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少仪薄山话诀别

1个月前 作者: 密斯张
第110章 少仪薄山话诀别

第110章 少仪薄山话诀别

回程途中,容真与原致一路默然。到了招水,容真深深吸了口气,对原致道:

“我知道你对少仪有意,我信我没有看错。可你为什么不对她说?如今看着她嫁与他人,难道你不会觉得心痛?”

原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望向远方,淡然道:

“我在认识少仪的那一刻,就想到了今日。我是招水大弟子,我的职责与使命在我踏入静笃宫的那一天便已然注定无可变更。有些事,注定随风飘远不可把握;有的人,也注定永远是埋在心中的一粒沙。公主从此不必再提此事了。”

容真轻叹道:

“你和她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我真替你们惋惜。”

原致强撑着脸色,点头转身离去。

容真在他背后问道:

“若日后,如果你知道她过得并不好,会怎么做?”

原致没有转身,侧着头,轻轻说道:

“她那么灵秀,选的人,该不会错。”

“如果呢?我看灵修并不是怎样好的一个人。”

原致没回答。

少仪的婚期定在了三月三。

她心中几番纠结,终于耐不过心潮涌动,决定去一次薄山。是的,这是最后一次好好见他了。再见时,她已不再是她。

槿娘见了少仪,忙迎上去请她进屋。风清正坐在窗边,翻着玉钦前几日着人送来的医书。她自前次在镇上见了那因病致贫,无奈要将亲生骨肉送人的那一家子后,这一向似乎对医术颇为有兴趣,每日看了学了新方子便给山中的鹿精蟒怪胡乱开药。风清正立志试验完了山中的小妖们便给山下的村民去看病。

见了少仪,风清心中不免有些不安。少仪本来极力克制着,想保持最后那一分表面上的优雅和风度。但风清起身的刹那,她却只觉得一阵阵恶寒目眩。

风清红了脸,低头道:

“太难看了,是吗?”

少仪久久无法平静,只得扶着桌沿,缓缓走到椅边坐下。

“哥哥若见了,可能要把一身的血都吐干了。你成婚那日,他将自己关在修炼室中练功,气急攻心,血直喷到窗上,险些丢了性命。”

风清的手微微颤抖,想了又想,没再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风清道:

“我听说你要嫁给灵修。”

“嗯。”

“他一早便出去了,你若有时间,多等一会儿,最迟不过晚饭前,总归会回来的。”

少仪冷冷笑了一声,叹道:

“他?倒听得我好刺耳!那时为了你能跟哥哥在一起,我不知暗中费了多少心思。现在却听你口中说,他?”

“既没有未来,又何必再留着牵挂,只能徒增烦恼和伤心,彼此折磨,又是何苦。”

“你倒是做得好决断!我从不曾以为你是这样胸中有谋算的人,是我小看了你。”

“少仪,我……”

风清话未出口,只听窗外有声音传来,一听便知是他回来了。

“屋里那个小孩儿,怎么也不开了窗子透透气?今日阳光正好,风也是暖的,你先把厚衣服披着些,我给你把窗子支开。再不吹吹晒晒,某个人就要发霉了!”

风清皱了眉头,若是在平日里,伯陵这样亲昵与她说笑,倒也觉得习惯平常。可此时少仪在这……

伯陵开了窗,先伸一只手进来,人仍在外面,嘴里只说着:

“看看这是什么?”

“你放了东西,先进来,有客在。”

伯陵低头看了一眼,轻声道:

“少仪来了。”

伯陵进屋,向少仪点了点头,恢复了严肃的神态,背手而立。

风清道:

“一大早便不见你人,又回来这样早,是做什么去了?”

“我见这几日天气回暖,姑射山的春笋该有了,想着你曾说腊肉炒春笋如何美味,便凑趣去看看。正好你母亲又给你准备了现挖的荠菜,你不是一直念叨要吃荠菜馅的馄饨,又说一年之中只有这几天的光景吃得到。”

风清越听越觉得刺心,忙打断了他:

“我何时一直念叨要吃荠菜馅的馄饨了?只怕是你自己想吃,拿我来做挡箭牌。”

“若不是你去年说的,我都不知道世间还有什么鸡菜鸭菜的。你近来越发霸道起来了,我懒得与你争辩。”

风清起身道:

“我去看槿娘剥春笋,你帮我招呼少仪。”

伯陵抓起一件外衣,递过去,气哼哼说道:

“虽说是春天,外面还是有些凉气。也不知道添衣服,真不知怎么活这么大的。”

若在往日,风清一定反口挖苦他几句。此时,她只想马上出去大口喘气。

少仪挣扎出一丝苦笑道:

“恭喜你得偿所愿。”

“只是比较幸运罢了。”

“无论谁来看,这件事中,哥哥是不幸的,风清也是不幸的。倒只有你自称幸运,思量起来,还真是诡异。娶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的会感觉幸运吗?”

“玉钦曾告诉我,欲想取之,必先予之。我自觉尚有几分道理。”

“我要嫁给东王公之子了,下个月初三。”

伯陵点头道:

“既然做了决定,就好好走下去。幸福也是一个道理,若想得到,必要先有所付出,我衷心希望你获得它。”

少仪别过头去,冷笑了一声:

“你还亏欠我呢。如今倒是幸福的什么都忘了么?”

“我无意中救过你的命,你又助我重回三界,不过皆是行其心之所安罢了。但若你觉得是我亏欠你,要我偿还,我也愿意尽力。”

“她就那么好?纵使她心里始终装着对别人的爱恨纠结,也许永生永世不会释怀无法对你付诸真心,你也一样爱她爱得甘之如饴?”

“我还是想听听你想要什么。”

少仪缓缓起身,泪眼婆娑近似于祈求似的问道:

“我只想请你告诉我,你我之间,究竟在哪里,在何时出现了偏差,为什么你不爱我?还是因为我不够好?真的是我不够好吗?”

伯陵被她说的有些心酸,他心中对少仪并非全无愧疚之意。少仪心中的苦涩,那些滋味,他都尝过,因而更不想伤她。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少仪知道,她本不该来。不过怀抱着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想为以后的无尽黑暗保留一丝光亮。如今,那幻想也已全部灰飞烟灭。她该走了。

少仪走后,这一夜,床上的风清和地下的伯陵都无法入眠。伯陵知道,少仪一定对风清说了关于少鸿的许多话,难免会勾起她的伤情。

“你若想哭,就尽管哭出声来,别硬憋着,更不好。只是要劝你一句,过度忧思对你和孩子都无益,放不下的东西,就先搁在一旁,以后有的是机会再捡起来尽情难过。我先出去走走,你痛快地哭吧,但别太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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