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和赵匡胤之间的谈论，萧然没有去过问。
算好时间，萧然就去了隆兴元年。
德寿宫
收到前线战报，赵昚脸上笑容不断，这下和金朝谈话都要硬气不少。
不过他心中盘算着明朝的火器，倒是有些想法。
张浚率领着部份将士回京，坐等着皇帝赏赐。
正在批阅奏折的赵昚察觉到有人时，抬头便看到萧然，立刻起身，笑脸相迎。
闻言，赵昚神色担忧，“老祖宗身体不适？”
“确实，要不是后期王淮为相，赵昚后期朝政也不会如此平顺。”萧然道。
“等到王淮执政，依照赵昚制定理财备战的执政方针执行。在他执政期间，被史官记载守边统兵之官，各当其才，区处军务，率皆合宜。”
“乾道八年，赵昚批准虞允文辞去相职，封雍国公，将川陕方面交给虞允文指挥，江淮方面则由自己直接负责，约定东西两地同时起兵，会师河南。这次不到两年，虞允文就死在任上。”
“你想要北伐，又因各种原因放弃主战派，朝堂上来来回回换了多少个官员。”
“虞允文为相后，积极主张修改隆兴和议的条款，建议派人赴金，要求金朝归还北宋诸帝陵寝所在的河南地区，更改屈辱性的南北交往礼仪。”
不说还好，一说赵匡胤脸色挂不住，看向赵昚，咬牙切齿的开口，“你要是不把地盘抢回来，老子打断你的腿！”
萧然无语，“怎么可能成，这件事根本没有实施。”
萧然不急不缓的开口，“这还没完，你死了要下葬，赵惇连丧事都不肯主持，还是你的皇后吴氏代行祭奠礼。随后，赵惇因为不孝等问题触怒朝野，就被逼着退位了。”
“隆兴元年六月，你召虞允文入京，他力反宰相史浩弃地之说，说明弃地的利害。你升授他为兵部尚书，开始对他重用。”
一来一回没花费多少时间，可惜朱棣没在萧然家里。
“孽子！朕对他如此之好，他竟敢做到这个地步！”赵昚气得胸口起伏，恨不得现在就去给自己的三儿子一顿毒打。
“虞允文死后，朝堂上再也没有这样的重臣，赵昚也再没有北伐的雄心壮志。至此，赵昚为政以求稳为主。从淳熙元年到淳熙七年，他起用数人为相。又从淳熙八年起，赵昚不再继续频繁更换宰臣，长年任用王淮为相。王淮注重赈济，发展经济，有效的缓和社会矛盾，整顿财政收支，使南宋的国势颇有起色。”
“好了好了，继续说吧。”朱棣又递了杯茶过去，催促萧然说下去。
“虞允文的提议被陈俊卿坚决反对，认为纯属徒劳，不仅没法改变南宋对金的屈辱地位，还会会引起金人的警惕，不利于南宋休养生息。赵昚采用虞允文的建议，陈俊卿不得已辞职。”
“说起来这是将主战、主和两派调和在一起的班子，四人经常观点不一，意见各异，没办法团结合作。在这其中叶颙素来主张恢复中兴，建议重用主战派大臣。而魏杞却始终是反战主和，他曾经对汤思退等人是言听计从。所以，每遇赵昚想要再起战事，他都极力予以劝阻。”
听到名字，赵匡胤想起朱棣闲聊时说起的事，“南宋还能有你这般雄心壮志的后辈很好。”
哪有一朝天子丢了自家老祖宗的陵墓的。
朱棣和霍去病震惊不已。
赵匡胤神色缓和许多，“这王淮是个功臣。”
一脸震惊的赵昚百思不得其解，“新帝是谁？”
“萧先生，这次可是多亏了你和朱先生啊。”
南宋的情况赵匡胤从萧然那里知道不少，能愿意去北伐的可没几个。
“成了吗？”赵昚紧张询问。
吃着水果的霍去病瞥了眼穿龙袍的赵昚，“朱棣去医院了，说是替他家老祖宗去看望宋太祖。”
萧然继续说：“乾道四年，赵昚任命陈俊卿为左相，又再次起用虞允文，擢为右相。两人都是主战派。”
看见他们，朱棣主动招呼，“来，坐着说话。”
“到了绍熙五年1194年，你的病势已相当严重，赵惇还是不肯探视，反而与李凤娘一起去游玩。你的病情恶化，意识到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想在离世前再看赵惇一眼，每天都要多次询问赵惇有没有来。可惜赵惇和李凤娘知道却无动于衷，哪怕丞相留正率群臣再三悬请赵惇满足你最后心愿，赵惇却不愿多听。留正等人紧拉着光宗劝说，赵惇还是不管不顾。”
赵匡胤面色不虞，“为何贬官？”
“没过两天，赵惇命留正等人停职待罪，听候处分。你知道这件事后，对赵惇彻底失望，直接死了。”
“庸医！”赵昚怒骂。
萧然道：“这单子算完成了吧。”
“那正好我也去看望老祖宗。”赵昚说道。
“萧先生，我能否和朱先生单独聊聊？”
“得罪了权贵。”萧然说出一个十分常见的缘由。
萧然接过茶水，给出回答，“也不算没有吧。这次北伐的将领，在和议前就被贬斥而去世，后来主战派也就没几个了。”
没多久，萧然三人就出现在宋太祖赵匡胤的病房里。
感慨了一句，萧然又重新说回王淮。
萧然解释，“你的长子在乾道元年，也就是1165年被立为太子，但乾道三年重病，太医用药失误，直接死了。”
“但这样所谓理财，也只是把地方财权尽可能的集中到朝廷，没从制度上进行改革。所谓备战，不过是对军兵作一些整顿，没有作北上抗战的打算。”
“萧先生，他为何对我如此不孝顺？”
朱棣和赵匡胤喝着热茶，还有心思亲自搞茶艺。
而萧然没停下，继续说着。
“你想召虞允文回朝，却因朝中执政者对他忌惮，让他仍在地方主政。”
一一落座后，赵匡胤忍不住沉声问道，“萧先生，听闻这次北伐失败将会签订隆兴和议，这条和议维持了四十年，难道赵昚没有再北伐？”
“至于次子赵恺，你将他封王了。”
萧然简单说了之前联系不上的事。
知道后续结果的赵昚有些尴尬，“我在史浩等人的进言下，要求宋军放弃战果”
“多谢老祖宗。”
“到底是哪个混账后辈做的好事！”
赵昚将王淮记下，可用的官员又增加一名。
这个问题南宋皇帝多多少少都存在，萧然没有继续多说，反而回到最开始的谈论。
“淳熙十六年，赵昚正式禅位于皇太子，从此退休静养。最终，赵昚因新帝不孝顺，郁郁不乐，忧愤成疾，重病在床时，想要最后见一面新帝，却被新帝拒绝，彻底失望病逝。”
“王淮在宋高宗绍兴末年身为御史官，曾提出刑赏和官员升降的权利应集中归于皇帝。宋孝宗赵昚即位后，王淮先后在福建、两浙作财政和司法官。符离之战后，王淮被召见，提出择将、备器、简兵、足食，并且主张继续备战。随后，赵昚安排王淮在枢密院主管军务。”
几人目光落在赵昚身上。
“王淮此人为官四十年，职居相位，竭力荐举贤才，朝堂上一时人才济济。在枢密院，力主抗金，注重赈济遭水旱灾害的饥民，奏请宽刑减赋。他的言行稳健，善于调和矛盾。曾经朱熹与唐仲友不和，互相攻讦，也是他出言调和。”
“淳熙后期，赵昚已有退位之念，只是碍于太上皇尚健在。直到淳熙十四年，太上皇高宗病死，丧事还没办完，赵昚便以准备为太上皇守丧三年为由，表示欲传位太子赵惇。紧接着，赵昚正式命太子参政，设立议事堂作为太子与人讨论政务的场所。第二年，他又进一步放权，规定除了重要职务的任免仍由自己亲自掌管，其他官员的升降补调都交给太子决定，上报取旨即可。没多久过去，赵昚干脆让太子直接随朝听政，凡朝政国事，都和太子商量后才决定。”
“可惜他们都遭到了贬官。”
朱棣忍着笑意，轻咳两声安慰，“别担心，还可以抢回来。”
赵昚上前两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他无比敬畏的叩拜，“见过老祖宗！我是您的后辈赵昚。”
“难道我朝中已无人可用？！”赵昚神色凝重，他对北伐的心思从未歇过，可朝堂上怎么人人阻拦。
“萧先生，在这后来呢？”赵昚心中暗自记下，回去后提拔这几个大臣。
赵昚欣喜，能得到老祖宗的称赞脸上十分有光。
“你的第三个儿子赵惇，母为成穆皇后郭氏。”
萧然道，“东不可过宝鸡，北不可过德顺，且欲用忠义人守新复州郡，官军退守蜀口。这是你的原话，虞允文反对无效，吴璘仓促撤退中，被金军偷袭损失惨重，此前收复的秦凤、熙河、永兴三路全部被金朝夺回。此后，虞允文多次上疏，陈述了陕西对于中兴大业和整个四川的重要性。”
赵昚连忙应下，“老祖宗放心，我一定北伐拿回大宋所有的失地！”
萧然为他解惑，“新皇帝赵惇本来就不是十分孝顺之人，更不如你对自己的养父孝顺，时常推脱不去朝拜。而这其中赵惇的皇后李凤娘也有些责任，她十分凶悍，常惹你生气。又因为在立新帝的儿子赵扩为太子的事情上，你认为不能太早，李凤娘便怂恿赵惇不去朝拜。”
“他！他怎么敢！朕就不该留着这个孽子！”差点气晕过去的赵昚，感觉自己以前一定是眼瞎了，竟然会觉得这个狗东西像自己。
“这件事，你应该很熟悉。”
霍去病擦擦手，笑呵呵的凑过来，“我闲的没事，一起去吧。”
他说到这里，没好意思往下说。
“随即进入乾道年间，朝中又失去好几个重臣。只好破例起用资历较浅的官员，但都因事很快去职。乾道二年，赵昚又起用叶颙、魏杞为相，并以蒋芾为参知政事，陈俊卿为同知枢密院事兼权参知政事，持续许久的残缺不全的执政班子这才算是基本配齐。”
“怎么会是他？我的长子呢？”就算心中喜爱这个儿子，长幼有序的情况下，赵昚不太可能会将皇位传给三子。
得罪了什么权贵一目了然。
赵昚脸皮发热，十分羞愧，“是我没办法平衡主战派和主和派的官员。”
这下，赵匡胤眼神里都透着同情，如此糟心的儿子也是少见。
当着外人的面，赵匡胤感觉自己的脸都要丢尽了。
赵匡胤捏碎了杯子，怒声道：“我的陵寝都被金人占了？！”
萧然摇头，“不是没人可以用，只是主和派掌控了权势。叶颙建议重用的汪应辰、王十朋、陈良翰、周操等人就是主战派。”
“多谢萧先生。”一脸喜色的赵昚拿出百两黄金递给萧然，当作牵桥搭线的报酬。
“这位是？”病房里唯一还没见过赵昚的赵匡胤略微疑惑。
“在一年后，赵昚随便找了个理由免去叶颙、魏杞的相位。紧接着赵昚升蒋芾为右相，让他成为唯一的丞相。赵昚又想北伐，让蒋芾能抓紧筹划。结果以主战著称的蒋芾却以天时人事未至为由，主张维持和局。赵昚打算让他出任北伐统帅时，蒋芾又拒绝。赵昚即下令免去蒋芾之职。”
这下赵昚不用问，都知道自己肯定是因为对三子的喜爱。
“算！”赵昚肯定的点头，转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他曾拦截过金军，以一万八千人的兵力与十五万金军决战于采石矶，并且大败金军，这场战役十分著名。他在绍兴年间多次提出北伐，取得不少胜利，后来金国想要争夺陕西被宋军收复的州郡，朝堂上确有人想要放弃这些地方，虞允文坚决反对。”
萧然哪能不明白他的想法，“可以。”
“但数年间都由虞允文一人为相，和你共同商讨北伐大计。虞允文倒也是个人才。”
简直逆天了。
头次听闻那么不孝的皇帝，哪怕表面功夫做好也行啊。
这么蠢，当什么皇帝。(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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