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过态度

和林璎的相遇不过是场巧合，这个大大咧咧女子也就只在曦涵的印象中留存一丝可爱，在过后便也不再想起。

剧组人员还未化好妆，张渊就风风火火地出现在化妆间。一身Punk风格皮革男装，腰间坠一两铆钉饰品，头发自然束起，描上朱丹红眉粉，造型简而张扬。

“怎么，今天走的是朋克风？”透过镜子看到来人，范姝馨正在画眉，一眼就看见一身新奇行头的她。老实说每次来，范姝馨都很期待张渊的装扮，她总是随时变换着风格，特立独行却又有十足美感。

“哎呦不错哟，眼力倒是长进许多。”和范姝馨关系不错，时常好友能来也给繁忙的工作增了几分乐趣。张渊右手搭在脖子上肩处敲敲打打，这沉重的摄影器材一天下来，总是让人吃不消的。

两大步走近姝馨身前，认真细致地检查她化的妆，不出两秒立即给出了判断，“这，眉眼这颜色再给我深一点，稍后唇点桃棕色。”

化妆师听从吩咐，立即忙着修补好。范姝馨看这家伙聊不上几句就步入正题，挖苦着：“人家都说我是拼命三娘，要我说我可比不上你的十分之一，你这连生娃都在工作的可怕物种。”

“嘿～还学着打趣了，我就这命，天生的劳碌命。要不是工作实在推不开，我犯得着不好好享受一下初为人母的清闲吗？”这姝馨每次一来心里就热闹，张渊全不介意她说了什么。

“刚刚你怎的拖了点时间？”

“嗨！还不是那最近新冒尖的小模特，《VonIn》拍板让她做下期封面，不过这小姑娘估计是没管好自己的嘴，不过也没什么事，出了点小状况罢了。”

姝馨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能被《VonIn》相中不该是拼死命地保住身材，怎还有这般想不开的人？”

“现在的年轻人总不知机会珍惜，好在没什么大事。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妆化得不错，我们正式开始吧。”

就这样，方才那个可爱的姑娘在当了两人闲暇时的谈资后，被抛之脑后。今日重头戏是VIVI陈铂仑和范姝馨的定妆照，早在剧本开拍前就已开展，今日算是最后一组照片。

说起这陈铂仑，这么大制作的作品自然男主角也不是等闲之辈，VIVI童星出道，从影25年，斩获港台内地无数金奖，在国际上颇有名望。此外也涉足音乐、摄影、服装设计。

其时尚触感更是不错，曾被全球十大杂志首推为“亚洲封面王”，评价其“俊朗外表下潜伏着野豹的兽性，单是上扬唇角的迷人八字胡就可叫女性全然拜倒在他的脚下。”

曦涵在见到本尊时自然被震撼得不小，但第一反应却是他的确很适合担任此剧男主。还记得敲定男主时范姝馨还开玩笑说，好不容易在剧中能跟个大帅哥谈场恋爱，结果还是以失败告终。而陈铂仑得知范姝馨的话，竟也来打趣曦涵，说好不容易可以和如此美人合作，偏生还愣是安排自己成了出轨男友。

很快步入工作正轨，张渊办起事来雷厉风行，测光表、柔光伞、蜂窝罩、聚光罩、摇臂等专业设备一应准备就绪，对着摆好姿势的两人专业大方地吩咐他们调整角度，好似范姝馨和陈铂仑这样的好友都只是眼中拍摄的对象罢了。

而这样工作时看似冰冷的态度却更让娱乐圈一众大咖趋之若鹜，无论是谁，都会选择那种在工作中为自己忘情服务的人，太多的客套反而拘泥难耐。

摄影进展很顺利，很快照片就开始后期制作过程。下了拍摄台的范姝馨和陈铂仑心情甚好，一边看着片子如何一边让助理送了瓶红酒过来。

“来，大摄影师，喝杯吧，这款mélinta可花了我不少钱呢。”范姝馨自然接过素芩递过来的酒杯，砖红色液体在高脚杯下颇有让人入口的欲望。这般好意张渊也当然不会拒绝。

范姝馨素来为人大方，虽然这一小瓶酒问价万元，但在场的都人人有份，曦涵有幸品尝这享誉盛名的梅琳塔，心里也颇为期待。

曦涵不怎么会品酒，凭着素日里对红酒的一些浅薄的了解，慢慢地摇晃酒杯，查看液体边缘那让人痴醉的撩人色泽，放置在白纸上的酒颜色均匀，透着微微棕色，实是难得的陈年佳酿。

入口前，轻嗅红酒的幽香，这陈酒经过年岁的浸泡有独特的厚重感。轻酌一口，让红酒在舌头上打两个滚，再尽数咽下，一股幽香立刻萦绕其中。

“看来这范大明星果然出手不凡，这等上品可不是轻易可得的，唉我就说，我就是怎么拼死拼活，也拼不过你一个通告的价钱啊。”

“这酒的确难得。”素少说话的陈铂仑慢悠悠地摇晃着酒杯，斜靠在吧台上，难得地搭了一句腔。

“看吧，这铂仑都难得开口了。”

“你少来，谁不知道你这一张照片‘喀嚓’下去就得好几万入账，刚刚我还在帮你数钱哩。单说我们这剧组请拍的各式宣传照、定妆照，你少说也有十几万入账了。”

十几万！曦涵一听这数字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前前后后算起来，见张渊不过三次，前两次是随行出外景拍摄，这次在张渊办公室拍的是最后一组，这一次便是有五六万之多！看这张渊拼命三娘的架势，少说一天得有三单，今日恰好没什么客人，曦涵也没在此见着其他的大腕明星。

几人闲谈，很快照片初样可以看了，和前两次的拍摄同样地令人惊喜，范姝馨唇红齿白，美艳却不张扬，透着一股清清淡淡的知性气息。而陈铂仑单手环抱佳人，眼里流露着失爱之痛，浑身散着男性的野性魅力。

连曦涵这个外行人看到照片，都不得不说，张渊的收价合情合理，照片的美化叫技术，而照片里能附着情感便是艺术了。艺术，从来难以议价。

一天的体验恍恍惚惚而过，出了这梦幻的时尚圣地，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让曦涵难以忘怀的倒不是那精致琉璃的玻璃宫殿，而是张渊这般对艺术极致要求完美的态度，和极尽苛责的敬业精神。如果说是什么让她从普通人中脱颖而出，曦涵找不到什么比这两个字更贴切，那就是——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