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雕爷之死

3个月前 作者: 易买生
三十七、雕爷之死

阿龙的帐目有新的发现,近期有两笔实名巨款入帐信息,一笔的转入人为罗义,一名为夏芸芸,均一次性转入人民币2000万元,转入后,这笔钱就取了现,之后不知去向。

“夏芸芸?她不是夏晓明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吗?”米月十分惊异。

看来,她得接触接触这个夏芸芸了。

米月正在寻找夏芸芸的基本信息,夏晓明的电话来了。

米月接完了电话,对吴昊道:“这样,你去见那个夏芸芸,我去会一会夏晓明。”

吴昊道:“你刚才的电话,是夏晓明的?”

米月冷笑道:“我也正要去会他呢,没想到他倒先提出要会一会我!”

“要不,还是我们一道去吧,先去他那里,再去见夏芸芸。”

“他提出来,只要我一个人去。”

“在哪里?”

“静心庵。”

吴昊担心起来:“我再找一个人,给你开车。”

“不用。”米月笑了笑:“这又不是地下党接头,他还想害我不成!既然他提出让我一个人去,那他就一定有他不便当着更多人说的秘密,这不正是我们需要的吗!”

“可是,你给我说过,这不是一般的案子,我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对手,我们不得不防。”

“这样,我戴上执法记录仪吧,有了这个,相信他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下午4时20分,米到独自开车,到了静心庵。米月一下车,妙静便迎了出来,米月正要打听夏晓明,却见后面的一辆黑色丰田霸王疾速过来,夏晓明老远地从车上下来,向米月出手抱拳,一脸歉意道:“来迟了来迟了,想不到米警官这么守时。”

妙静把两人引进功德斋,请坐了,妙静便烧水煮茶。

“这次我来,听你的吩咐,不带人来,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所以便带了这个东西,你不介意吧。”米月指点了一下左胸前挂着的执法记录仪笑道。

“不妨事不妨事,虽然我要谈的都是些私事,但是我相信,你们也不会轻易公布公民的隐私的,是吧?”夏晓明有些讨好道。

“那好吧,你有什么要向我说的,尽管说吧。”

“其实,我要说什么,米警官你不会不明白吧,我是为了诗诗。”

“林诗诗?”

夏晓明点了点头。

“她与你是什么关系?”

夏晓明哈哈一笑:“米警官,诗诗在你那里待这么久,你不会连她与我是什么关系都没有弄明白吧?”

“我想听听你的态度。”

“这么说吧,我与她,就差没有办证了。”

“这么说来,你们彼此都非常了解对方了?”

“对对,但只是生活方面,工作方面,各人在干各人的事,我们都不过问。”

“好,那你就先谈谈生活方面的事。”

妙静的茶泡好了,递了上来。

夏晓明先喝了一口,对妙静道:“好了,你出去吧,我不叫你,你不要进来。”

妙静点了点头,出去了。

米月没有像夏晓明一样跟着喝茶,只听他滔滔不绝讲自己同林诗诗认识的过程。

米月听着有些不耐烦,只看夏晓明一面讲,一面不停地喝茶,还示意米月喝茶。

米月听了差不多半个钟了,她想,她必须要以守为攻了。

茶有些凉了,米月端起了茶杯,一口气将茶水喝了只剩了一点杯底,便问:“夏芸芸有一笔钱,两千万,打入了阿龙的帐上,你知道这个事吧?”

夏晓明看到米月一口气喝了足有300毫升的茶,一直绷紧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忙着给米月添水,不防米月却意外问出了这句话,一时便懵了,结结巴巴道:“有有有,有这事?”

“怎么,你是夏芸芸的亲兄妹,还不知道有这事?”

“哈哈哈!”夏晓明忍不住笑了:“这姓夏的多了去了,要都是我的亲兄妹,那我就有福了。”

米月也笑了:“你不认没有关系,反正我们都调查清楚了,你父亲叫夏国堂,下乡知青,在粤西农村与当地女青年胡美凤结婚,之后在你3岁时回城,与东州市工商局职工罗满丽结婚,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叫夏芸芸,夏国堂夫妇先后于2008年和2013年去世,夏芸芸丈夫也在儿子8岁时去世;你母亲易秀玉后来改嫁,丈夫叫于秋建,也随后在东州安家,有两个子女,这两家人现在都住在东州市。”

夏晓明一时听得呆了,半天没有作声。

米月端起茶来又要喝,却被夏晓明惊慌地制止了:“你是说,夏芸芸?这都是真的?”

米月也惊异了,看了看夏晓明惊恐有眼光,不像是装出来的,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她是你的妹妹?”

“夏芸芸?我妹妹?她是我妹妹?”夏晓明在喃喃自语,他突然觉得胸口在发紧,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意识到,该吃药了,他来不及避开米月了,慌忙从口袋里掏出刘然给他的两片药,用发抖的手住嘴里送,药还没有送到嘴里,他的身子便重重地倒了下去。

“老夏!老夏!”米月惊了,忙上前把夏晓明没有送到嘴里的药往他嘴里送,妙静也进来了,听米月喊:“水!水!”妙静忙倒了一杯水送给米月,米月想用水把他嘴里的药灌下去,却见夏晓明只有出的气,没有吸的气了。

“快!快打120!”米月吩咐妙静道,一面忙给夏做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

米月就一直拚命地按压,按压,30分钟后,救护车来了。

晚上8时40分,医生宣布,病人已无生命体径,宣布死亡。

吴昊约见夏芸芸,一时没能入愿,这一天正好是周末,此时的夏芸芸与冯雄,正随刘然与周耘在罗佛山观景。

罗佛山最高峰700多米,也算是一座佛道名山了,昔日前来拜佛烧香的人不少,只是到了现代,便成了一处旅游景观,寺庙就在山顶,叫华光寺,山腰处东西各有一道观和尼庵,西面是黄龙观,东面便是静心庵。刘然的车到了山顶,自然先是拜佛,夏芸芸也跟着拜了,笑对刘然道:“想不到刘大夫也信佛呀。”刘然道:“我只是尊佛,敬佛,但不信佛,在我的心中,佛不是神,佛,其实就是人生的一种觉悟,一种境界,一种真理。有道是,佛在远山莫远求,灵山就在汝心头,人,只要有了这种人格境界,才会达到一个层次。”众人听了,敬佩不已。

出了寺庙,便沿着一条山道上了西山顶,西山顶的下面一面悬崖,悬崖高400多米,靠近悬崖一侧,筑起了仿木头的水泥围栏,众人靠在围栏旁,看悬崖下,是一片被丛丛灌木裹着的刀丛般的乱石堆,乱石堆的下面靠近东江处,有两座青砖房这便是黄龙观,黄龙观旁,东江水绕山而过,江水在初冬的阳光照耀下,犹如一条彩练飘过,刘然感慨不已,情不自禁自吟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人间万事随风去,千里江波尽自由……

周耘听得入神,却听冯雄道:“周大夫,这都是王维的诗吧。”刘然没有想到冯雄还能入诗,看了看周耘道:“你得好好向他学学。”周耘哼了一声:“你才是我的老师。”

众人饱览了景致,便回头走向寺庙旁的凉亭,里面是一家茶馆,刘然等便入室喝茶,周耘看了看卖茶的姑娘,仿明朝仕女风格,着一套明朝时期的青衣,一步一趋,说话待客温柔周到,便笑道:“看到她,我便想起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风霜满面的将军,来到一家茶馆前下马,问正在招呼客人的茶娘:大姐,你知道这里有位说话很温柔的卖茶姑娘住在哪吗?茶娘笑了笑说:她呀,嫁了个好人家,衣食无忧,听说过得很好。将军叹息,从怀中掏出块手帕,对茶娘道:请您帮我把这个还给她,谢谢她当年的茶点心。茶娘小心把手帕系在手腕,向茶客吆喝:老娘今天开心,所有茶水半价!正当茶娘眼含泪水时,身后传来粗犷的男声说:不知这里是否还缺个小二,后半生皆可伴你走下去的那种。茶娘略带僵硬的转过身,看将军张开双臂说,我回来了。”

周耘的故事有些伤感,众人一时都没有作声,不想那卖茶的姑娘也听到了,来到周耘身边道:“姐,你正在谈恋爱吧。”周耘看了看刘然,苦笑道:“我还怕到时候,还不如那个茶娘呢。”刘然便看了看冯雄,冯雄双眼都红了。

夏芸芸的电话便在此刻响了起来,夏芸芸接了电话。

“市局刑侦队的?你找我干什么?”

刘然听到了,心里一紧,看夏芸芸站起了身,在紧张地听电话。

“……好的好的,晚上见。”

夏芸芸收了电话,刘然禁不住问:“刑侦队找你?你不会有什么事吧?”

夏芸芸还在满心狐疑中:“我能有什么事?他们说,要查我一笔钱的事。”

刘然明白了,阿龙的身份一暴露,这些东西迟早都要露出马脚来。

“他们约你在哪里见面?”

“他们好像挺急的,说是一个小时后,就在我家里。”

刘然看了看表,叹息了一声,道:“小冯,周耘,你们都随夏阿姨下山吧,我还想在这里待待。”

周耘道:“我不,我要在跟你在一起。”

冯雄也看了看周耘,有些不想走的意思。

夏芸芸道:“要不,我一人下山吧,你们都留下。”

刘然不耐烦道:“我只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天晚后我会要滴滴过来接我,你们都走吧。”

周耘看刘然心事重重的样子,仿佛跟刚才判若两人,想了想,不知道是在哪里让他心情不快,她知道刘然的脾气,不好再强求,只好道:“要是车子不便,我和冯雄来接你。”刘然向她挥了挥手,眼看周耘恋恋不舍地同冯雄和夏芸芸走了。

刘然今天之所以来这里,是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也就是说,即使不是因为夏芸芸的电话提前离开,他也会想办法让她们先走,留下他一个人。

刘然看太阳已下了山,暮色上来,他忙钻进了东面山下的林子,从林子中穿梭下来,直到静心庵后面,此时,静心庵已空无一人,妙静已同米月随车送夏晓明去了医院,刘然从后窗跳进庵里,到了功德斋,看房间里一片狼籍,他从墙上的书柜中取下了监视器,这是他利用妙静到他车上取矿泉水的功夫,悄悄定时的。

刘然取了监视器,又悄无声息地从后窗跳出,从原路返回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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