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被斩断的联系

第227章 被斩断的联系

逃跑？

绍尔在心中否定了这一选择，如果先前的推测属实，17也没有欺骗他，那么，逃跑必定毫无作用，因为，他正是由于双塔镇内发生的事情而被卷入其中，而且，他的灵魂似乎也在告诉他，现在逃跑，可能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红光渐渐逼近，越是靠近，寒风的呼啸声越显凄厉。

房屋也随着红光的靠近而开始扭曲，扭曲后的模样并非是房屋变形的样子，而是不断变化，偶尔是一张张扭曲的面庞，又或者是堆积而成的尸山，亦或是堆叠在一起，正在被摧毁的废墟。

这些图案不断拼凑融合在一起，像极了噩梦中的场景。

一只脚伸了出来，颜色是血红色，看起来像半透明水晶，鞋子……没有鞋子，或者说鞋子与腿已经融为一体，宛如精致的高跟鞋，脚跟落地，空气中，玻璃破碎的声音连绵不绝传来，像天空塌陷的声响，带着碎开的绝望落了一地。

然而，小镇内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沉浸在梦中，安眠度过今晚，或者，这些人根本察觉不到巨大恐怖的到来，如同马克。

绍尔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刹那间，他便感觉到由于灵魂燃烧的空气渐渐平息下来，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占据了上风，更重要的是，这种效果，仅仅是这股力量无意识的行为，并非有意控制。

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仿佛经历了几个世纪，直到，一条完整的腿从房屋后走出，这条腿极为光滑，如同由数学公式生成的曲线，每一个轻微的弧度，都带有规律的美感，不过，相较于脚步，腿部的颜色要更苍白一些，甚至能够透过双腿看到后方的房屋。

扭曲仍在继续。

绍尔有一种预感，自己似乎正在被扭曲，这是来自灵魂的警告，扭曲在进行，但肉眼无法看见，人类的双眼，仅仅能够捕捉光线，但如果身处其中，自然无法察觉光线的扭曲，因为连眼睛自己，都被扭曲所影响。

17在干什么？

此时此刻，绍尔想到了跟他一同前往乌伊汀镇的怪人。

他转过头，却惊讶地发现对方不见踪影。

消失了……还是看不见？

两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空气感知不断扩散，周围三米内空无一人。

前方，赤色红光更甚，几乎点亮了半片夜空，不知何物的身躯，也在双腿的带动下，显出真身。

那是一片黑色的身躯，薄如蝉翼，黑色之中，隐约有红点若隐若现，奇怪的是，身躯似乎与双腿不在一个次元当中，任何正常的生物都不可能有这种奇怪的身体结构，因为在这片黑色身躯之上，连接着粗壮的脖子，但脖子之上并没有头颅，只有一颗漂浮在半空中的红色眼睛，一只红色半透明手臂从右侧伸了出来，搭在左肩膀上，这一瞬间，手臂仿佛与身躯融为一体。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绍尔大口呼吸，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拥有短暂的安全感。

怪物的红眼看了过来。

绍尔感觉心中一惊。

瞬间，从黑色身躯中，展开一只血红色的羽翼，同样是半透明的水晶，羽翼下方，不知名的红点如同粉尘般落下，消散于空气中。

又是一步，怪物完全从房屋后走出。

身躯的另一侧，是一只细长手臂，长到脚踝处，只是，手臂的尽头并非手指，而是锋利的刀刃，刀刃尖端模糊不清，扭曲的感觉最为严重。

怪物慢慢走了过来，高大的身躯在房屋之间移动，每一步都仿佛地动山摇，然而，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它似乎走在另一条道路上。

忽然，远处的房屋后方，有两个人跑了过来。

绍尔仔细看去，发现是一名少女和一个小孩，此时，小孩正被少女拖拽着朝他所在的方向跑来。

“帮帮忙，我有事要告诉你。”爱普莉尔高声大喊，声音中都带着颤音。

马克仍旧一脸困惑，根本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情报？

绍尔看着怪物，正打算凝聚空气，然而，下一秒，怪物便向前方挥出手中的利刃，此时怪物离两人还有几十米的距离。

瞬间，两人的身体以腰部为中心，开始扭曲起来，如同一个漩涡，上半身和下半身同时围绕漩涡而旋转。

两人还在向前奔跑，但扭曲的幅度越来越大，直至完全不成人形。

这究竟是什么……

凝聚的空气炮向怪物发射，轰的一声，巨响扩散，然而，空气炮刚刚离手，眨眼间便消失于无形中，同一时间，地上转而多了十几只小黄鸭，小黄鸭出现后，在嘎嘎的叫声中，拍打着翅膀，四散而逃。

“这是……空气炮？”绍尔盯着地上的黄鸭，惊讶的表情写在脸上，即便他不想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完全无效。

不是攻击无法命中，也不是威力无法破开体表的防御，更像是，空气炮从发射的瞬间，便已经失去了原有的特性，无论如何也无法达到攻击怪物的结果。

17的话语在他脑海中闪过。

但现在，这名将他带来小镇的怪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怪物继续走来，如同刀刃般的手臂抬起，再次挥下。

绍尔在怪物抬手的瞬间，便已经下意识躲开，刚才的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眼前的怪物。

距离被迅速拉开，身体并无任何伤口。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他的眼中，小镇的房屋全部开始扭曲，如同精神病眼中的世界，色彩与图案都变得极为恐怖。

“还是……被打中了？”绍尔心中升起不详预感。

身体没有受伤。

灵魂也没有被攻击的感觉。

可是，似乎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被切断。

恍惚间，17的话语再次浮现。

或许，被切断的东西是事物之间的联系，因果从此刻开始，将变得混乱起来。

……

同一时间。

西木港内，克劳特正在和玛莎聊天。

现在，玛莎的情况并没有比之前更好，但也没有更差。

随着黄金黎明会不断测试黑雾的效果，出现了一些独特的黑雾体，其中一个，拥有分离的能力，如果将红豆与绿豆混在一起，这一黑雾体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在不触碰碗的情况下，将红豆与绿豆自然成两堆，如同磁极一样。

刚开始，无人在意，毕竟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也有许多，然而，当一个人将一幅完全脏污的画作放在这名黑雾体身前的时候，这名黑雾体竟然能够将完全混合的颜色重新分离出来。

克劳特很快便敏锐捕捉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想办法，让玛莎前往尝试，然而，此时这名黑雾体已经接近死亡，最后的力量没能让玛莎和蠕动血肉分离，但依然帮助不小，至少让克劳特切除了一部分蠕动血肉。

因为这一次的救治，所以玛莎还能继续坚持下去。

“好像……”

克劳特感觉十分怪异，这种感觉来得十分突然，又十分强烈，但消失的也很迅速。

“……忘了什么。”

下一秒，连忘了什么这一想法，似乎也开始随之消散。

一切如旧。

事物之间的关系依旧在运转。

忽然，苍白傀儡出现在他身旁。

“怎么了？”

克劳特察觉到异样，灵魂开始燃烧，宛如熊熊火焰。

有偷袭？

他谨慎观察周围。

忽然，苍白傀儡在地上写了起来。

“绍尔”两个字迅速写在地板上。

“这是……杀死城主马丁的凶手？”克劳特眨了眨眼，然而，火焰之中，一个孤傲的身影渐渐清晰。

“不对……是我的记忆还是别的什么被改变了……”

克劳特连忙将脑海中浮现的信息写了下来，尽可能让更多信息保存下来。

“看来绍尔他遭受了什么攻击，这种影响概念的东西，难道是半神吗？还是什么奇迹造物？”

克劳特眉头紧皱。

“幸好我是淬火者，而且在大定级待了不久。”

“淬火者的灵魂，可以抵抗这种改变，实力越强，越难被改变，如果是普通人，恐怕已经完全忘记了绍尔是谁。”

虽然心中担忧，但此时此刻，克劳特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在心中祈福。

……

西木港笼子监狱。

绍尔的出逃依然影响着监狱，与之前相比，现在监狱的管控更加严格。

追捕小组仍在根据现有的信息追查绍尔的去向，唯一的线索只有一个，之前审讯绍尔的几人，被人以饿死的方式杀死在送往边境的路上，这种带有明确特征的犯罪，十有八九是带有仇恨情绪。

有关秘术师丹尼尔的信息，监狱内的人一无所知。

审讯记录备份上的内容，正在慢慢消失，不过，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一些内容留了下来，但仍有部分缺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