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想着想着，又转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件事情上，沈邵拉开抽屉，看着那张自己在他们曾经租的公寓里，程曦没有带走的那张照片，上面的他和程曦，笑得多么开心，那时候总以为会朝朝暮暮，谁知一分开便是五年。

”程曦，我到底该如何对你解释当年的事情，我到底该如何对你道歉，我到底该如何去弥补你这五年来的心……”

沈邵用指尖缓缓抚摸着程曦的脸，感觉到了眼睛的酸痛，沈邵慌忙抬手掐了掐自己的眉心，遏制了眼泪留下的冲动。

一阵风从窗外吹过，散落了一些吹进了沈邵的办公室，桌子上翻开的文件哗哗又翻过了几页，沈邵忽然很是想念曾经程曦坐在自己旁边睡觉时的时光，原来对自己来说时光静好的感受就是程曦在身边。

放学后的程曦依旧打算慢慢地步行回家，夕阳将半边天染得橘红，云朵都羞红着脸，程曦就那样背对着夕阳，不紧不慢地走着，身旁是车水马龙，身后是瑰丽晚霞，仿佛什么都不能打扰他此时的闲适。

快到家时，程曦感觉有人跟着自己，故意无所事事的依旧向前走着，趁那人低头的空隙，程曦迅速闪进旁边的小巷，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容易藏身，程曦屏住呼吸等着那人靠近，就在那人跑到巷口准备转身时，程曦一个抬腿便踹了出去，虽说毕业后当了老师便没有再动过手了，但毕竟是从小打架打到大的人，怎么说曾经的校霸也不是白叫的，这一脚虽不算重，但也足够把人踹倒再疼一会的了。

”唉呀，别打别打，我是程海啊。”来人在地上抱着头半躺着，嘴里痛苦地喊着，”程曦，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爸啊。”

”呵，是你啊，我还以为你早死了呢，怎么，找我有什么事啊?”程曦在看清是谁后，便把手插在兜里，一脸看笑得说道:”我可没钱给你啊。在我还不想动手之前，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

说完，程曦就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忽得停下，警告地说道:”还有，以后要是再跟踪我，我就先把你打一顿，再交给警察。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

程海听完后，有些害怕得向后退了两步，对于程曦，程海唯一了解且深知的就是程曦打人的手段，自家儿子优不优秀程海不知道，但他说打就一定会打，而且是那种不要命的打法。

程海忽然感觉自己今天来找程曦就是个错误，还不如直接去找沈邵，总能要到点钱。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来不及待程海悔恨一番，前面已经传来了一道声音，”程曦，你怎么还不回家，我在门口等你半天了。”

程曦惊讶地看着沈邵，身上的西装告诉程曦，这个人是一下班就赶过来的，程曦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动也没动一下，直到沈邵走到自己身旁，站定，低头看着自己，程曦感到自己的鼻尖瞬间被一股淡淡的烟味包裹，不轻不重，刚刚好。

”走吧，回家。”自然地牵过程曦的手，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程曦身后的程海，仿佛这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一样。

程曦鬼使神差地没有甩开沈邵的手，就那样被像小朋友一样牵着，乖乖地走在沈邵的后面。

路灯开始一盏一盏亮起，他们两个人的影子紧紧贴在一起，程曦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