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沈邵看见程曦的那一刻，猛的推开了怀里的人，程曦在看清那人的相貌时，瞬时天旋地转，蛋糕盒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漂亮的蛋糕瞬间模糊得看不清原本的样子，五颜六色混为一谈。

程曦认真地盯着那个人看了好久，”是她。”程曦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该说自己傻得可爱，还是没有脑子，这么久以来，自己居然忘了沈邵是有家室的人，是结了婚的人。

如今，人家在和自己的妻子拥抱，自己一个外人闯了进来，还傻傻地站在这里，难不成是想让人家给自己现场直播恩爱吗?

”邵，这位是?”杨玉儿试探地开口询问。

沈邵已经没有心思去听杨玉儿说了什么，直接冲到门口，却不敢走进程曦，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程程，听我解释。”小心翼翼地开口，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乞求。

程曦的脸上还带着微笑，没有一丝晃动，稳稳地，平缓地开口:”不好意思，我走错办公室了，抱歉，打扰了二位，请见谅。”彬彬有礼，让人产生不出一丝疑惑。

杨玉儿见沈邵没有答话，走上前来，”没事，不要紧的。我和沈总没在谈什么重要的事。”

程曦点头致意后，飞快地捡起地上的蛋糕，所幸蛋糕坏了，但盒子没坏，不至于让自己更狼，程曦感觉自己就像逃命般地跑了出去，那种感觉，就好像五年前，自己看着沈邵和杨玉儿的婚礼一样，那种一直压在心底最深处的东西，一下子被揪了出来，连皮带肉，血肉模糊。

程曦听到沈邵在自己后面叫自己，但现在程曦的脑海里就只有两个字，回家。根本不管后面的人，直接挡了出租，将所有的东西都隔绝在了车窗外面。仿佛这样才能抓住那仅有的一丝安全感。

一回到家，程曦就开始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心底一个声音告诉他 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五年前的那场景，开始不停地在自己的眼前浮现，本来以为自己早就已经不在意了，其实还是没有忘记，那婚纱照，那场大肆报道的婚礼，仿佛就发生在昨日，那么清楚。

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在沈邵一出现就没想起他曾经结了婚，他有妻子，自己居然还以为他们两个和大学时期一样。程曦都不知道该怎么骂自己了，只是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疯狂地整理着行李。

沈邵匆忙赶到程曦家里时，用人去楼空形容也不过分。

沈邵从来没想到自己软磨硬泡要来的钥匙，第一次使用是在这种情况下，心如打鼓般打开门，沈邵从心底涌出害怕，水杯里还有半杯水，好像等一会就会被添满或被主人喝完，阳台的窗子还打开着，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沈邵心定了一下，去到卧室，衣柜上的行李箱不见了，沈邵脑中警铃大响，猛的拉开衣柜，挂的衣服全被带走了，一件没剩。

穿过窗子吹来的风，带起窗帘轻轻摇晃，仿佛在嘲笑这一切。

沈邵坐在床上，迷茫漫天席地而来，一瞬间，沈邵知道自己心里的那抹光又消失了。五年中那熟悉的黑暗又一次吞噬自己，明明自己都抓住了光，怎么一会儿，自己又亲手毁了呢。

空荡荡的房间里，沈邵觉得自己被什么掐住了脖子，好不容易等到的重逢，自己怎么就疏忽呢?

沈邵往出走时，看到了垃圾桶里的蛋糕盒，小心翼翼地捡了出来，打开，蛋糕早已辨不清原本的模样，只是上面的生日快乐还清楚地放在上面，沈邵拿起那四个字，是一块白色的巧克力，莫名眼睛酸痛，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程程，我今天生日呢。你怎么不听我解释呢。”喃喃自语着，沈邵已经拦不住眼泪了，抱着那块蛋糕，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