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师兄？师妹？师兄妹！

第36章 师兄？师妹？师兄妹！

“并非是我等你。而是我于修行之中有所感知，说起来，应是你将我唤来至此的。你未进门之时，我并不知是你。一见到你，我才了然。你我之间的因果，六百年前已然定下。只是没想到，此槛来的竟如此之快。不过今日并非了局之时，再见无期亦有期。”

风清更加不解，只疑惑看着老君。转念又想到玉钦的嘱托，但老君已然回答她一个问题，再问也必然没有结果。风清心思一转，开口说道：

“老君仙风，真叫小女子敬服。只有一事，我今日更不解了。玉老道那人，言语呱噪，经常与我争强斗嘴，性子又十分刻薄讨嫌，还时常出怪招。您曾说过，善者不辩，辩者不善，大音希声，大辩若衲，清净为天下正。玉老道言行，全不符合。我真奇怪，您又怎会收玉钦那样的弟子呢？”

老君大笑道：

“劫数啊劫数。看来我仍尚在劫中，并未脱出劫数之困啊。也罢，徐风清！”

叫完风清的名字，老君停住了话，身子微探，面露正色望向她。

风清也收住了笑意，认真答道：

“在。”

“我且问你，可愿做我的弟子不愿？”

风清懵住，似如梦中。

老君笑道：

“你说玉钦那番话，不正说的是你自己？如此倒刚好与他做个师兄妹。况且，你带着我的法器，用着我的法门，在世间横行了六百年，如今叫我声师父，也是应当。”

见风清眉头紧锁，老君又笑道：

“如今你正在那泡影之中，大梦正酣。又怎能看得破，走得出，参得透。我且先与你个名头傍身，也算先付了日后你帮我了却三界困局的酬劳。”

说罢，老君唤来小童，叫他去宫门外传话给玉钦，从此与风清以师兄妹相称。

“啊！”

玉钦听后，眉毛拧成一团，张了半天嘴，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容真闻听此言，心想：糟糕，徐风清一下子比自己高了一个辈分，以后还如何与她吵闹？

长琴脑中的算盘也拨不动了。原本容真的身份已够让他烦恼，好在眼下少鸿已是失定了昆仑山这座靠山。如今又来了个老君弟子，以后自己这弟弟的势头岂不更胜于自己百倍？这些年，他用尽心力才得玉钦上真待自己同少鸿一般态度。可当下这情势，于自己却绝无半分好处。

少鸿的手微微颤抖，他勉强克制着，没露出声色，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混乱不堪。少鸿转头望了眼玉钦，轻声问道：

“上真初入门时，随老君身旁修炼了多久？”

“三千年。”

少鸿点了点头，手更抖的厉害了。

这边风清也不知该如何回话。

她心中所想的，有自己未解开的身世之谜和不知身在何方是生是死的亲生爹娘；有等在外面，要陪她看遍世间山川落日百花秋月永不离分的心上人；有每年第一通雷后，姑射山挖出来的新鲜春笋。今春事多，竟没顾上吃，难道以后……

风清心一横，刚欲开口。

老君笑道：

“此时你我师徒缘分未到，你尚有许多俗事未了。待到了那一日，你看破了，参透了，只需面东叩首三次，便算正式入得我门下。前番玉钦送你那行云太过马虎，哈哈，口诀的事就别再提了。今日我便送你这一只朱鹮，不必随身带着，需要时，它自会随你心意来去。还有，你本是有仙根的仙体，如今已明明白白做了我的徒弟，那仙根自然不必再隐去了。我且擅自做主，将你的仙根显露出来吧。”

风清松了口气，笑道：

“老君肯收我做弟子，自然是天下间第一等好事。只是要我叫那玉钦作师兄，倒有些不甘。说到您那毛躁大弟子，他人已来了多次了。此刻在外面正急得如火上的蚂蚁。既认了他做师兄，那我也不得不代他问一句：伯陵既出，何以救天下？”

老君言：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一切随心，自有天命。”

风清笑道：

“想来这些话玉老道也必听得一头雾水，还请师父详解。我受人之托，反倒不比自己的事，一定要问尽。”

老君笑道：

“他这师妹果真收的值！六百年前，我已送了他天下最好用的法器了。今日，冰晶珑我已完璧交予他手，让他自可安心。至于那伯陵，正所谓至誉无誉。国君也好，天帝也罢，三界十方之主又如何？伯陵从前看重的，到如今，未必仍是他所求所想。他若放下了，自然万事可解。”

风清还欲再问，老君道：

“既然万事可解，你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到这里也该问尽了。去吧。”

未等风清回话，老君已不见了踪迹。四下看去，殿内又恢复空空一片。

风清竭力将刚才老君的话在脑中过了一遍。适才老君曾说，自己在人间带着他的法器，用着他的法门六百年……

风清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玉璧。这块玉，她自小便戴在身上，却从未问过爹娘缘由。难道老君所说的法器就是它？至于是什么法门，风清早已想到，定是她能破得三界中所有结界这一着无二了。

想清楚了这些，风清转身欲寻来时推开的那扇门。却见脚下又立着一道门槛。

风清会意，抬脚迈出。

这边众人见风清突然出来，少鸿紧握的拳头终于松开了。赶忙过去拉紧风清的手。风清反手一握，发觉少鸿手心已被汗浸湿了。她向少鸿笑了笑，又点点头，两个人都没做声。

风清又摇晃着脑袋，踱着招摇的步子走到玉钦面前，得意道：

“你好啊，师兄。”

玉钦虽心内十分忿懑，可毕竟是师父钦赐的师妹，他虽不服，却也无可奈何。回程途中，只是一路板着脸，也不似往常般说笑了。

此时各人心中皆有算计，所以都静静地行路不说话。

玉钦脚下加速，不多时便拉下众人好长一段路。长琴护着容真，也勉强紧随其后。玉钦回头不见风清，得意道：

“蹩脚师妹，全无用处。”

只听一声鸟鸣，风清乘着老君赐的朱鹮从玉钦身边飞过。风清撇着嘴，笑着向玉钦说道：

“你好啊，师兄。”

这两章写的时候非常痛快。从前我看书时常常有这种体会，往往作者写的越过瘾，看的人越觉得没趣。也许越是主观的东西，距离感越是更强。可我就是喜欢这两章，不管了，爱咋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