一桶的水,这才把火浇灭了,没多久,父母和救护车也来了,当救护车“哔不哔不”呼啸而去的时候,这个惊险恐怖,熯天炽地,人仰马翻的大年三十夜这才算是安静了下来。

可张静知道,她内心是永远都静不了了,那种自责和不安之感,会让未来的日子坠入一个水深火热的深渊之中。

今夜之前的张静,是高高在上,众星捧月,有恃无恐的傲娇公主,可今夜之后,将跌落神坛,灰头土脸,遭万人唾骂了吧,她无限悲凉地想。

“就是她就是她,也太狠了,都不管弟弟的,她弟弟都烧成什么样了!”

“是啊,好自私的,不管弟弟死活,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而且她很坏心肠的,经常欺负弱小”

“对啊,听说她们班原先的班长就是被她挤兑下去的,光明正大地抢班长当,超级嚣张!”

“还听说谁要是比她好看,比她更受男孩子欢迎,她就鼓动别人孤立人家,心好毒的!”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着老师喜欢她呗,鼻孔都要朝天了,不过以后就说不定了,哼!”

“对啊对啊,两件系都直接点名批评了,以后怕是嚣张不起来了”

“活该!”

她是挺活该的吧!她自私,她愚蠢,她懦弱,因为她没能救出弟弟,因为弟弟被严重烧伤,因为她毛发无损,她活该被别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活该被别人唾骂,活该被“两件系”全校点名批评,活该从天之骄子混成为反面教材......

以前她对别人做过的,那些过分的那些事,好像全都掉了个头,报应在自己身上了,是她活该吧......

“你怎么就这么笨啊!就不知道先救弟弟啊,脑子是屎做的吗?傻子都知道要先救人,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同学们,你们以后要是遇到类似的事情,千万不能和她一样啊!虽然救人的前提是要确保自身安全,但是,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啊,有条件的前提下,一定要对别人施予援手,而不能......”

“唉!你说你怎么就那么笨!火还小的时候,打一盆水,或者拿被子捂住,再不济早早把弟弟抱离着火区,也不至于!唉!怎么就这么笨啊!!”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被气得够呛,以前偏爱无边,重话都舍不得说的学生,现在骂也骂了,打也打了,张静算是“失宠”了。

她每天都要承受各种各样人的口诛笔伐,老师、同学、邻居、亲戚......原本把她当做掌上明珠的父母也没再父慈母爱了,也开始对她指责打骂,那颗璀璨炫目的明珠,被烈火焚烧过后,黯淡无光,面目丑陋。

每个人都像高高在上的智者一样,指责她:你应该这样这样,而不能那样那样。

她不敢反驳,不敢解释,内心是愧疚的,她的头,再也抬不起来了,如果可以,她宁愿被烧伤的那个人是她,她每天都在祈祷,希望奇迹会发生,希望弟弟会没事,和往常一样活蹦乱跳地和她一起上下学。

很遗憾,上帝或者是佛祖,都没让奇迹发生,大年三十夜那场火,她看起来毫发无损,但事实上把她的一切都烧成灰烬了。

“你怎么能毫发无损?这么笨,这么自私,被烧的人应该是你啊!”

“你应该代替你弟弟啊,他还那么小,而且是你家唯一的男丁啊!”

“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救你弟弟,你怎么没有去救?你怎么能自己跑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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