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逆贼老鹞子

3个月前 作者: 李文炫
第四十三章 逆贼老鹞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杨克坚突然话锋一转,提出邀请我入伙当胡子的想法,并且许诺只要我肯留下,坨子山的头把金交椅都可以让我坐,言语间非常中肯。

让我落草为寇啊?那岂不是有辱祖宗吗?真是羞先人啊!我爱新觉罗氏自古也没有出来过一个当胡子的啊!我若落了草那可成了旷古奇谭了,我毫不犹豫的严词拒绝了,杨克坚见我意志坚决,也便就此作罢了。

在山寨住下一晚,次日杨克坚着人把白家庄的东西全部原封装车,除此之外还赠送了一些其他物品,算是对白家庄的补偿,还给我们配上了马匹做为脚力,我等押着车踏上了返回白家庄的路程。

物资车队刚行至山脚下,突然;冷不防草丛里箭如雨发,犹如火蛇一般向马车射来,小墩子斜坐在马车上,一路上摇头晃脑;嘴里哼着不知从哪学的淫词浪语,这小墩子命也是真好!跟中了头彩似的,这第一支火箭从后面飞来正射在他屁股后面的麻袋上,麻袋起了火,劲风一吹,他的屁股可遭了殃了,他被烧的嗷一声从马车上栽倒了下来,这肥厮也算机灵,他在地上来了个九翻十八滚,才算把火扑灭。

小墩子从地上爬起来,略带哭腔骂道:“母亲的母亲我的姥姥哎!烧了老子的屁股,可疼死我了。”

只见一连串的火箭纷纷落在这四挂马车上,风借火力;火借风势,霎时间马车就成了“火车”,此火车非彼火车。

我手疾眼快拔出匕首割断一匹马的车套,这匹马脱离了车套的束缚算是得救了,其他三匹马就没那么幸运了,顷刻都成了火马。其中一匹马被烧得疯野似的拉着车向东方逃串。马被烧得前刨后蹬,嘶鸣哀嚎不断,弄得人仰马翻,一股子烧熟了的马肉味道不断弥漫开来,看来今天可以吃烧烤了。

一阵凶猛的火箭过后,草丛里伏兵四起,领头的正是坏得冒毒水的老鹞子,他旁边还有个跛脚之人,老鹞子率人将我们团团围住,看样子大有血洗之势,横着眉瞪着眼,撅着胡子撇着嘴,满脸的横肉拧成一堆大紫疙瘩。

在这即将火拼之时,从山上又下来一队人马,为首非别正是山里豹子杨克坚,我心想杨克坚你想要干什么?难道你反悔了不成?你也太下作了,居然派人烧掉了马车,这是又来索命的吗?胡子就是是胡子永远当不了君子,我刚要和他理论,杨克坚却将老鹞子大声呵斥了一顿。

老鹞子不做申辩,旁边的跛脚之人却大放厥词,此人原来便是袁大虎的亲弟弟匪号诸葛袁的袁瘸子。

袁瘸子本来在后山养伤,后山消息比较闭塞,对于亲哥哥袁大虎之死他丝毫不知情,坏事就坏在了这个老鹞子身上,老鹞子一直对坨子山大当家的位置垂涎三尺,在心里从来也没服过杨克坚,恨不得早点把杨克坚弄死,自己好取而代之。

袁大虎砸白家庄的窑,就是在袁大虎出发前老鹞子亲自授意的,老鹞子本意是想嫁祸坨子山,想借助白家庄的手除掉杨克坚,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以和为贵“这种方式收了场,两方不但没有刀兵相见还成了朋友,他的阴谋也就落空了。

昨晚老鹞子盘算一宿,此事不能就这么作罢!于是他又跑到后山找到了袁瘸子。

老鹞子先对袁瘸子用上了激将法:“袁瘸子你还自比诸葛呢!你连你亲哥哥被人弄死了你都不知道,你算哪辈子的诸葛啊?唉!你哥哥死的那个惨啊!”说话间老鹞子声泪俱下,跟他自己死了亲爹似的。

“俺三哥咋的了?你快说啊?”

老鹞子添梗加叶的把杨克坚杀死袁大虎的事从头到尾的说了,袁瘸子听罢!下了炕,抽出单刀就要去找杨克坚报仇,老鹞子将袁瘸子按住,告诉他你不能去,杨克坚是什么人物?漫说是你自己找他玩命,即便是你拉上百余人一起跟他干,你能伤到他半根毫毛吗?杨克坚本就武功高强,虽然说不上盖世无双吧!但几十人还是难以近其身的,再者他身边不乏一些肯为他流血丢命的死党,你哪个惹得起?

仇恨在心的袁大虎满眼红血丝:“那这仇俺就不报了吗?”

老鹞子道:“仇当然要报,但你要学会借刀杀人,他白家庄... ...”

接着老鹞子凑到袁瘸子耳根前耳语了半天,袁瘸子边听边连连点头,他心里立刻觉得还是老鹞子这个哥哥有情有义啊!事到如今没人帮自己,还得老鹞子,好人啊!

这两个道貌岸然的人各有小思想,老鹞子心想:袁瘸子你算是上了俺老鹞子的套了,他娘的什么狗屁诸葛袁,就是个大笨猪,皆为俺老鹞子所用,等俺坐上坨子山的头把金交椅的那天,你们都是俺脚下的一条狗。

次日一大早,老鹞子与袁瘸子便带着自己的人埋伏在了山口的草丛里,故而有了刚才火箭烧马车那惨烈的一幕。

对于老鹞子的为人杨克坚是心知肚明的,他更知道老鹞子与袁大虎兄弟私交甚密,属于蛇鼠一窝;臭味相投的一伙。袁大虎被他杨克坚杀了,一时他们还不敢找俺杨克坚理论,老鹞子肯定会串通袁瘸子把这个仇恨算在白家庄身上,再者袁瘸子的兄弟之仇焉有不报复之理?找俺也是早晚的事。杨克坚只是想到了这一点,却万万没想到这是老鹞子的一连串的诡计,他更没想到老鹞子是奔谋权篡位而来。

杨克坚料到他们肯定会在山下设下埋伏,不会让我们轻易把东西拉回去,于是他派遣两个心腹半斤和八两暗地盯上了老鹞子,果不其然这老鹞子有所行动,他带人紧跟着我们身后下了山,杨克坚得到报告后也率领人马追随而来,然而杨克坚还是迟了一步。

完全出乎杨克坚预料的是老鹞子没抢而是选择了火攻,将四车财物付之一炬,烧了个精光。老鹞子就是老鹞子,他把东西抢回去他就不是老鹞子了,若真抢回去?大车小辆的拉回山寨,必然会引起杨克坚的注意,即便杨克坚自己没发现,他那些眼目也瞒不过,溜须拍马的人举不胜举,不出一个时辰肯定会报告给杨克坚。

他更了解自己在那些喽啰心里的地位,他平时不把那些喽啰当人看,非打即骂,对他恨之入骨的人大有人在,想将他老鹞子剁成肉酱的人不在少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违背了那时杨克坚的人不要了他的小命也得扒了他的皮,前车之鉴就是袁大虎。

干脆一把火烧了它,一了百了。火烧最彻底一无凭二无据,即便你杨克坚得知了,你又能奈俺如之何?等白家庄的人杀将回来,俺老鹞子便坐收渔翁之利,待你等两败俱伤,白家庄也好!坨子山也罢!都是俺老鹞子的,他越想越美都美出大鼻涕泡来了。

没想到,这事态发展的与他的谋划完全背道而驰,老鹞子见事情败露,跪地求饶,千错万错都是他老鹞子的错,悔不当初私自下山做了如此下作之事,打得骂得千万留他一条性命,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日后愿效犬马之劳。老鹞子能言善辩声泪俱下,把杨克坚说得心也软了。最后杨克坚念他没造成人员伤亡,暂且留他一条狗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五花大绑押回山寨再行发落。

袁瘸子也开始十五个吊桶打水,开始七上八下了。

他暗自琢磨:那杨克坚会留着自己吗?他肯定怕俺找他报仇雪恨,一旦有找到机会必然会除掉俺,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袁瘸子趁机溜之大吉了。人人都爱把自己比作君子,一个鸡鸣狗盗之徒也配?

杨克坚深表歉意的道:“抱歉!抱歉!以防再有不测,三日后我亲自押着财物送到白家庄,你等先回去吧!来日方长三日后白家庄再聚。”

杀人不过头点地,杨克坚言辞中肯,我们也不好多说,彼此抱拳告别后,他率人上山,我们打马踏上回返白家庄的路程。

野人熊不会骑马,他光着大脚丫子在下面跑,他自幼穿行深山老林,过山跨坡如履平地,甩开两条大长腿,迈起两只大脚丫子落地更为平稳,奔跑起来速度自然不慢,我和白鹭飞小墩子三人骑着马并未将野人熊落下,在后面紧跟着几个庄丁。

时至中午,阴沉许久的天空突然瑞雪飘落,东北的雪就是比北京的大,大雪片子从天而降,像仙女散花般飘逸,再过一会风力由小渐大,四处空旷显得寒风更加凛冽,疾风就如同一把把钢刀利剑一般割着人的肉脸,风声大得像妖怪作乱般嗷嗷叫,堪比鬼哭狼嚎之音,两个人说话要么用喊,要么贴耳。

雪也不再刚才那般温柔,东北人管这种“景象”叫做冒烟雪,风夹着雪打得人睁不开眼,此刻不易前行,看不清路的马越走越慢,干脆它站那不动了,必须找个地方避避风雪,我们纷纷下了马,牵着缰绳原地向四处寻找避风躲雪的所在。

哪管有个马架子或者窝棚暂避风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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