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你怎么知道?他找你了。”程曦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听到沈邵的名字时，手下意识地握紧了杯子，手背青筋暴起。

”你走后的第二天，他给我打电话找你，我没多想，就告诉他你回老家了，之后蓝叶告诉我你们的关系，我才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本来想第一时间告诉你，可你手机一直关机，直到今天才打通，我估计你前男友差不多快来了。”

”什么?”程曦唰得从椅子上战了起来，脑子一片混乱。

林昊等了程曦好一会都不见程曦说话，以为沈邵已经到了，着急地喊着:”哥，哥……你没事吧?……”

”啊？没事，昊子，我还有点事，就先挂了。”程曦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恍恍惚惚地坐在椅子上，竟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如果他来了，要怎么面对，要怎么解释直接消失。程曦本以为自己回来几天，散散心，就忘了这件事，可是，人倒霉的时候，凉水都塞牙缝。

等沈邵磕磕绊绊地找到程曦的家时，天已经黑了，沈邵站在程曦家的门口，看着院子亮着的那盏昏黄的灯，程曦正拿着一把椅子往房间走，沈邵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后，感觉自己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真的，真的，好想，好想去抱住那个人，告诉他，他爱他，告诉他，他想他。

沈邵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微弱地灯光映着他的轮廓，沈邵忽然觉得，自己是归人，一路风尘仆仆，只为看到心中的温暖。沈邵清晰地感觉到了家是什么概念，就是你归来时，有一个人，有一盏灯。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沈邵依旧站在门口，没有敲门，没有进去，就一直看着窗子上的那个人影，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程曦放好椅子，给杯子填了水，准备上床睡觉时才想起大门没关，又返回去关门，还未走到门口，脚像灌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设，又崩的一塌糊涂，连一丝一毫都不曾剩下。

”你睡这里吧，我睡隔壁。洗手间在这个房间对面，你可以去洗澡。”程曦平静地说完，只是眼睛始终不曾落在身旁人的身上。

”程程，我……”

”我累了，我先去睡了，你自便。”

沈邵刚一开口就被程曦打断，剩下的解释尽数止于唇齿，就那样看着程曦转身，错过自己，走向隔壁的房间。

”咔哒”一声轻响，房门被关上了，挡住了沈邵的视线。

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沈邵一人，沈邵认真地环视整个房间，想象着程曦住在这里的一举一动。

明明离得那么近，沈邵却总觉得两人离得好远，一会儿，在眼前，一会儿，消失不见。

沈邵静静地躺在床上，细细地嗅着程曦的味道，本来一直有失眠症的沈邵，感觉眼皮越来越沉，大脑放松下来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满身疲惫和瞌睡。不到一会，沈邵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睡梦中的他，不曾知道，在自己睡着后，有一个人替他宽了衣，解了带，看他睡得不太安稳，轻轻拍打哄他，直到他陷入熟睡，才退出了房间。

月亮悄悄走到窗前，映着两人熟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