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东窗事发

第58章 东窗事发

热涯谷岐院书房内，宴喋握着半截玉石籽，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看向崔赐玥：“要我医门教什么？”

“我已经在及煊堂学过急救术、基本药理和医理，我要学经络精义，另外我想要学……簋凉古方。”

宴喋的笑容消失了，惊讶道：“经络精义可以，但你学簋凉古方做什么？”

“是……学生自己感兴趣，想研究一下。”崔赐玥不敢说谎。

宴喋试探道：“簋凉古方只是残方，学了也无用。”崔赐玥知道晏喋在顾虑什么，直言道：“大师引，我学簋凉古方不为做簋凉，是想了解一下簋凉杀，能不能……做出来。”

“你想做簋凉杀？哈哈！……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宴喋捻着胡子大笑起来，“簋凉杀那么好做簋凉就不会那么有名了。我医门并不是没试过，这个你就不要想了，我可以让人教你经络精义。”

“宴师引，我真的很想试试，求你，这个对我很重要。”

宴喋有些不耐，虽然自己不在意谁学经络精义，但要知道按规定这经络精义非医门全引学生不授，这崔赐玥真有些不识好歹了。宴喋面色不虞，口气也不善了，“全门引每门只可一求，要么学经络精义，要么给你簋凉古方，你选吧。”

……

“我……选簋凉古方。”崔赐玥一闭眼，眼前闪过炫渡安怒吼的样子，却又硬生生地将这画面放在脑后。

……！

宴喋只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她居然做这么个选择，有些好心换了驴肝肺的气愤，“倪祈不在山，我可以让小全引阮启宸给你好好讲讲这簋凉的药性，簋凉杀残章部分可以都拿给你，好好恢复恢复。”宴喋说完拂袖往外走。

崔赐玥犹豫道：“大师引啊……，这……是您的书房……。”宴喋僵住，为赚点面子回来，气哼哼道：“我去药田！我可不像你们这些无知小娃们这么闲！”。

崔赐玥只好小心翼翼的行礼，也跟着往外走，想了一下又快步追上宴喋，尴尬道：“那个……那个……大师引啊，大全门引……。”

宴喋想起手里还攥着那玉石籽呢，更尴尬了，但也无法，只好驻足将没有展示出来的气愤憋回去，抬手将大全引志递给了崔赐玥。崔赐玥麻利接过，灰溜溜走了。宴喋看着崔赐玥那小样子，顿时觉自己不该同个小丫头较劲，失了风范，无奈摇头。

崔赐玥逃出书房，大大吐了口气。想也是，拿了个令牌就让人家将本门绝学相授，自己又没多大脸，还挑来捡去，明摆了是过来踩人家自尊来了，是谁谁不自在，好好夹着尾巴放低姿态就好，至于没听炫师引的话该怎么办，……，只能再说了。

没过多久，一身儒雅的阮启宸出现在医舍客院，一脸温和笑意。他不解崔赐玥为何能得到宴喋的许可了解簋凉，若只是简单说说也就罢了，可是……似乎并不是。阮启宸按下心中疑惑道：“大师引命我帮你了解簋凉古方，我们在芜亭详说吧。”

崔赐玥跟着阮启宸来到灵庐附近的一处八角小亭，这小亭座落在一片药田内，四周开着些单瓣纤兰，随风舞动，送来微微清香，是个雅致幽静所在。两人坐定，待童送上两杯茶，一杯玫瑰香蕊上飘着递给崔赐玥，一杯金丝皇菊点缀着几点枸杞放在阮启宸面前。

自及煊台别后，两人这样相对而坐还是头一回，气氛有几分尴尬，不过阮启宸面色平静，只有崔赐玥略有些拘谨和防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中遗憾着为什么不是禾焰教她。不过倪祈不在山，那禾焰定也不在山了，听说都回了盛元，盛元好像有什么大事，许多学子都回了。

阮启宸打头，彬彬有礼道：“你知道这簋凉是秘方，而这簋凉杀是残方，残方是无法用的。”

崔赐玥道：“阮全引，引方如何起作用？”

阮启宸望着崔赐玥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急迫，心里一动，“赐玥，你为什么要学簋凉杀？”

崔赐玥无论如何也不能透露这个秘密，但又不能说谎，于是直言道：“阮全引，对不起，这个我不能相告。”

阮启宸一愣，突然有些好笑，“你就不能找个理由骗骗我？”

崔赐玥瞪大了眼，看起来有些呆呆的可爱：“哦？……不能?”

阮启宸摇摇头，看着一侧舞动的单瓣纤兰，思绪有些飘荡。

“簋凉是出自于女子之手。这女子爱上了一位男子，男子醉心于医术，无心风月，但仍被这女子的痴情打动，许下了一生之约，不过要等他完成《心疾通术》后才与这女子结秦晋之好。这女子痴心一片，拒绝了家中亲事，一心等她的心上人完成大作后娶他，一直等到过了花信年华，没有等来心上人携聘来娶，却等来一个消息。那男子偶尔识得一山野女医，这男子很快就发现这女医的心疾之术不在其下，于是以医会友，常常拜访，希望将其所悟出的心疾之术也能写进心疾通术。但这女医实际是医术世家之女，心疾之术不能传给外人。于是这男子决定被招为婿，以实现其毕生对于心疾之术的追求。”

“这男子给等待他的女子一封信，上面寥寥几字：‘簋满黄岐，未留余地。唯愧于凉，无颜相遇。’这女子心冷如冰，离家入了医塚，十年内这女子只创了一味药，就是簋凉，而第一个中了簋凉的就是她等待了一生的男子。居说这男子是在伺弄草药时被刺破了手指，然后就倒在了药田里。当时他全身冰凉，身体却不僵硬，意识时有时无，但总能感受到全身刺骨的冷疼，任何的热力都不起作用。”

“就这样疼了两天，第三天在他的床头上出现了一粒药丸，下面压着一张短筏，上面也有寥寥几字：‘簋满凉意，才知冰心。’男子服下药丸后身体恢复。不过每年簋凉都会发作一次，发作时会有一粒簋凉杀都会出现在他面前。又过了十年，簋凉杀又出现了，一来就是二十粒，但当时这男子并未发作。但从此开始，簋凉发作的越来越频繁，而且毫无规律。”

“当五年后簋凉引发作时间间隔不足一月时，簋凉杀再也未出现。男子知道大限已到，交待了自已的后事，赶到了当初与那女子许下一生之约的地方，果然，那女子在一副棺塚前等着他，两人未置一词，只是一同入棺，据说，盖在两人身上的锦缎就是簋凉古方。”

崔赐玥喃喃道：“原来是那女子名字里有个凉字，她希望那男子心里装满了她。那男子的结发妻子呢，她会同意夫君……，”

阮启宸喝了口茶道：“这是传言，许多内容也许并不可信。”

崔赐玥发觉自己跑偏了，调整情绪，点点头道：“簋凉发作时若没有簋凉杀会怎样？”

“没有人知道，我想应该很难撑的过去。”

“哪里能找到簋凉杀？”

“只是零星出现在黑市上，每次出现，都会被高价买走。但已经很久没有这东西的消息了，连黑市上也没有。”

“阮全引，你能恢复簋凉杀吗？”

阮启宸看了看崔赐玥，温声道：“如果那么简单，现在这个就不是残方了。”

崔赐玥咬唇道：“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

阮启宸看了她一会儿，点头道：“明早我会将残方誊抄一份来。”

阮启宸略一行礼，飘然离开。心道这样的女子能隐藏什么秘密呢？直率天真，有些本事，却不知天高地厚，这样的性子加上那双翦水双眸做个宠妾养着倒是可以。要赶她下山的话现在倒是能寻到些机会，不过风都那边却没有再催，不知是何意。

第二日下午，阮启宸如约而至，给了崔赐玥两份黄宣。看了一下午，崔赐玥算是基本明白了簋凉的药理，也背熟了簋凉杀的残方。不过，让崔赐玥失望的是，连阮启宸也不知道簋凉杀起作用的药理，因为他从来没有碰到过一个这样的病人。

崔赐玥照顾洛鹤莂吃药休息后，就给洛明灏写了个花笺，要他说说服下簋凉杀的情形。刚送走信，就见医门管事领着一脸焦急的孟浔堇过来。

孟浔堇一把拉住崔赐玥：“崔赐玥，你怎么惹炫师引了。他今日回来刚进书房就发了火，让我带你去全门一趟。”

崔赐玥一听知道东窗事发了，匆匆跟着孟浔堇走。一进书房，一声爆喝：“跪下！”

孟浔堇见势不对，慢慢往门口退，像以往一样想去找黄茭和典铭来说个情什么的。炫渡安一声大喝：“你站住。”这下孟浔堇不敢动了。见炫渡安的脸冷峻的几乎有些扭曲，崔赐玥很害怕，但也无计可施，做了就得担着。

“说，为什么？”

崔赐玥呐呐道：“学生忤逆，但学生不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