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也不知道名字起啥了

2个月前 作者: 凉月凉了
第179章 也不知道名字起啥了

第179章 也不知道名字起啥了

傍晚时分,南海子校场之上,一千多人围着大大小小的篝火,正在喝酒。

坐在小马扎上,看着眼前正被架在火上烤的没脑袋麋鹿,朱由校一阵喃喃自语。

“罪过,罪过。”

这吃的也不知道是几级国家保护动物。

因为他的一句许天子苑中射鹿,结果人家就遭了殃。

麋鹿,又称四不像、麈(zhu三声)、大卫神父鹿。

额,最后一个勾掉。

麋鹿曾今广泛分布于东亚地区,但由于气候和人为因素,东汉末年就已经接近绝种,最后一支记载于史册的大规模种群,应该是阳平关之战时,大晚上跑出来帮曹老板冲破张卫营垒的那群。

自此之后,麋鹿的记载就渐渐变少,一直到元末,那群喜欢打猎的蛮子,让人将仅存的麋鹿捕捉运输到皇家猎场,以供游猎。

而这个猎场,就是南海子。

大明皇帝没那个喜欢游猎的闲情爱好,故此南海子中的麋鹿大大小小有六群,很是庞大。

前些日子,皇帝闲的没事时做让人专门数过,少说也有个两千多只。

啥?为啥清初只有两三百只了?

一个是受战乱影像,另外一个就是你大清自称是骑射民族,闲的没事做就在南海子打猎,它能不少么。

“陛下请用。”

当肉终于烤好,就有小太监端着切好的烤肉来到朱由校面前。

“众将士先食。”

见状,朱由校一挥手,颇为大气的道。

“末将等谢陛下隆恩!”

听到皇帝的话,围坐在皇帝眼前篝火旁的众将连忙高声呼到。

在他们的带领下,一众人纷纷呼喊了起来。

听着周围人的高呼声,朱由校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开吃。

四位将军,一下午时间,一袋箭,打回来了二十一头麋鹿。

每个从辽东回来的人,也只能分到小小的一块。

数量虽然少,但吃的人却是兴奋。

麋鹿啊,别说吃没吃过,就是秦邦屏这些个中级将领,见都没见过。

割下一块肉,撒上白花花的食盐,就着煮熟的白粥,就是一顿天子御赐。

就在朱由校拿着刀子替徐婉儿割肉时,刘时敏正带着太监挨个摊子收鹿尾。

这玩意儿是宫内做拂尘的原料,可不能让这些大头兵给带走。

“陛下重兵事,好武功,能礼下士。”

在篝火的角落里,看着可谓是“琴瑟和鸣”的帝后二人,孙如游手中拿着柄解腕尖刀对孙承宗忍不住说道。

“陛下于南海子练兵,颇有昔年武宗得江彬之助,京城练兵之风啊。”

“嗯。”

正咀嚼着一块鹿肉的孙承宗闻言,只是简单的点了点头,没发表什么意见。

这话就不对,是他这个帝师兼封疆大吏能回答的吗?

江彬是谁?

大同游击将军,武宗握住军队的抓手,外四镇边军与京营互调的先导,正德的宠臣。

在武宗驾崩后让杨廷和与张太后给办了,但后续继位的世宗嘉靖从未明确评价过江彬。

而且,杨廷和与张太后,在嘉靖手里可都没落的个好啊。

这你让我是赞同,还是不赞同?

见到孙承宗不回自己的话,孙如游眼珠子一转,又换了一个话题问道。

“孙公虽为讲筵官,至今未给陛下讲经,然陛下博览群书,通古达今。”

笑眯眯的看着孙承宗,孙如游颇为好奇的问到。

“不知道孙公昔年为陛下开蒙之时,所用何书啊?”

“当然是四书五经、春秋左传之类的了。”

听到这个问题,孙承宗眼神一闪,顿了一下后,淡淡的道。

“原来如此。”

听到孙承宗的话,孙如游恍然的点了点头。

孙承宗的话说了就和没说一样,但也表达了他的意思。

皇帝书读的杂,不是我孙承宗的锅,是皇帝自己读的。

就在二孙闲聊时,朱由校将切好的鹿肉递给徐婉儿,笑着问道。

“麋鹿肉,以前吃过吗?”

“谢陛下。”

对皇帝谢过恩后,徐婉儿才从皇帝手中接过碗,小声的道。

“婉儿从没吃过。”

小口的咬了一口鹿肉,徐婉儿的眉头就皱了皱。

很不好吃。

虽然吧,鹿肉肉质细嫩、味道美、瘦肉多、结缔组织少,可烹制多种菜肴。

但皇帝的这个烤的吃法纯属暴殄天物,只放了盐,连孜然都没有。

“不好吃,就别勉强。”

看到徐婉儿的表情,朱由校就知道她吃不了这个苦,伸手将对方搂了搂道。

徐婉儿家境富裕,这种简单吃法,很是具有挑战性。

转头看着有些拘谨的吃着鹿肉的众多中低级将领,朱由校无奈的摇了摇头。

“朕有些乏了,就先去休息了。”

从小马扎上站起,朱由校看向围坐在篝火旁的众人道。

“酒水、吃食管够。都是为我大明立下了汗马功劳之人,诸位将军带着士卒们尽兴吃,尽兴喝。”

“末将等谢陛下赐食。”

闻言,张良策等人连忙站了起来,对皇帝拱手道。

见状,朱由校只是挥了挥手,就带着徐婉儿离开。

看到皇帝离开,张良策等人连忙躬身道。

“末将等恭送陛下!”

天可怜见,他们是真的紧张,生怕那个不长眼的冲撞了皇帝。

皇帝亲下是好事儿,但也要分个场合。

就当朱由校就起身带着徐婉儿向着旧衙门而去后,校场之上,众将士们的声音却是渐渐的喧哗了起来。

没办法,皇帝在场,大伙儿吃的不尽兴啊。

回到旧衙门里,在徐婉儿的服侍下褪去了身上的衣服,朱由校到头就睡。

今夜不回京城,大晚上的带着军队回京城,容易闹出乱子。

依旧是抱着自己的媳妇,简简单单的睡觉。

而伴随着太阳再次升起,帝后二人在虎贲卫的簇拥下,回返西苑。

与此同时,京城中顿时就吵嚷了起来。

经过昨日的内议后,京城改制成了必然。

皇帝任命钦差,六部同意,其他人的话已经没用了。

而昨夜连夜回返京城的孙如游,则是派人在北直隶令人上山下乡的去通知各地的读书人,关于皇帝要再开官考的圣旨。

至于说会不会引起大的动荡,朱由校是不担心的。

尥蹶子,先把尥蹶子的理念弄明白再说这话好吧。

明朝的文官分为两个派系,地方派和清流派。

从下面知县、知府、巡抚一步步卷到六部尚书的地方派,如毕自言、周应秋,这些人多是齐楚浙党或者中立。

清流派则是以科举前甲,进了翰林院的庶吉士为首,上升通道是六科与都察院,如方从哲、叶向高、韩爌、刘一燝等人,这些人多是东林。

地方派出尚书,清流派出辅臣,双方的平衡构成了大明的政治派系。

地方派实干,手中握着六部的权力,保证大明朝廷的正常运转。

清流派则是监察百官,负责为大明剔除腐肉。

皇帝做一件事时,只要能得到六部官员的支持,以内阁辅臣为首的清流根本就没办法和皇帝对着干。

昔年张居正的考成法,为什么通过内阁监督六科、六科监督六部的方式套娃。

因为他是清流出身,想要做事,就必须握住六部,控制地方派,不然靠清流成不了事。

而皇帝要做事,则没这个顾虑,跳过内阁找六部就行了。

能从地方一步步卷到京城,他就没蠢货,总想着和皇帝对着干。

而皇帝跳过内阁找六部处理政务,会不会引起文官反弹,集体辞职什么的。

想多了。

两条腿儿走路的大明文官,地方派卷到最后,也只能卷到六部尚书,根本就没机会入阁。

这也就导致内阁代表的仅仅是以都察院、六科廊为首的清流派。

而有没有做事儿,更不担心了。

丞相都没了,还中旨呢。

要明白大明圣旨的合法性是皇帝在司礼监的那块印,而不是内阁拟写的诏书。

翻看着袁可立连夜参考周应秋等人写的条陈,送上来的天津政改奏章。

朱由校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后,才写下一个准字,而后盖上自己的金印。

让人将袁可立的奏章送去内阁,朱由校翻看起了刘一燝的请罪奏章。

“给你个体面。”

提笔在奏章上写下赐礼部尚书衔准其致仕的字样,朱由校摇了摇头。

内阁现在就剩下个韩爌,以及在家“养病”的方从哲了。

他从来不担心韩爌敢和自己对着干。

韩爌的性格本来就是谨小慎微,再加上有前番冯顾二人被活剐留下的阴影。

而且方从哲又没正式退休,只要皇帝一句话,方从哲随时都能痊愈归来。

他韩爌疯了么,和自己对着干。

而就在京城皇帝批阅奏章时,司礼监的太监终于是到了洛阳城。

方进福王府,正对着的就是三丈长的影壁墙,朝南刻着二龙戏珠,面北则书“皇恩浩荡”。

福王府的规模,可谓是大的夸张,占地两万三千多平方米。

而此时,王府内宫承运殿内,福王正在跪地接着圣旨。

在他面前的,是京中司礼监来的太监李永贞,手中拿着的是问讯圣旨。

而内容,则是有关他舅舅家人犯法该怎么处理。

好不容易待李永贞念完,福王没有想象中皇帝要处理他娘舅家的生气,反而是长舒了一口气。

在太监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福王提笔亲自书写了一封奏章,从身侧太监手中接过福王金印,盖上大印后,交给司礼监来的李永贞,道。

“劳烦钦使回去告诉陛下,亲亲之谊为小,家国之事为先,其既犯法,理应惩处。万不可应小王之故,而置国法于不顾。万请陛下按律严惩。”

“奴婢明白了。”

对福王躬了躬身,李永贞拿过奏章后,转身就走,多一刻都不留。

站在堂中,看着离去的李永贞,福王的眼神渐渐变的空洞。

好一会儿,福王才挪动了一下自己胖乎乎的身子,在太监的搀扶下,坐上自己的漆红金蟠螭王座。

放心了,总算是放心了。

这既然皇帝要办他母舅家的人,哪就不会对自己动手。

从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万历驾崩那日开始,他就处于一个惶恐的状态。

他爹没了,他哥上位了,会不会在那些找他茬儿的文官的怂恿下,苛待他?

仅仅一个月,他哥又没了,大侄子上位了。

然后,福王更惶恐了。

天子年幼,那些和他对呛了半辈子的文官纷纷回朝,一旦把握朝廷大势,他日子能有的好?

而在天启登基的三天之后,京中传来的消息吓的福王是瑟瑟发抖。

宫内大清洗,他和他娘郑贵妃的联系断了。

但万幸,皇帝对宫内大清洗完,就没后续的动作了,让他好好的度过了两个月。

而当上个月,他娘郑贵妃被送去云雾山的消息传到洛阳,福王直接就被吓软在了女人身上,硬都硬不起来。

他几乎要以为,这是皇帝要处理他的前兆了。

别觉得他福王是个傻子。

他哥皇位上就坐了一个月,天知道她那个不老实的娘有没有在背后搞风搞雨。

这些日子,他就生怕那天从京城来的锦衣卫突然围了王府四门,将他的护卫长一刀给剁了,然后将他送到凤阳府的高墙里面去。

再或者,让他整个福王府上下鸡犬不留。

理由还不好找吗?他哥死的蹊跷,她娘谋逆啊。

至于说皇位,他哥在他爹登基前暴毙还好说,他还有指望。

而当他哥走了登基的流程后,他就确确实实没指望了。

若是他哥的两个儿子都没了,那就轮到他这个福王暴毙了!

那些文臣不可能在京城无皇子的情况下,看着他安安稳稳的回到京城继承皇位的。

只可能在他死后,扶着他儿子登上皇位。

为啥?

只听过父死子继,兄终弟及的。

没听说过侄死叔继的。

“安全了,总算是安全了。”

挥手示意服侍的太监离开,福王忍不住手在桌上拍了拍,而后叹道。

“我这大侄子,到是有手段。”

他受到的皇权教育,是要比他哥朱常洛多的。

不怕上位者惩罚,就怕上位者没动作。

顿了一会儿,福王的注意力被桌上的那封圣旨吸引过去。

“泰昌,天启。”

“天启,泰昌。”

嘴里来回念叨着两个年号,突然回忆起了先前在京城与他哥的国本之争,福王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横流。

笑了一会儿后,福王长叹一口气,伸手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后商周。七雄五霸斗春秋。秦汉兴亡过手。”

“青史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

颓败的在王位上坐下,福王看着北方喃喃道。

“前人田地后人收。”

“说甚龙争虎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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