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今天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天空湛蓝，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美好。

沈邵在不停抬头低头抬头低头，头都快抗议的时候，终于开口，”程程，我想给你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可以吗?”话越到最后声音越小，天知道他昨晚在脑子排演了多少次解释的场面，可是，这开口，还是不尽如人意。

在沈邵以为程曦没有听到，鼓足勇气准备再说一遍时，程曦头都没抬地撂了一句话过来:”说吧。我听着呢。”

看起来浑然不在意这件事情，只有程曦自己知道，在听到沈邵说那句话时，自己拿着衣服的手都下意识地握紧了，就怕他说出一句对不起之类的话来，眼睛已经因为极度地忍耐，有些泛红，自己只能低着头，继续装，却又在心底死命地祈祷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短短几分钟，程曦感觉就像过了几个小时一样漫长。

”你那天看到我和她拥抱，是她要出国了，来找我告别，她说她以后可能不回来了，想抱一下当做告别，所以我才抱她的。对不起，程程。我以后再也不抱别人了。”

”嗯。”

”还有，程程，我和杨玉儿不是夫妻，我们没有结婚。”

程曦抬起了头，眼里透露着明显的不相信。

”真的没有，程程，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我都是你的，从来没有变。我可以和你拿着证件去查。我真的没有和杨玉儿结婚。”沈邵有些着急地说着，就差握拳举手发誓了。

程曦静静地坐在那儿，逐渐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又慢慢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料是沈邵，也一下子看不明白程曦到底在想什么。程曦在沈邵担忧的目光下，轻轻地开口:”所以，沈总给我说这些自己的私事是什么意思呢。”

不等沈邵说话，又接着说道:”沈总莫不是对我有意思了，想追求我了?为了我，都要把自己的结发妻子抛弃，我真的很感动。”

沈邵脸色唰地变白，”程程，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是哪样？沈邵，你是不是忘了，您贵人多忘事，我可没忘，我从戒同所出来看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你，沈氏集团总经理大婚的消息，你没有一句解释，结完婚，直接消失五年，五年后回来，不打任何招呼，不问我愿不愿意，直接强行进入我的生活，如今，你又坐在这里，告诉我，你没有结婚，你爱得一直是我，你可笑不可笑?你觉得你可笑不可笑?还是你觉得我很傻，我就是个傻逼，五年前爱你，五年后我还是没推开你。沈邵，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好不容易忘了，好不容易走出来了 你倒好，又回来了，又来找我了，你到底想怎么样?”说着说着，程曦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

沈邵看着他被眼泪憋红的眼睛，心疼不已。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这样的程曦，肚子背负所有委屈的程曦，沈邵发现，自己竟然都不敢看他。

那像小野兽般，外表看起来强大无比，心底却柔软异常的程曦，沈邵只能看着他，只能不眨一眼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