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实验

秦渊无言以对地看着无精打采跪伏床边的无夏，又看了看岩加俊，他也跟无夏一样，眼神一片死灰。

秦渊有些心寒，他又去看杨可非，她的眼神里虽没有那种死灰，却也似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败，眉头紧锁，百思无解。

“不可理喻……”秦渊喃喃说着，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看着室内撒了一地的砗磲碎末，房间被暴力打碎的房门墙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愤懑吼道：“不可理喻！”

他走回来，一把扯过跪伏的无夏，揪起他的衣领，发泄似的吼道：“相变世界！相变世界！没有什么神仙鬼怪，没有什么八卦风水，一切都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

无夏任凭他拧着，也不反抗，只有那灰色的眼神，仿佛对秦渊自以为是的无形嘲讽：“那你解释给我听啊？”

他的嘲讽不只面向秦渊，更多则落在后方杨可非身上。

杨可非却只是皱眉沉思，双眼茫然，并不聚焦在哪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无夏的冷嘲。

秦渊却不死心，他放开无夏，转而对杨可非道：“可非，告诉我，制氧机在哪个部位，我们去拆下来。先把他们送出去。等到了外面，有专业人士验尸查案，结果很快就会明白的。”

杨可非的眼睛终于回到房间，回答秦渊道：“房间的整体结构，我已经查看了多遍。所谓供氧系统和空调系统的主机，因为体型实在太过庞大，被放在了主塔身的地基层。”

“并且为了隔绝噪音，那里被结构复杂的隔音层包裹着。想要下去，还得靠无香在一楼使用过的那个中央操作台打开入口。那个东西……”她无声地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太懂其中原理。

“那个入口在一楼还是B1楼？我们去把地板打碎……”

“是，打碎遮盖的地板是可以进去，但那又如何，你怎么把比一层房间还大的主机搬出来？”

“那就把塔推倒！”

秦渊跃跃欲试，转身就要出门去推塔。

岩加俊忽然问道：“等一下，你说，空调主机比一层房间还要大，是指……”

“那机器确实有点大，埋在最下面，看起来，差不多顶得上半座塔身的体积了。”杨可非肯定回答，又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好像太大了点，就算是大型商场、写字楼，好像也没有这么大的。而且，怎么会放在地下？”

“我也发现了。但是我对家用电器了解得太少……”杨可非眉头深锁。也许在相变世界的诸多高科技领域中，她都有过人的学识，然而反倒这种生活琐碎的相关认知，却成为了她的盲点。

“别想这些没用的了。”秦渊有些烦躁，“你们先准备一下，到塔外等一会，我这就去把塔推倒，把制氧机搬出来。大家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不……”杨可非忽然眼神一亮，“我有了点想法。你们等我一会。”身影一闪，消失在被她打碎的砗磲门洞口。

秦渊立刻跟上，急忙问道：“慢点，你身上还有伤，要做什么我帮你……”

却见杨可非来到一楼大厅玄关处，在宝塔的大门背面仔细查看一番，从木质门板中找到一个手掌大小的暗格打开，里面显露出一个数字密码键盘。

杨可非盯着它看了良久，终究还是无解，又抬头看看天花板，上面按挂着各种繁杂装饰，那个无香用来总控宝塔的八卦金属盘也不知藏在上面地方。

杨可非忽然又看向秦渊，指着头顶道：“帮我把天花板打碎，把那个控制台拽下来。”

秦渊有些不确定：“这样……？不会弄坏吗？”

“你小心点，只要不破坏连接线路就可以了。”

秦渊点点头，腾身而起，一拳将天花板轰出一个开口。杨可非迅速推开，天花板上掉下来各种水晶宝石，五颜六色，碎了一地。

秦渊又双手分握破口两边，猛力一撕，整个塑料材质的天花板吊顶就被纸片一样撕开了。

秦渊早已通过力场视野看清吊顶隔层里面的情形，里面确实有一个连接着金属软管的八卦盘，但因为机关控制的原因，吊顶破碎了，它也不会掉下来。

秦渊一把抓住圆盘，看清楚连接线路够长，小心将其固定软管折断，这才将八卦盘拿了下来，交到杨可非手上。

杨可非看着盘面上复杂的各种区块格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秦渊跟她一起看，然而里面环绕着各种子丑寅卯甲乙丙丁的标识，再加上什么生休伤杜景死惊开的不明术语，秦渊立刻感觉头晕眼花，量子启蒙都比这容易多了。

正想着要不要退开，杨可非忽然扭头看着他，道：“如果现在让你去外面抓一只野兔山鸡什么的，会不会很奇怪？”

秦渊摇摇头：“野兔山鸡不像是能在这种地方活下来的样子。”

“那就随便什么吧，只要活的就行。”

秦渊也不多问，立刻转身出门。杨可非继续埋头到金属盘中，苦思冥想起来。

在雪花飘飞的山坡上搜寻了半晌，秦渊也没有看到什么野兔山鸡，最后好不容易发现了一只比手指稍胖的钻地老鼠，立刻抓住。

回到塔中，杨可非还在对着那只金属圆盘，但是看神色，已经没有那么茫然了。

见到秦渊回来，身前还凭空悬浮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老鼠，点点头表示满意，道：“等我五分钟。”

秦渊从厨房找到一只小碗，将老鼠放在里面，那保鲜膜封口，再将保鲜膜戳了几个小洞。

做完这些，杨可非已在玄关处喊他：“秦渊，走吧，我们上去，顺便叫上他们两个。”

秦渊端着鼠碗，跟在她身后，似乎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果然，经过四楼无香的房间时，杨可非把无夏和岩加俊叫出来，道：

“如果我的设想可以实现，那么整件事情，我已经明白了。”

“但是我还有一些疑问，不能肯定，所以，先做个实验确认一下。”

“如果实验可以通过，我们接下来就……”

杨可非欲言又止，她似乎也不知道后续措施，是否应该。

岩加俊听她这么说，立刻有些兴奋，又看到秦渊手中的老鼠，立刻明白她要做什么实验，也不多问，默默跟上。

无夏却还是无精打采，似乎对于揭开凶手的谜题，丝毫提不起兴趣。

秦渊按照杨可非吩咐，又将小老鼠放入了一只玻璃直杯中，由于老鼠太小，杯子也够高，所以即使不封口，它也无法爬出来，只是不知疲倦地一次又一次在光滑的玻璃内壁上攀爬着，然而又跌落下去。

这个杯子被摆在了杨可非房间靠走廊的窗台上。

然后大家离开珍珠房间，锁好门窗，聚在外面的走廊上，隔着关严的玻璃窗，看着杯中的老鼠兀自挣扎攀爬，活力无限。

“它会死吗？”秦渊忽然说道。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