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18天前 作者: 火逸仙
第133章

第133章

王景文颇感纳闷,向靖江帝请教:“皇上,既然林大人已经到达了歌峰湾,为何不寻求官府的支持,反而选择寄人篱下,难道这是为了躲避回朝,借此机会在外逍遥快活?”

靖江帝闻言,面上掠过一丝不悦:“你为何如此多疑?这封急报并未详述全部情况,待林爱卿返回朝廷,朕自会亲自询问详情。林爱卿不是那种鲁莽之人,他选择隐居民间,定有其深刻的原因。”

靖江帝一边掐算时辰,一边预测林小风不久便会归来,同时还关切询问太子近期的动态。王景文恭敬汇报,称太子有意亲自出城迎接林小风,靖江帝听后欣然应允,并下令王景文届时代表自己陪同太子一同前往。

此时此刻,林小风正悠闲地策马行进在宽敞的官道上,沿途观赏着四野风光,愈发体会到骑行的乐趣远胜乘车。他的随行队伍中,包括了贴身心腹项协宏,以及忠诚的旧部冯临度。项协宏趁机贴近林小风,压低嗓音探寻西厂密报的真实性,对于其中的曲折颇感忧虑。林小风泰然自若,淡淡回应:“为何不能相信?密函中的每个字句皆为事实。”

项协宏依旧满腹狐疑:“但其中提及您藏身于付家,担任幼女的家庭教师,这样的经历实属奇特,只怕细究起来漏洞百出。”

林小风哂笑一声,不以为然:“此事背景复杂,不适合在信件中详细陈述,待回朝之后,我自会向皇上一一详解。你怎能拘泥于琐碎细节,如何能在关键时刻承担重任?”

项协宏无奈地摇头:“我并非畏惧,只是感到难以置信。亲王策划谋反这样的大事件,本应只存在于历史典籍中,如今却发生在我们身边,朝廷上下对此竟然毫无警觉,最终导致剧变发生,实乃令人匪夷所思。”

林小风轻轻一耸肩,继而耐心解析:“自从锦衣卫成立之日起,新闻记录者就扮演了明察暗访的角色,你将来必定要在朝政中扮演重要角色,就必须摆脱平民的思维模式。”

林小风进一步剖析道:“朝廷高堂之上,达官显贵们远离黎民百姓的生活,他们高高在上,身处权力与欲望交织的舞台,颂扬自身的美德与功绩,而百姓由于信息闭塞和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往往盲从并坚定不移地信仰朝廷的一切。朝廷背后的各种谋划深远晦涩,百姓只能依据有限的知识和想象去揣摩其中的秘密,久而久之,朝廷的形象被人为地塑造得无比神圣,哪怕偶有失误,也被视为整个棋局中不可或缺的环节。”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理想。朝廷经常犯错,这些错误随着时间积累,直到民众疲敝、矛盾激化时,人们才会恍然大悟,世道已然改变。为了让国家长治久安,朝廷应当适当收缩过度的干预,给予百姓休养生息的机会,而非事事插手,强行操控。”

“从本质上讲,朝廷不过是一个群体为了协调纷争、分配利益而聚在一起辩论协商之地,相较于乡村社会的聚会,仅仅规模更大、问题更繁复、利益纠葛更深而已,又怎么可能避免错误的发生?”

项协宏听完陷入沉思,随后表示认同:“林大人所言极是,我曾亲自管理过数百人的商队,就已经感觉力不从心,更何况治理天下亿兆黎民。朝廷所能做的,唯有尊重民间运行的规律,政府做好引导和服务工作,仅此而已。”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尝试,林小风不禁苦笑,他也曾一度被权力的诱惑遮蔽双眼,意图在县内推行所谓的“现代化”变革,却引发了一系列的不满。庆幸的是,他及时反思,调整策略。历经数年探索,林小风除了适度推进基础设施建设,更多的是运用前世的智慧与经验,针对局部进行创新发明,其余方面则尽可能让百姓自由发展,秉持“法无禁止即可为”的原则,最终收获了良好的社会治理成果。

前方忽现一支浩浩荡荡的商旅,林小风扬声问道:“诸位客商,距京都还有多远?”商旅中有人回应:“大约还需两日行程。”

林小风遂转向项协宏吩咐:“接下来两天内,不必特意唤醒我用膳。”项协宏闻此,默默地点头,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忧又钦佩。

车队以一种庄重而缓慢的步伐行进,那雄伟壮观的城门渐渐从远方的地平线上凸显出来,矗立在阳光下,威严而古老。王景文率领众人早早伫立在城门外,凝望着远方车队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心中那块石头才微微落地,然而思绪却如翻滚的潮水般汹涌澎湃。回忆起当年的林小风,他虽口齿犀利,却处处展现出圆融通透的处世之道,如今想来,王景文不禁懊悔当初没有将他收为义子。如今林小风地位飙升,肩负起锦衣卫指挥使之重任,对于西厂而言,他是否会视同陌路?王景文心中暗自盘算,亟需巩固和深化与林小风之间的情感联系。

随着车队的逼近,林小风驾驶着马车首先映入眼帘,他一眼瞥见了王景文,旋即翻身下马,阔步向前。王景文也不甘落后,脚步加快,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贤弟啊,伱总算是回来了,我可是望穿秋水,焦急不安哪!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了。”

林小风因长途跋涉的疲惫,一时口误,竟称呼王景文为“小小王”,这突如其来的称呼犹如平地惊雷,在王景文耳畔炸响,他脸色瞬间变幻无常,嘴角微微抽搐,心中暗自咒骂:林小风刚升了官就摆起架子,枉费我晨曦初露就在此城门外痴痴守候,过去还亲切地叫我王哥,今天居然改口叫我小王!

察觉到失言,林小风尽管疲乏不堪,却连忙赔笑,一把揽住王景文的肩膀,以示亲近:“王哥,你别往心里去,这只是我开的玩笑。”王景文强忍心中不悦,表面上保持着笑意。林小风深感抱歉,特意提及带来了一些家乡土特产,项协宏闻讯迅速取出礼品呈给王景文,王景文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

待解开包裹,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王景文顿时蹙眉:“贤弟,这东西怎么都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小风解释道:“这是经过特殊腌制的海鱼,属于极其稀有的品种,外面很难寻觅。考虑到其他物品运送途中易损,我特地选择了这个,以表达我对你的诚挚之心,其价值在我心中与献给陛下的礼物无异。”听到这番解释,王景文脸色由阴转晴,爽朗大笑,热情地邀请林小风尽快回宫,告知他陛下对其归来的期盼之情极为迫切。

林小风环顾四周,询问太子现在何处。王景文回答太子已在城门口恭候已久,于是两人携手跨上骏马,一同向着城门驰骋而去。不多时,他们便抵达了城门口,只见李德贤早已经翘首期盼,一见到林小风,他立即挥动手臂,热切地打招呼。林小风精神焕发地下马,满面春风地迎上前去。

两人相逢,李德贤激动得一时语塞,用力握住林小风的双肩,嗔怪他外出期间竟没有任何音讯传来。林小风心中备受感动,任凭李德贤的动作,默默承受这份深厚的兄弟情谊。周围百姓闻讯蜂拥而至,林小风趁机引领着李德贤避开人群,找了个僻静处,私底下交谈起来。在交谈中,林小风得知宫中曾发生一次重大变故,靖江帝遭到了刺客刺杀,所幸得益于青霉素的神奇功效,才得以死里逃生,如今身体状况良好,恢复如初。

林小风紧接着又询问太子的近况,李德贤告诉他西郊的皇家菜园经营得颇为顺利,正考虑提高售价,纺织厂的各项事务也在有序进行。谈及公主的事情,李德贤透露公主正与某位世家公子互传书信,交往密切。林小风听闻,嘴角微微上扬,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传闻并不在意。

两人边走边谈,笑声不断,很快就步入了皇宫范围,此时靖江帝正在御花园中舞动长矛,演练武艺,一看到林小风的身影,他立刻停下了动作,疾步前来。看到林小风面容消瘦,靖江帝心中一阵愧疚,不停地拍打着林小风的肩膀,让他坐下歇息,并关切地询问他旅途中的艰辛。林小风则反过来关心靖江帝伤口的愈合情况,靖江帝对林小风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告知他自己严格遵照医嘱,在御花园中坚持锻炼,如今体质比受伤前更加健硕。

林小风谦虚地表示未能成功擒获反贼,请求靖江帝原谅,靖江帝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他,深知林小风心存仁慈,劝诫他今后行事不必过于刚直,以免遭受不必要的伤害。这次交谈让靖江帝对林小风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对他在歌峰湾的经历更是牵挂于心。两人席地长谈,林小风疲态尽显,靖江帝在惋惜的同时,对林小风的坚韧意志与顽强毅力赞不绝口,对他此行付出的巨大努力表示由衷的钦佩与肯定。

林小风低头敛眉,眼神中流露出淳朴的谦逊,他开口言道:“微臣才疏学浅,能有今天的成就,全赖陛下独具慧眼,提拔之恩深重如山。”他继续阐述,声音虽疲惫却坚定:“陛下明察秋毫,洞察人心,臣无需掩饰自我,只需坚守初心,矢志不渝地效忠国家。”靖江帝听闻此言,不禁莞尔一笑,手指指向林小风,半开玩笑地提醒:“你这张口齿伶俐的嘴,在众多大臣面前说话可得多留心三分。”林小风内心暗自窃笑,纵然已有两夜未眠,此刻的他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应对自如,丝毫不乱方寸。

林小风调整呼吸,开始缓缓讲述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臣被汉江王胁迫,要求交出火药配方,双方对峙两昼夜,幸得贴身护卫舍命相救,我才得以逃脱魔爪。随后,我改头换面,历尽艰难险阻,曾在层峦叠嶂的山区迷失方向,最终辗转流落到歌峰湾。汉江王曾言他的船只出自歌峰湾一户人家之手,为此我怀疑当地官吏可能与其有所勾结,故而暗中深入调查,但那些官吏确实对造反之事毫不知情。后来臣被西厂寻获,得以平安返回朝廷。关于盐商案,汉江王预谋已久,早在靖海战役初期,他便编织了一个遍及南方的私盐交易网,并篡改账目,多年来欺瞒朝廷。更为恶劣的是,他与陆印生内外勾结,使得线索隐蔽难寻。在海云国战败的背后,汉江王暗中推波助澜,致使私盐交易横行霸道,甚至涉嫌策划海云国君暴毙的阴谋。”靖江帝听完,内心震撼,对汉江王的狡猾与深思熟虑不禁赞叹连连。

林小风呈上一份详尽的奏折,靖江帝接过后专注研读,对于其中揭示的陆印生与汉江王沆瀣一气之事,他并不感到意外,毕竟早有预感,并已派出密探对其进行秘密监视。他接着指示,锦衣卫已在各地设置了衙门,南北镇抚司各司其职,武勋之后裔也已被赋予重任,只是人力尚显匮乏,因此敕令林小风精选品行端正的平民加入锦衣卫队伍,具体选拔规则后续将会正式下达。正当谈到此处,靖江帝留意到林小风已然倚靠在椅背上酣睡,连续两日的疲劳在这一刻彻底爆发,靖江帝看着他,深感其忠诚勇毅,心中惋惜疼惜,于是命王景文将林小风送至寝殿安歇,待他醒来后再让他返回阳曲县调理修养,届时还将给予额外的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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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黎明破晓,阳光初现,林小风在东宫内悠悠醒来,精神焕发。归家的途中,当他出现在自家门前,门房一见是他,喜出望外,正欲进去通报,却被林小风制止。他独自踏入熟悉的庭院,只见林桃花慵懒地坐在石凳上,当她发现林小风归来,泪光在眼眶中闪烁,立刻奔跑过来投入他的怀抱。林小风温和地询问家中琐事,得知汉江王曾骚扰阳曲县,火药之事恐怕已难以掩盖,但目前尚未泄漏出去。林小风安慰了她,并询问谢洪信的去向。

此刻,谢洪信、陆玄芯以及一名叫做石榴的女子都在旁边,林小风惊奇地发现谢洪信的身形更加魁梧,而石榴怀有身孕,手里还执着一对哑铃。陆玄芯向林小风解释,石榴希望能与谢洪信共结连理,现今已有了身孕。林小风看着挺着肚子还在锻炼肌肉的石榴,瞠目结舌,追问道他们婚嫁之事的具体进展。谢洪信坦诚回应,坦言希望能娶多位妻子以更好地照顾家庭,林小风听后哭笑不得,对他的奇特思维感慨万千。最后,林小风安抚了所有人的情绪,妥善安排好一切,一行人共同启程回返阳曲县。

林小风率领的队伍提前回到了阳曲县,他消失的噩耗犹如狂风骤雨般迅疾传播开来,弥漫在城乡的每个角落,引起百姓们无尽的恐慌与焦灼。祷告祝福的声音在街巷间回荡,每一个人都虔诚祈愿林老爷能安然归来。当确切的消息传来,林小风已然安全归乡,整个县城仿佛迎来了新年般欢腾热闹,人们脸上的喜悦之情几乎要溢出眼角眉梢。而当林小风一行人的马车越来越接近阳曲县的边界,城门口已然聚集了大批翘首以盼的民众,他们在拥挤的人潮中伸长脖子,怀着无比期待的心情等候着。

林小风透过马车窗口展示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人群在一瞬间沸腾起来,欢呼雀跃,争相上前迎接这位归来的英雄。车内,林桃花悠然自得,她随意地拿起几颗瓜果品味,面对窗外的喧闹景象,她笑容恬淡,举止从容不迫;而陆玄芯则是首次置身于如此盛大的欢迎场面,她内心充满了对林小风的敬仰与钦佩,在与林桃花交谈的间隙,她留意到同样是笑容满面、在车内挥舞哑铃、轻轻抚摸着微隆腹部的石榴姐,不禁心生羡慕之情。

林小风见百姓迟迟不肯离去,收敛起笑容,展现出庄重肃穆的一面,他耐心劝解大家回归日常,尤其强调了今年赋税征收的重要性,明确警告如若不能按时完成,将会依法严惩。百姓们在林小风的劝导下,嘻嘻哈哈地散去,最后只剩下衙门的工作人员坚守岗位。王颖超领着一群官差走上前来,这位平时总是板着面孔的官员此刻也忍不住流露出感动的神色,他深知林小风是阳曲县的精神支柱,林小风的缺席使得这段时间县内事务虽由他接手,但他心中始终被不安与忐忑充斥。随着林小风的归来,众人才真正感受到安稳与踏实。

林小风半开玩笑地调侃王颖超,说他短暂离岗就难以掌控全局,王颖超则诚恳请求林小风先到衙门,详尽报告近期县内发生的各类重要事件。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穿越城门,林小风缓步走过熟悉的老街小巷,沉浸在这份家乡的繁荣与安宁之中,心头涌起轻松愉悦的滋味。忽然,他的视线落在路边一家酒楼门前的两名乞丐身上,脸色陡然变得严峻,他严厉地质问王颖超为何阳曲县会出现乞丐。王颖超尴尬地解释,那两位乞丐原来是城门卫队的守军,因涉足商业生意不幸失败,最终沦为乞丐。他们冲动地涉足马匹交易,不仅耗尽毕生储蓄,而且因为手续不全,导致二百多匹马在京都被兵马司扣押,从而一蹶不振。林小风听闻此情,不禁对他们深感同情,追问为何没有通过灾民心理疏导和救助项目来帮助他们。王颖超遗憾地回应,县衙已竭尽全力施救,但他们病情未能有效好转,又一次冒险尝试贩售猴子,却因市场供求关系突变,损失惨重,再次陷入绝望境地,县衙最终也只能默认他们以乞讨为生。

林小风听罢,神色黯然,苦涩地笑了,为这两个人的命运起伏不平而感慨万分。此刻,那两个乞丐正沉迷在泔水桶边搜寻剩余食物的苟且生活,浑然不知自己的悲惨经历正被他人议论。林小风在心中暗自叹息,世事如梦,人生无常,谁能预见明日的变故,谁能把握生活的脉搏,只期望他们在生活的磨砺中能找到一丝平静与解脱,从困境中寻找到重生的力量。

大力的手掌稳稳地握住了那块炙烤得恰到好处的牛排,他狠狠地咬了一口,肉香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情不自禁地大声赞美:“这味道,真是鲜美得紧!”他满心好奇地问刘哥,为何今日的餐食如此丰饶。刘哥听罢,脸色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哀愁,他摇摇头,一声长叹:“唉,要是从前,我也该跟着老爷身边,一同去迎接他的荣归故里。想不到现在我们俩竟沦落到这般穷困的地步!”大力听着刘哥的话,脸色顷刻间暗淡了下来,内心深处涌起阵阵悲凉。他决意要追随老爷的脚步,决心不再过这样乞讨度日的生活,而刘哥则敏锐地察觉到了大力情绪的变化,迅速转移话题,指着泔水里的菜肴戏谑地说这些都是精心熬制的捞汁海鲜,两人便在这看似寻常的“美食”中,一边品尝,一边畅谈。

大力的思绪反复萦绕在老爷归来的画面,他担忧自己现在的处境会让老爷看轻。刘哥见状,态度坚决地反驳:“乞讨也是一种生存方式,只要有尊严,就没有什么可耻的。你看我,虽然债务累累,妻离子散,但我始终坚持信念,相信自己终有一天能重回人生巅峰。”大力在听到“妻离子散”四个字时,心如刀绞,他发誓要找回自己失散的青梅竹马。刘哥愤慨填膺,他指出那位女孩离大力而去,并非因为他不上进,而是因为贫穷,更重要的是那个孙老头利用内部信息欺诈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刘哥滔滔不绝地描绘起自己发现的一条致富之路,对未来充满信心。大力对此不明所以,询问到底做什么买卖最赚钱。刘哥神秘地吐出两个字——“垄断”。他举例说,倘若他们能独占阳曲县的乞丐市场,鉴于此地富商云集和他们自身特殊的身份优势,每个月的收益将非常丰厚。说话间,刘哥抽出一叠宣传单,上面讲述着善待乞丐就能得到福报的故事,同时巧妙地嵌入了一些商业广告,目的就是为了进一步拓宽收入渠道。

最初,大力对于乞讨生活深感羞愧,认为这是对尊严的践踏,刘哥则耐心地劝导他,要抛开世俗的偏见,勇敢地追求财富和地位,只有这样才能改变他人对自己的看法。每当提起大力的青梅竹马,刘哥便怒不可遏,谴责孙老头利用金钱引诱,使她背弃了大力。刘哥的一席话让大力醍醐灌顶,他赞同了刘哥提出的商业计划,计划先通过乞讨积累原始资金,然后再进军房地产行业,在城外开辟新区,并利用人脉打通关节,通过收费站的优惠政策吸引购房者。

这一切,都被站在不远处的林小风看在眼里,他的心中涌起无尽的怜悯。他决定在下个月初的时候发布一道公告,明令禁止百姓随意施舍乞丐,并为大力和刘哥安排正当的职业,让他们结束长期漂泊街头的生活,拥有一个稳定的归宿。林小风深知,要改变一个人的命运,首先要赋予他尊严和希望,而这正是他当前亟需为大力和刘哥做的事情。

林小风跨过县衙那厚重的大门,步入其间。衙署之内尽管事务堆积如山,未能全体官员列队迎接,但众衙役及僚属已按照严格的礼仪序列排列于两旁,屏息敛气,恭候这位莅临的尊者。人群中欢声雷动,掌声如潮,形成一片热烈的欢迎阵仗。在那一片喧嚣中,林小风的目光穿越人群,捕捉到了周志伟的身影。周志伟满脸笑意,不失谦逊地向前迈步,亲切问候:“林大人久违矣。”林小风亦微笑着点头还礼,周志伟眼中流露出看到大人安好的欣喜与安心。

林小风挥手示意众人恢复日常工作,旋即转身面向周志伟,目光中饱含关怀,询问起他的近况,特别是是否有新的文艺佳作诞生。周志伟面上掠过一丝赧然之色,略微忸怩地回应:“鄙人此刻正倾力创作一部新著。”林小风一听此言,眸光闪亮,迫不及待地追问新书的名字。这时,王颖超机敏地介入交谈,热情洋溢地介绍起周志伟的新作,称这部作品广受读者青睐,书名为《朱颜泪》,并补充道其中蕴含的情感层次丰富,虽书名中透出几分凄美之意,却也颇具深思熟虑的教化价值。

周志伟徐徐展开新书的主线剧情,娓娓叙述了一个发生在神秘龙宫与凡尘间的缠绵悱恻的爱情传奇,主角乃是一位美丽人鱼公主与一位人间英俊王子。林小风与王颖超皆凝神倾听,随着周志伟的讲述,二人时而惊讶,时而感慨。那故事中,人鱼公主为了爱情甘愿承受无尽苦难,而人间王子同样选择生死相依,然而,这段感情的最终归宿却是一场令人扼腕的悲剧,人鱼与王子终究未能逃脱命运的捉弄,他们的消逝成为一种警醒世人的象征,告诫人们珍惜眼前人,珍视每一份真情实感。

林小风虽感故事构想奇特,却也被其深沉动人的情感内核深深打动,他给予周志伟由衷的肯定与赞誉。王颖超更是听得入迷,仿佛身临其境。周志伟借机展示了一件新颖的设计品——“渔网袜”,自信满满地预言此物定会在风华楼引领时尚潮流,备受追逐热捧。

林小风对周志伟出众的才情赞叹不已,他当场许诺将竭尽全力支持周志伟的创作事业,帮助他解决生活上的忧虑,使其得以全身心投入文学创作。周志伟闻言,感激涕零,仿佛遇见了识货且深情厚谊的知音。就在此刻,林小风留意到周志伟握笔的手指在微微颤抖,遂关切询问病因。周志伟坦诚,由于近日为了满足广大读者的追更期盼,每日需要强撑精神写下四千多字,这种高强度的持续创作已使得手指不堪重负,疲惫之态一览无遗。

林小风听完,眉头微蹙,经过一番深思之后,向周志伟提出了切实的建议:不妨将长篇小说分章连载发表,这样既能满足读者的阅读期待,又能有效减轻个人的创作负担。周志伟听罢豁然开朗,对林小风的智慧建言感激不已。这场围绕文学创作的深入交谈至此暂告一段落,林小风与王颖超携手重新投入了繁杂的政务处理之中,而周志伟则带着满怀的信心和新生的希望,继续踏上自己的创作之旅。

周志伟离去后,王颖超的面色转为凝重,他朝着林小风慎重其事地禀报道:“老爷您不在的日子里,汉江王率军悍然进攻阳曲县,目标直指咱们的火药制造技术。”他又补充道:“尽管朝廷那边似有察觉,但观察下来,他们似乎抱着隔岸观火的态度,悠然自得,迟迟不见采取实质性行动,恐怕是不会轻易对这个问题大肆张扬。”

林小风深沉地点了点头,眼神坚毅地回应:“此事我已经略有耳闻,林桃花也曾给我粗略提及。火药之事既然已无法再遮掩,我们不如主动出击,短期内必须拿出实质性的成效,找个合适的机会禀报给陛下。”

王颖超点头赞同,继续汇报:“之前派往汉江王府的探子毕云涛现已返回,并且带回了一种奇特的植物种子,现已被种植在温室大棚内,生长势头迅猛,很快就会有人专门呈送样品过来。”林小风心中估摸这可能是土豆,但他并未追问,只是示意王颖超继续讲述其他要事。

王颖超接下去提到:“青霉素的研究虽然已初见成效,但研究所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竟然采用了俘虏进行人体实验,这严重违背了老爷您严禁以人试药的严令,其行为恶劣至极。”林小风听闻此言,脸色骤变,雷霆震怒,果断下令:“涉及此次事件的所有人员,必须在城墙公示三日,虽暂时保留基本供给,但如果再有类似行为,绝不姑息迁就。陛下虽对我们的研究成果给予了嘉奖,但违法乱纪之事必须严惩,林桃花已经暂停了相关的经费供应,半年后再议。科研之道,以人为本,若放任自流,岂不是堕落成与人贩子同流合污?!”王颖超领命退下。

面对县内纷繁复杂的各项事务,林小风在短暂沉思后,决定传唤毕云涛前来。毕云涛步入厅内,见到林小风,满心欢喜地躬身行礼。林小风面带微笑,对毕云涛赞许了几句,随后将话题转向盐商贪腐一案,命令毕云涛率领手下去追缴曾贿赂盐商的赃银,并承诺不论追回多少,都将从中抽取一成作为奖励给他,其余部分则全部归入县库作为合法收入,并将涉案名单交到了毕云涛手中。

毕云涛接受任务后,斗志昂扬地奔赴执行。恰在这时,差役将新引进的作物样本呈到了林小风面前,果然就是土豆。林小风想到土豆原产于遥远的南美洲,不禁对汉江王的船队能够跨越大洋的航海能力深感惊讶。土豆作为一种主要粮食作物,其营养丰富且口感优于红薯,甚至有潜力取代稻米小麦的地位,加上丰富的烹饪方式,发展前景广阔。

尽管眼前这盆土豆苗尚处于幼小阶段,但在林小风心中,它们已然成为至关重要的一张牌,孕育着对未来的无尽希冀。他同时也注意到一同引进的玉米和西红柿等作物,不禁面露微笑,甚至出于好奇心尝了一口生西红柿,吓得旁边的王颖超惊呼有毒,催促他赶紧吐出。

林小风轻轻咬破手中的番茄,酸甜的汁液沿着唇角流淌,正沉浸在这陌生的风味中时,王颖超却如猎豹般一个箭步窜上来,从背后紧紧抱住林小风,仿佛要将他口中所有的番茄汁液硬生生挤出。林小风惊愕万分,毫无防备之下,面色瞬间涨得通红,待挣扎着挣脱束缚,喘息甫定,他怒不可遏地质问王颖超:“你这是何意?”王颖超见状,慌忙松开手,面上满是焦急与担忧:“老爷,这果子有毒啊!”林小风擦去嘴角的番茄汁,反驳道:“哪里有什么毒,我刚刚已经尝过了,你这一吓唬,差点让我心脏蹦出来。”王颖超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您……您真的已经尝过了?”林小风不甘示弱,为证明无害,他愤然又咬了一口番茄,然而只觉其本身的味道平平,相比制作成番茄炒蛋或者糖拌番茄,或许更能体现其美味之处。

王颖超见林小风安然无恙,也鼓起勇气尝了一口番茄,直言这果子的味道确实不怎么样。林小风纠正说,番茄实际上是一种蔬菜,王颖超听闻,半信半疑,但出于对林小风的信任,他逐渐加大了食用量。林小风在心里琢磨,相较于其他蔬菜,番茄的确显得普通,不太可能成为餐桌上的明星。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李德贤步入屋内,见林小风正津津有味地吃着番茄,便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林小风顺手递过去一颗小米辣,笑言这是一种难得的美味。李德贤求之不得,索要更大的一颗,林小风则故意戏谑说那是壮阳之物。李德贤不假思索,一口吞下小米辣,瞬时脸色涨得通红,疼得五官扭曲,追问林小风这究竟是何物。林小风故作神秘,戏谑地回应说是“一日丧命草”,并在这一系列举动中,不动声色地试探李德贤对于公主婚事的真实态度,李德贤毫不犹豫地表达了强烈的反对意见。

王颖超目睹这一幕,惊得呆立一旁,太子竟然吃了所谓的“毒物”,他心中惊骇不已,悄然退到一边。林小风见状,递过一杯温茶,帮助李德贤缓解痛苦。林小风心中明白,关于公主之事,李德贤无疑是最大的阻碍。李德贤饮下茶水,疼痛逐渐消退,再次询问小米辣的用途。林小风趁机展示篮子里新引进的各种作物,尤其是土豆和西红柿,并特别强调土豆的重要地位,认为其价值甚至可以媲美红薯。

林小风亲自下厨,烹制了一锅醇厚鲜美的西红柿炖牛肉,还巧妙地加入适量小米辣提味。李德贤品尝之后,尽管舌尖感受到了些许刺激,但整体口感却异常舒适,不禁赞不绝口。林小风又从炽热的灶膛中取出烤得金黄酥软的小土豆,邀李德贤品尝。李德贤初尝之下,虽觉并无特别,但林小风解释道,土豆的魅力在于其可塑性强、搭配广泛,相信只要百姓有机会尝试,定能发掘出土豆的多种食用方法。

饭后,李德贤决定在西郊大规模推广土豆种植,并提及最近报社内部人事调动频繁,财政压力日益增大,新增的记者人数众多,导致运营成本急剧攀升,甚至面临严重亏损的危险。林小风听闻此言,紧锁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同时了解到杨白溪因得到靖江帝的赏识,即将赴外地任职,而杨白溪的去留问题直接关系到报社的稳定运作,必须妥善处理。林小风心中已大致构思出一套解决方案,打算稳妥安排杨白溪的职位,而后,再与李德贤详谈自己离京期间的所见所闻及体会。

林小风的假期早已超出预定时日,但他并未因此停止手中的事务,而是每日端坐书案前,笔耕不辍,将陆印生的种种罪行逐一列举,犹如细针密缕,只待时机恰当便将这卷帙浩繁的证据呈交给靖江帝。尽管在火药研制方面略有突破,皇宫那边已将锦衣卫新制定的章程送达阳曲县,林小风深明自己身为皇家执剑者的角色,行事务必步步为营,谨慎细微,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或偏差,都有可能导致自身乃至整个局势的动荡。幸亏他生活在当今而非洪武年代,若在朱元璋那个苛刻严厉的时代,以其铁血手腕,断然不容忍任何游离于规则之外的行径。朱元璋固然有着爱民如子的美名,但他出生于贫寒之家,历经沧桑,性格刚烈,尤其对于监察与律法之事,可谓一丝不苟,点滴必究。乱世之中,英雄豪杰层出不穷,不乏冷酷无情、寡恩少义之人,对此林小风私下里常常唏嘘不已。不过,今时今日的靖江帝出身皇家贵族,一生顺遂,性情宽容,处事稳重,让林小风感到格外安心可靠。

朝廷颁发的新章程,林小风逐一审阅,发现其中制度设计隐约带有西厂的痕迹,似乎靖江帝有意构建一种双轨制以相互制约、互补不足。然而,考虑到人心易变,尤其是君主到了晚年,往往会更加多疑,林小风决定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做出适当的策略调整,尤其是在南镇抚司方面,他力求加强内部纪律约束,严格规范锦衣卫的行为准则。这些日子,林小风埋头苦思,但章程修订进度缓慢,眼看回京期限将近,他不敢懈怠,以免招致惩罚。

李德贤也在阳曲停留了三日,终于与林小风一起踏上了回京的旅途。行至县城繁华地段,他们邂逅了两位仍在街头行乞的乞丐。林小风询问王颖超,王颖超解释道,这两个乞丐已缴纳了摊位费用,根据官府规定,只要是售卖无形商品,官方不便干涉。林小风走上前去,发现这两名乞丐竟是以贩卖“感恩”为生,不禁哑然失笑。李德贤出于好奇购买了一份“谢恩”,那乞丐刘哥接过银钱后,满脸感激,却又沉默无言。林小风无奈地离去,身后,刘哥与大力两位乞丐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失落,大力更是眼泪婆娑,害怕再也无法在老爷面前抬头。刘哥则尽力安慰大力,透露他们近日收入颇丰,正筹划集资承包荒地建造房屋。然而大力心中充满犹豫,对如此大胆的计划抱有诸多疑虑,担心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刘哥却信心十足,力劝大力采取预售房屋的方式筹措资金,并通过循环借贷的方法拓展经营规模,坚信此种商业模式定能成功。面对大力的重重顾虑,刘哥激动得几乎失控,甚至视道德人性为束缚自己前行的枷锁,誓言无论如何都要坚持到最后。在刘哥一番慷慨激昂的动员下,大力的心理防线终于有所松动,忆起老爷的赞扬以及成功的憧憬,最终同意跟随刘哥,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风险与挑战的道路。

曙光初现,朝霞微照,林小风步履稳健地迈进午门之外,映入眼帘的景象与记忆中的情景迥然不同。曾经,林小风独自一人在这权力交织的大堂之内,尽管他凭借一点才智和逐渐显现的业绩崭露头角,但由于惯于迎合上级、言行有时乖张,他常常成为同僚们私下疏远嘲讽的目标。然而,时过境迁,今日的林小风已然掌握着皇家赋予的生杀大权,他就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剑,所有人都清楚,一旦触及剑刃,必将引来命运的剧烈颠簸。因此,那些曾对他冷嘲热讽的家伙们,此刻竟一改常态,纷纷凑上前来谄媚逢迎,满脸堆笑地恭维道:“林大人凯旋归来,风采越发卓越!”、“恭喜林大人仕途亨通,平步青云!”林小风本欲维持锦衣卫应有的威严与冷漠,但面对这世态炎凉的转变,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调侃地回应:“诸位大人过分赞誉了,在下何德何能,承蒙皇恩,得到如此殊荣,若是早知如此,也许应该在京都多逗留些时日,好好享受这份荣耀。”

林小风的目光扫过四方,锐利地捕捉到了人群中的陆印生——他形容枯槁,形销骨立,周围人潮涌动,却无人肯靠近他,留下一片寂寞的空白。众臣子察言观色,意识到陆印生已然失宠于天子,即将面临一场空前的灾难,于是纷纷避之不及,生怕沾染是非。陆印生眼神中透着冰寒,盯着林小风,而林小风则处之泰然,面不改色,挥手示意众人进入大殿,共议国事。

在宏伟壮丽的殿堂之上,靖江帝稳坐龙椅,和颜悦色地询问林小风的身体状况,林小风随机应变,声称因担忧皇上安危,使他身上的顽疾奇迹般地痊愈了。众臣听闻,心中各自腹诽:林小风这人脸皮之厚,真是不负其名。靖江帝言辞简洁,开始了朝议,而林小风恰在此时,适时呈上了一份密封的奏折,直指户部尚书陆印生与反叛势力暗中勾结。这消息犹如晴空霹雳,震动全场,陆印生脸色刷白,尽管极力维持镇定,却无法反驳。

随后,王景文在朝堂上大声宣读奏章,林小风列举的事实清晰有条,毫无矫饰,每一句控诉都铿锵有力,令在座的群臣听后无不为之震撼,恍然大悟。靖江帝亲自向陆印生提出质询,后者虽竭力辩解,但在铁证如山面前,不得不低头认罪。靖江帝旋即下令将陆印生囚禁至北司,并交由林小风依法处置。与此同时,为了褒奖林小风此次敢于冒险、揭露真相的英勇行为,皇上赏赐给他大量的金银珠宝、华美绸缎,并颁赐了一块免死铁券。然而,林小风在惊讶之余,心底却泛起一阵惶恐,深知这免死铁券的背后往往意味着更多的危机四伏,但他表面依然表现出感激涕零的模样,接受了这份荣誉。

待陆印生颓然退出朝堂,满殿臣僚都不禁对这位昔日的老臣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揣测林小风将会如何严惩这位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同僚。靖江帝见朝议渐近尾声,又询问其他臣工是否有要事亟待上奏,此时,林小风再次挺身而出,显然他还有其他重要事务亟需向皇上禀报。

林小风立于朝堂中央,其身影庄重而坚定,话语如同铁锤击石,清晰而有力:“陛下,臣亲自出海实地勘查,发现那海外疆域蕴藏着丰饶的金银矿产,足以填补靖江的资源短缺。然而,当前海禁政策繁复繁琐,犹如一把生锈的锁链,牢牢束缚住了渔民和海商的手脚,切断了他们赖以生存的航路。臣恳请陛下解除海禁,允许沿海州县的百姓自由航行。另外,臣亲眼目睹了反贼所操纵的船只,其精良的建造工艺和巨大的体型远非我朝廷现有的船只所能比拟。若能开放海运,不仅可以振兴我国造船业,还能方便我们追踪并一举剿灭反贼。臣所述之言,字字发自肺腑,恳请陛下垂听。”

群臣听罢,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纷纷。兵部尚书曲地杰第一个站出来,对林小风的观点表示异议,这让林小风颇为意外。曲地杰坚称靖江的战船质量绝对不下于反贼的舰艇,关键在于船只对抗风浪的能力,同时透露兵部已部署兵力全力追捕反贼,坚信胜利在望。林小风听后,深知汉江王的造船技术确实卓越,此刻只能默然。

曲地杰进而深入阐明实行海禁的理由,强调先帝之所以实施海禁,主要是为了杜绝海商偷税漏税的现象、保护国家资源不被流失,同时也是为了打击海盗活动,维护朝廷的统治稳定,再加上造船所需耗费巨大,现行的海禁政策实为审慎宽容之举。白永元也赞同曲地杰的看法,指出废除海禁将影响到朝贡国的利益,以及朝廷从海上贸易中获得的有限收入,多数官员对林小风的提案持否定态度。

面对诸多质疑,林小风据理力争,他指出海贸带来的巨额利润,正是民间百姓冒着成为海盗的风险投身海洋的主要原因。他建议朝廷放宽管制,合理引导民间力量参与海贸,如此必能极大地提升国家税收。对于侵犯朝贡国利益的担忧,林小风明确提出应以靖江百姓的利益为首要考量,只要保证公平交易,就不会侵害他国权益。

靖江帝适时打断了激烈的争论,他认为海贸问题错综复杂,不可轻易改动现状,同时对朝廷成功围剿反贼抱有信心。尽管如此,林小风依旧坚守己见,表明会保留自己的意见。朝会结束后,靖江帝特意在乾清宫单独召见林小风,询问他为何如此坚持主张开放海禁。

林小风以红薯为例,试图启发靖江帝认识到海外可能存在的强大文明,但靖江帝以红薯不适合作为主食以及对海外文化的疑虑予以回应。林小风尝试引入现代的地理观念,提出世界可能是一个球体,各国都可能是世界的中心,但靖江帝对此言论反应激烈,质问林小风是否在误导太子,并警告他不要再妄加揣测。

林小风在满腔失望中准备退下,此时靖江帝突然提及他曾许下的一项承诺,若林小风能办成一件事情,他将满足林小风一个愿望。林小风闻此言,内心波澜起伏,满怀期待地准备提出自己的交换条件。

靖江帝面容沉郁,心中估摸林小风或许会提及涵淼公主的婚事,正预备顺应时局,了却这件悬而未决的家族大事。然而,林小风突如其来的话语打破了预期的宁静:“微臣斗胆恳请陛下恩准开放海域的议案!”靖江帝闻此言,脸色瞬息剧变,厉声追问,试图确认林小风的真实意图。林小风虽明知此事阻力重重,却仍执着地再次陈词,显示出他对变革的热忱与决心。

靖江帝勃然大怒,痛斥林小风轻浮草率,国家大计岂能如同儿戏般随意对待?然而,回想起林小风素日行事严谨,口碑卓著,靖江帝脸色稍显缓和,申明私事他可以酌情考虑,但对于涉及国策的重大决策,并非个人所能独立决断。林小风在内心的挣扎煎熬中,终于鼓足勇气,脸颊泛起羞涩的红晕,嗫嚅道出他渴望迎娶公主的心愿。

靖江帝先是微微冷笑,继而厉声训斥,质问他怎会有如此荒诞不经的念头。林小风听闻,羞愧得无地自容,但靖江帝并未直接拒绝,这给林小风的心中点燃了一线希望。靖江帝指责他依仗功绩而滋生骄纵之气,质问他有何德何能,竟敢觊觎公主的婚姻。林小风见状,匆忙改口请求赏赐金银财宝,靖江帝却怒不可遏,喝令他速速退下。林小风犹疑不定,迟迟不愿离去,靖江帝洞悉他内心的盘算,暗自嘲笑他太过顺遂,以致失去了审时度势的能力。

林小风抓住时机,提及阳曲县火药研制工作已取得突破性进展,靖江帝闻之精神为之一振,但对为何迟迟未收到正式报告感到困惑。林小风解释道,这是因为采取了分组研发的方式,当前各项成果还在整合阶段,计划待全套设施完备后,再统一进献朝廷。他还不忘提及从汉江王那里得到了西洋的奇异事物,并正在尝试仿制,借此机会进一步阐述对外洋的关注,主张开放海域以探索世界,防患于未然,抵御潜在的外部威胁。

靖江帝并未顺着这个话题继续探讨,而是转而询问林小风双亲的情况,林小风答道父母已先后离世。靖江帝闻此言,脸上掠过一丝歉疚,提醒林小风不要再纠缠于开放海域的问题,命他尽快前往北镇抚司处理公事。林小风在离场之际,仍不死心地第三次提起迎娶公主之事,然而靖江帝依旧坚决地命他离去。

林小风离开乾清宫后,径直来到清漪殿,看到李涵淼正全神贯注地纺织,便悄无声息地站在一旁等候,直至她织完最后一根线,他突然出其不意地捂住她的眼睛,开了个玩笑。李涵淼受惊而哭泣,林小风心疼地放开手,李涵淼拭去泪水后破涕为笑,两人互诉离别的思念与心中的眷恋。

林小风目睹李涵淼那泪痕斑驳的容颜,心头涌起无尽的愧疚,他懊悔自己因公务繁忙而迟来数日,没能尽早前来探望。他提议找一个安静的角落深谈,李涵淼尽管心情沉重,却还是无声地点了点头,两人携手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步入了清幽寂静的后花园,最后在一座古韵盎然的凉亭中停下了脚步。林小风挥袖遣退侍立的宫女,李涵淼默然跟从,直至在亭中相对而坐,周围弥散着一种微妙而压抑的氛围。林小风小心翼翼地握住李涵淼的手,指尖触碰到她手上因操劳而形成的粗糙纹理,满目关怀地询问她是否一直挂念自己。李涵淼低头不语,轻描淡写地否定了日夜思念的说法,而林小风则毫不掩饰,直言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她,随即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李涵淼的身体在那一刻微微僵硬,林小风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拘谨,便慢慢讲述了这次返京的始末,当谈到在外的种种艰辛与磨难时,李涵淼聆听着,眼底泛起了深深的怜惜。

林小风述说了自己曾沦落为商贾仆役的经历,这令李涵淼惊愕不已,她从未想到林小风会经历过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林小风满怀希望地提及陛下和她本人,空气中的紧张与压抑渐渐消散。李涵淼全身心地沉浸在林小风讲述的故事中,林小风突然俯下身,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李涵淼在惊愕中脸颊刹那间红润起来。林小风接过李涵淼亲手缝制的衣服,尽管针脚略显粗糙,他却视之为珍宝。李涵淼贴心地嘱咐他回家后再试穿,林小风小心翼翼地将衣物折叠起来,再次将她揽入怀中,李涵淼在他的怀抱中逐渐放松下来,仿佛找到了心灵的港湾。

李涵淼坦诚地告诉林小风,在他失踪的那些日子里,她四处奔波寻找线索,每一天都处在焦虑与煎熬之中。当林小风得知太子竟然散布他已死去的谣言时,怒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决心要找太子理论一番。李涵淼话题一转,又回到了婚姻问题上,林小风内心充满了愧疚,他借助友人的遭遇婉转地试探李涵淼对于婚姻的看法。李涵淼解释,在这个时代,男子纳妾实属常态,即使是驸马,也可能有这样的行为,皇家对此并不会过于苛责。林小风内心矛盾挣扎,最后还是决定向李涵淼坦白自己曾向靖江帝提出求婚的事情。李涵淼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颤动却久久无法说出一句话,震惊的情绪在她的眼眸中流转,像是平静湖面上被石子激起的层层涟漪,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林小风听闻此事,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的重量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以他现有的价值观与为人处世的原则,这件事无疑让他陷入了一场深深的纠葛与忐忑之中。李涵淼的声音颤抖着追问详情,林小风以诚实为本,坦白告知自己已将求婚之事直接禀报给了靖江帝。李涵淼的神情瞬间变得迷茫,追问事情的结果如何,林小风则语气坚定地回应,虽然目前谈判并未达成一致,但他坚信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说服皇上。然而,李涵淼的疑虑并未因此消散,林小风只能以手中握有的权力优势和自身的显著贡献来安慰自己,但那份不安的阴影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李涵淼需要独处的空间以整理思绪,林小风无奈地离她而去,转而投身于繁忙的公务之中。首要之事便是前往北镇抚司,探视被关押在锦衣卫专属诏狱中的陆印生。南北镇抚司两地相隔甚远,北镇抚司坐落在城门附近的新兴衙门,设施尚未完全到位。林小风携谢洪信一同前往,甫一踏入衙门,便能感受到一股与众不同的气氛,衙署内人手稀少,反而夹杂着嬉笑声与吵闹声。门子正欲上前通报,却被谢洪信一个手势制止,众吏见状,立刻噤声,敬畏之情从他们的眼神中流露无遗。

林小风侧耳倾听,辨识出内室中有人正在进行赌博,伴随着嬉笑,其间还混杂着对林小风职务任命的讥诮之语。林小风与谢洪信径直走入,原本正在嬉戏的六个壮汉见状,惊恐万分,纷纷屈膝跪地。林小风面色平静,询问刚才挑衅自己之人是谁,六人中有一人主动承认错误。林小风深入了解后得知,此人名叫古达基,乃锦衣卫千户,其父曾担任明威将军任雄。

林小风进一步探究北镇抚司当前的运转状况以及这六人的背景,了解到他们之所以临时调至此地,乃是靖江帝亲自作出的决定。面对古达基等人纪律松弛的表现,林小风辛辣地讽刺,作为武将之后,竟如此放纵,立即命令他们在衙门外跑步、做俯卧撑以示惩戒,并指派谢洪信亲自监督执行。而对于古达基本人,林小风更是毫不留情,他以古达基背后议论上司、拖欠酒楼账款为由,严厉指责其品行恶劣,严令所有下属必须尊重上级,如有违抗者,必将严惩不贷。面对林小风的威严与责难,古达基再无勇气狡辩,只能心怀畏惧地接受惩罚,整个人低垂着头,瑟瑟发抖。

林小风瞧见古达基低头遵从,嘴角不经意间勾勒出一抹欣慰的微笑,他深知这类武将之后往往傲慢跋扈,比起后世严整有序的军人,他们在道德品质和军纪修为上差距甚远。回首历史,军痞遍野,许多将领疏于治军,那些能够真正做到不欺凌百姓的,简直是万绿丛中几点红。林小风深深洞察到靖江境内军人的风气,这群二代子弟的恶劣习气恐怕更为严重。为了震慑这些不法之徒,林小风虽面带温和,却毫不妥协地要求古达基公开道歉,且每一个字都要掷地有声,清晰可闻。古达基无可奈何,只能低头服软,脸上交织着羞愧与无奈。

林小风命令众人悉数上缴赌资,并且加倍赔偿拖欠的酒楼款项,严令此后任何人不得再滋扰黎民百姓,否则必将严惩不贷。随后,他询问陆印生的具体关押位置,由一名年轻小吏引领,走进了那座简陋而又坚固阴森的诏狱。在那里,他见到了精神萎靡、面容憔悴的陆印生。同时,邻近牢房内传来李家家主李一豪父狂怒的咆哮声,小吏解释他因旧事被拘捕,并已供出与陆印生的关联,此案眼下正由林小风负责审理。林小风回忆起过往的蛛丝马迹,不禁对免死铁券的实际效果产生了深深的疑问,遂命令小吏核查究竟有多少持有免死铁券者真正得到了庇护。

李一豪父的嘶吼声持续不断,林小风果断举起手中的木棍重重敲击地面,迫使他闭嘴安静。然后,林小风将焦点转向陆印生,讽刺他的虚伪,追问汉江王赠予的巨额钱财究竟藏匿在何处。陆印生矢口否认,林小风不愿在这种无谓的争执上浪费太多时间,小吏提议使用一种名为“琵琶”的残酷刑具逼供,林小风听闻此言,面色微变,但坚决拒绝,命令小吏暂时退下,自己则继续深入挖掘免死铁券背后的真相。

林小风再次对陆印生进行规劝,敦促他早日如实招供,以免遭受折磨之苦,强调两人同为饱读诗书之人,解决问题无需依赖暴力。李一豪父紧紧盯着林小风的一举一动,似乎在林小风身上看到了某种启示。林小风始终坚持温和的审讯方式,不愿采取极端残忍的手段,但他对揭开事实真相的决心却从未动摇,始终保持着那份冷静而不失坚定的执着。他坚信,即使在黑暗的诏狱之中,也能依靠智慧和公正,照亮通往真理的道路。

陆印生面如灰土,嘴角紧绷,带着一种近乎倔强的阴郁,向林小风发起挑衅:“你觉得我会怕死吗?你虽身为文官,却涉足锦衣卫,举朝上下人人对你心存忌惮,早晚有一天,你会成为众矢之的。我今日所遭受的厄运,众人皆看在眼里,你若真有胆量,尽管对我施以严刑拷打,但你居高位的日子必然不会有好下场。”陆印生凭借多年宦海浮沉的积淀,自认为对世事洞察一切,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林小风身形微矮,眼神宛如湖面般平静,悠悠开口问道:“你恨我吗?”陆印生气得咬牙切齿,怒吼道:“恨透了!恨不能将你五马分尸,今日的一切耻辱都是你一手造成。我当初要是早些动手除掉你,何至于沦落至今日这般田地。”林小风微微一笑,淡然回应:“我并不恨你,因为在我的世界里,对任何人都不存在恨意,这是我们之间本质的区别。你只看见眼前的冲突,而我能预见长远的影响,锦衣卫在我手中,将会展现出你无法想象的面貌。”

林小风坦诚地说:“的确,百官都在注视我如何处置你,但他们恐惧过度,我并无虐待任何人之心,关键时刻甚至可能会出手相助。只要你肯配合,不仅可免受皮肉之苦,甚至能保全你的家人,你需要做的只是告诉我银库的位置以及与汉江王相关的秘事。”陆印生满不在乎地冷笑,嘲讽林小风是在编织虚幻的谎言。

然而,林小风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他表明权力与财富并非他所追求的目标,唯一向往的是探寻真正的幸福,这是他与陆印生的根本区别所在。就在这时,李老突然放声大笑,讽刺林小风不过是贪婪虚伪的化身。林小风以木杖警示,李老这才噤若寒蝉。

林小风内心对市井间流传关于他和家族报业的种种传言感到困惑,决定在适当的时候予以澄清。面对陆印生的坚决不信,林小风依然耐心解析,声明并无陷害之意,只为公正裁决,认为无论是汉江王还是陆印生,都有值得宽恕之处。林小风反对连坐,主张公平审判,真心不希望陆印生走向悲惨的结局。

陆印生依旧固执己见,林小风提出了赐毒自尽的选择,以此避开牢狱之灾,如果陆印生肯透露银库的确切位置,或许林小风还可以为他在陛下面前求得一线生机。陆印生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幻莫测,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李老在一旁全程观瞻,内心焦急如焚。陆印生最终决定妥协,答应说出一座银库的具体位置,并要求次日见到圣旨和毒药,以此验证林小风的承诺。李老见状,也迫切想要寻求生路,提出以家中财产换取释放,但林小风并未因此动容,冷漠地拒绝了他的哀求,立场坚决,不容动摇。

“罪己矣!林大人!”这一声如同滚雷炸裂,震彻北镇抚司的高墙之外。林小风步出诏狱,视线所及,六人犹如狂风中的落叶般仓皇奔跑而来,他们纷纷高喊认错,恳求林小风的宽恕。为首的古达基面颊肿胀,一旁的谢洪信目光冷冽,显然刚刚对他们是进行了惩戒。其余几人碍于面子,也紧随其后,异口同声地高呼道歉。林小风淡然含笑,倚靠在门框边,直到古达基声音沙哑,方徐徐开口询问:“你们已经跑了多少圈了?”

“八十有九。”谢洪信言简意赅地回复。

“才八十九圈就疲惫至此,这样的体力如何去承担锦衣卫的重任?继续跑,跑到二百圈为止。”林小风语气平稳,下达了不容商量的命令。

林小风嘱咐彪子严密监督众人继续跑步锻炼,自己则匆匆赶往报社,并指示晚些时候召回林桃花,让她派人前往阳曲县招募锦衣卫,并携带一批特殊的教材。谢洪信对此类教材感到困惑不解,林小风浅笑解释:“这是《思修》,即思想道德基础与法律修养教程。阳曲县曾编撰了一系列教材,目的是塑造民众的精神风貌,破除思想束缚,激发人们对家乡和国家的热爱,《思修》正是我亲自参与编纂的旗舰之作,耗时两年精心修订,专为整顿地方官吏作风而设。”

到达报社,林小风发现这里格局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狭小的格子间已被宽敞的开放式办公区取代,俨然一座学堂般井然有序。新增的空间足够接纳更多的员工,各处都能看到记者们手持毛笔,奋笔疾书的身影,穿梭其间。尽管这里缺乏现代的电脑设备与明亮的照明,但布局已经颇具现代化的气息,墙上挂着诸如“狼性团队”、“热血青春”之类的激昂标语,营造出一种现代职场般的拼搏氛围,让林小风心中升腾起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他环顾四周,发现项协宏的专用办公室依旧保留,径直走了进去。室内,李德贤、杨白溪和项协宏三人正在等候。杨白溪和项协宏见林小风进门,立即起身行礼。李德贤爽朗笑道:“林兄,你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们都快以为你忘了这报社的存在了。你刚刚去哪儿了?”

林小风直截了当地询问报社布局变化的原因,李德贤思索片刻后答复:“由于新招了不少人,我们必须重新规划空间,让大家在一个共享的环境中协同工作。原来的记者宿舍离印刷坊太远,大家都不乐意住,所以我们就放弃了,另外购买了邻近的建筑打通,现在完全可以容纳上千人。至于食堂的问题,杨白溪建议实行收费制度,这样一来,就餐人数自然减少,目前的承载力刚好能满足需求。新入职的记者普遍散漫,下班就去泡图书馆,所以他还想对图书馆也实行收费,林兄,你觉得这个决定是否妥当?”

林小风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怒声道:“这么做简直是胡闹!外界都说我们报社盈利丰厚,记者们却生活拮据,这不是在间接说我虐待下属,损坏我的名誉吗?”李德贤对此并不以为然,辩解道这是由于新记者传播谣言,抱怨报社待遇不符宣传,其实他们是想不劳而获。林小风对此极为不满,批评二人的决策失误,强调记者不应过分追求物质,报社的核心价值在于服务于大众。他对李德贤说:“殿下这种做法欠妥,越是对金钱斤斤计较,记者们就越容易被利益驱使。应该从价值观教育抓起,定期对他们进行情操熏陶。”

林小风转而看向杨白溪,对他新晋探花表示祝贺,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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