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得道者

2个月前 作者: 小船不用桨
第三十四章 得道者

众人寻声望去,便看到了一位五十上下,衣着不俗的僧人走了过来,旁边还跟着卞天下的老爹,卞崇德。

这僧人身上的僧衣布料鲜亮,手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长的也是法相庄 严,只是说出来的话高傲刻薄,不似出家人所为。

戒嗔显然要比此人有涵养的多,虽然被说的不太高兴,但依旧双手合十行礼,并缓缓说道:“这位大师此言差矣,佛法重悟,悟则明,明则清,清者则得道在先,既是得道者,贫僧自当恭贺赞扬。”

戒嗔大师举止大方,不卑不亢,让众人频频点头,心说,这才是真正的得道高僧,比某些只注重外表的人强多了。

可这法相庄 严的僧人面对众人嫌弃的眼光反而微微一笑:“鱼羡鸟飞,曰:鸟,得道者;鹰食之鸟,曰:鹰,得道者;人猎之,鱼惑。佛曰:汝未得道,故视天下皆得道者。”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和尚!

戒嗔大师刚才说的是,佛法在悟,悟通了便是得道者,我赞扬钦佩那是理所当然。

可这和尚却反过来说戒嗔大师,你还没有得道,又如何能看得出别人是否是得道者,言下之意,你觉得郝建佛理精深,只是因为你自己修佛还没有到家罢了。

所有人都是惊讶的看着这个和尚,显然没有想到这人虽然口出不逊,言辞傲慢,但的确有其嚣张的理由,这辩论的功夫着实是了得,颇有急智。

戒嗔大师被这和尚辩驳得哑口无言,一时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反击。

而这和尚看着众人惊讶的样子和戒嗔大师的窘态,心中甚为得意,刚要说话,一个贱贱的声音突然响起:“敢问这位大师,贪婪者可能得道?”

这和尚顺着声音一回头,就看到一个青衣小帽的短发家丁伫立而笑。

不是郝建又是何人?

这和尚听了郝建的话,略一思忖:“贪为三毒之首,如何得道?”

郝建又问:“杀生者可能得道?”

和尚又一思量,回答道:“佛家第一戒,戒杀生,故杀生者难以得道,除非放下屠.......”

佛家有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和尚怕郝建抓住这个毛病攻击他所以想要说的圆滑一些,可惜郝建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一鸟先起而得虫,余者无食,曰:此贪婪者,难以得道。蛇袭人而鹰杀之,弱者皆惧,曰:此杀生者,难以得道。佛曰:贪劳者得勤之道,杀恶者得仁之道,汝不识道,故视天下无得道者。”

好!

郝建话音刚落,所有人心里都暗赞一声。

余者无食是因自身懒惰,但却嫉妒他人所得,故言不能得道。弱者皆惧暗指自身羸弱而不自强,但却害怕他人威胁自己,故言不能得道。

这两二者都指的是自身有问题却不自知,更难以接受别人的长处的人。

郝建以此来反驳这和尚刚才的言论:并不是没有得道者,只是你自大傲慢、有眼无珠,认不得而已。

而且这和尚刚才的言语里以“鸟”、“鹰”举例,言此二者皆不能称为得道者,颇有含沙射影的意思,可谁曾想,郝建同样用此二者,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过来就给了他一巴掌,当真叫人觉得够贱!够过瘾!

郝建如此妙语,令众人人拍案叫绝。

尤其是这戒嗔大师,刚才正是下不来台的时候,而郝建却就如救星一般出现,不仅替他解了围,更让这和尚体会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感受,虽说出家人应心如止水,不可有报复之意。但此时戒嗔的内心实在是爽快无比。

而卞天下等人更是不住的偷笑,苏胜男还好,毕竟一家之主,控制喜怒的本领还是有的,但卞天下和玉儿就不同了,笑的浑身上下直哆嗦。

打这和尚口出狂言攻击郝建的时候,卞天下和玉儿心里就同时升起了一个念想:这和尚要倒霉!他们实在是太了解郝建了,论嘴皮子,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说得过他。

而事实也没有让他们失望,看这和尚被反驳的满脸通红的模样,估计以后都不敢再用鸟和鹰去举例子了。

所以卞天下和玉儿此时当着这和尚的面“偷偷”给郝建竖大拇指,看的苏胜男直摇头:这俩人,真是被带坏了!

至于周婉儿,则显得有些惊讶,她虽然听卞天下说过郝建的“光荣”事迹,但耳听为虚,如今亲眼得见,更觉得这人果然“贱气”十足。

众人的表情令这和尚尴尬不已,到最后,拂袖冷哼一声,就向卞家厅堂走去了。

“阿弥陀佛,郝施主妙语连珠,实在是令老衲大开眼界,以后若有时间,郝施主一定驾临本寺,老衲定要当面请教。”戒嗔对郝建实在是佩服,不由得用了请教二字。

郝建连称不敢。

这时候卞天下的老爹卞崇德也过来赞叹道:“早就听我儿提起过郝老弟辩才无双,机智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这卞崇德也是个秒人,言语里竟然直接跟郝建称兄道弟,可见颇有结交之意。

但卞天下听后直接就哭了:“爹,您差辈儿了。”

郝建哈哈一乐,也说道:“卞伯伯您太客气,我与天下情如兄弟,自然是您的晚辈,您直接叫我小健就行。”

这时候,卞天下又问道:“爹,这和尚是谁啊,什么来历,怎的如此傲慢?”

卞天下说完,所有人都看向了卞崇德,显然这也是众人心中的疑问。

卞崇德摇头苦笑:“他可不是一般的僧人,乃是京城相国寺的监寺,法号慧能,地位仅次于慧空方丈,而慧空方丈潜心修佛,不理俗事,所以相国寺寺内大小事物皆由这为慧能大师处理。前些日子我去京城办事,曾捐献不少善款,所以才能请得他前来。”

郝建等人心说难怪这和尚衣着如此鲜亮,感情是相国寺实际的掌权人。

这时候,郝建问道:“既是名寺的监察之人,理应是德高望重、出言慎重之辈,为何如此的傲慢无礼,全无出家人慈悲谦逊的心态。”

卞崇德缓缓说道:“这慧能大师也算是得到的高僧,佛理精湛且颇有管理才能,相国寺能有如今的盛名,他也功不可没,只是此人独好禅辩,尤其是遇到知名寺院的僧人,更是喜欢一辩胜负。如今你们让他失了颜面,说不得一会酒席宴间还要来发难。”

“身为出家人,怎能如此争强好胜,戒嗔大师,一会寿宴的时候,您多注意些,别让他逮到机会。”卞天下在得知这慧能的为人后,十分为戒嗔大师鸣不平。

“卞施主放心,贫僧省得。”戒嗔大师应允一声。

随后一行人便一同向府内走去。

卞家的此次寿宴,是给卞家的老太君来祝寿的,也就是卞天下的奶奶。

俗话说,人到七十古来稀,这卞家老太君如今已是八十高龄,实在是长寿之人。而这老人家长得也是慈眉善目,头发花白但却梳理一丝不乱,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显然是虔诚信佛之人。

而且卞老太君不喜欢铺张,此次寿宴除了卞家家人之外,只邀请了苏家和戒嗔、慧能两位僧人,皆是懂佛理之人。

此时寿宴开始,众人皆向这老太君献上祝福,把老人家哄得十分高兴。

这时候,轮到郝建了,只见郝建微笑走上前,轻声说道:“小子郝建恭祝奶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小子惭愧,并没有带寿礼,愿赋一首祝寿诗来讨奶奶开心。”

卞家只有卞天下一根独苗,全家上下都疼爱的很,所以这卞老太君听郝建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感觉十分亲切:“好,好,孙儿有心了。”

众人一听郝建要赋诗,皆是打起了精神,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机智过人,文采出众,所以都想看看他能念出什么样的祝寿诗来。

可郝建一张口,就让满座皆惊,卞天下更是差点没把嘴里的饭喷出来:

“这个婆娘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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