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关键问题

第136章 关键问题

子车予看着倪玥的背影越来越小，然后在马蹄扬起的灰尘中完全消失。他叹了口气道，“不可这样说惜儿，再有下次，我不会因为你是她妹妹就手下留情。”说完子车予又看了坟茔一眼，准备上马。

闻人怜双眸波光大恸，顿时就满了泪光，“予哥哥，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我想着不管多长时间，你总会回来的。这已经整整三年了，我才见你这一面，你却看都不愿意看我。这不公平，是她负了你，对不起你，而我才是真正在意你的那个！……”

子车予打断了她，“她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她！”

“怎么会，明明是……？”

“怜儿，我不会再娶妻，你回家去！”子车予上马，一拉缰绳。在马蹄声声中，我见犹怜的女子痴痴地望着马背上渐远的高大身影，长袖中的一双素手终于绞烂了锦帕。眼角余光扫到那让她痛恨的铃兰时，她恨声道：“你都已经死了，为何还不放开他！”说着，闻人怜猛地一脚，踩烂了脚下那簇开的正欢的铃兰。

倪玥没记清楚路，多饶了一圈才回到客栈。迈入前厅时却看到子车予已经坐在堂中喝酒。倪玥本来看到闻人惜的墓碑时已经理智回笼，知道情况有异，但那个娇滴滴的闻人怜三言两语就惹火了倪玥，想问一下的想法不翼而飞，只余不良情绪。她走到子车予面前，疏远且有礼貌，“子车公子已经到家了，之后就就不麻烦子车公子相送了。”一方面倪玥的确有些赌气，但也确实觉的同他非亲非故，不该再麻烦他。两种原因也不知是哪一种更重些，反正倪玥就是不想睬他了。

子车予这会儿已经喝了不少，眼角有些发红，他攥着酒杯看向倪玥，语气肯定，“你讨厌我！”

倪玥不说话，但那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了。在她看来，没有护好爱人的男人都讨厌，更何况还同自己心上人的妹妹有暧昧。但她却没有意识到，她的这个结论源自哪里。

子车予喝了口酒道，“其实我也讨厌自己。”

倪玥愣了愣。如此直接的自我检讨倒是让她对自己的指责有了两分愧疚。

“不过，即便讨厌也得活着，否则那已经死了的会更讨厌我。”

倪玥听不懂这罗圈话，却能看到子车予的悲伤。这让她的愧疚又增了两分。也许自己的确没有什么资格质疑别人的事儿，更何况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但他似乎也并没有让自己知道的意思。

倪玥正在犹豫着是进还是退时，一个欣喜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倪玥！”

倪玥将子车予的问题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她惊喜回头，大叫道：“禾焰哥哥！”

风尘仆仆的禾焰正大步跨进厅堂，身后跟着喜笑颜开的屈凤还。

“我接到消息马上就赶过来了，还好没错过！子车兄！”禾焰边解身上的包袱丢在桌上，边对两人笑着。子车予举杯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禾焰则两眼亮闪闪地上下打量倪玥，笑道：“长高了不少，不过还是没几两肉，精神头还可以。”

禾焰没等倪玥说话，先一屁股坐下，又拉着倪玥也坐下。禾焰似乎憋了一肚子的话，坐下就开始不停地说。先是埋怨倪玥不听话，不省心，总让人提心掉胆；接着埋怨倪玥不直接回家也就罢了，还不让凤还跟着；又埋怨全门的老头子（指炫渡安）着实不可理喻；接着想起来，又半道转过头去谢子车予救了倪玥，又转回头问倪玥玦素如何会出手救她？啰里吧嗦地叨叨了半天。

对禾焰来说，倪玥从十岁入山到现在，只有这半年是完全脱了线，所以绝对是的如隔三秋的感觉，所以这唠叨也像是攒了三秋。倪玥似听非听，觉的这种家人似的数落很暖心。不过看禾焰半天还没有要停的意思，于是倒了一大碗茶，塞在禾焰手里，口中叹道：“禾焰哥哥，你也不嫌累，歇会儿！”

禾焰一气儿喝光，继续道：“哎呀，我这个担心啊。还好你平安。”

倪玥做出一幅老江湖的样子，对店小二道：“炒一份天目笋，清淡些，其它的看着来几份。”

禾焰笑道：“看你这个样子，真有些不适应。”

子车予看着两人，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缕追忆，又消失不见了。

饭菜终于上来了，饥肠辘辘的禾焰终于被饭菜堵了嘴。

酒足饭饱后，禾焰终于不再呱噪，恢复了稳妥大方的样子。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天已经黑了，子车予退了房，应该是回自己家里了。店家关门打烊，倪玥给了他一小块银子。小二极高兴地给他们沏上茶，放了一小碟花生米和一盏油灯，将厅堂留给他们叙话。

打发走了屈凤还，倪玥急不可奈地开口了，“禾焰哥哥，我的刀伤是不是……”再深息一口气，倪玥决定还是开门见山，“有生煞息？”

禾焰正有些贪婪地看着灯下这张朝思暮夕的小脸，听到这个问题，心猛的一跳，果然……，禾焰面色还算平静，捡了一粒花生米扔到嘴里，反问道：“是风元潞告诉你的？”

倪玥紧盯着禾焰，不放过他任何一个表情，“他说我必须在他身边才能安好。”

禾焰眸光微动，刚要开口，却听倪玥道：“不要骗我！”

禾焰瞪大眼睛，语气诧异，“怎么会？”

倪玥提醒他，“你……故意不给我冶好眼睛。”

禾焰噎了一下，无奈扯了下嘴角，“不是也没用？眼睛没冶好你照样去了。不过……，你杀了他也就算了，还做了那种事儿。”禾焰说到最后，居然笑了起来。

倪玥羞怒大叫，“我看不清楚，怎么瞄得准？”

“瞄得不准吗？已经很准了？”禾焰正色道。

“……，禾焰！”倪玥失控。禾焰笑的直打跌。倪玥扭过身子不理他。

禾焰终于停了笑，直接伸出手来按住了倪玥的脉，长指微微一动，状似无意道“那伤口其它时候疼过吗？”

倪玥蹙眉，“没有，就是遇到言无惧时候。”倪玥仔细地将她两次遇到言无惧时的情景仔细说了，包括怜心簪的奇特之处以及风元潞的血色药丸。

其实禾焰不给她冶眼睛的原因与炫渡安不同，炫渡安是担心她几番变故之后，会走上邪路，这种事在全门并不新鲜。禾焰在乎的是她的安全，因为大哥一直怀疑含心刀伤有问题，之所以不能确认，是因为无人见过真正的生煞伤痕。以防万一，大哥多次强调要避免让她再遇含心刀，所以禾焰给屈凤还的指令是拼死也要阻止风元潞的含心刀出鞘。但禾焰没想到含心刀的确没有出鞘，但紫金皇宫中居然有个含心刀一样有威力的言无惧！当屈凤还的消息递来时，禾焰就知道坏了，一颗心沉到了底，大哥的担心居然成了现实，那个最不可能发生的事发生了：整个风启皇室与生煞有染！倪玥被种了生煞之息！那个言无惧定是生煞之卫！

普通世家也有煞卫，还一养就是几十个，将他们叫煞卫其实是吓唬人的，只不过这些侍卫的真力阴寒形为煞气罢了。叫煞卫之所以可以吓唬人是因为传说煞卫是生煞的人形傀儡，他们会拥有不朽的身体。但少有人想到这世上真的有煞卫，而且的确是几乎拥有不朽的身体，说是几乎，那是因为在生煞放弃他时，他就会死。

尽管倪玥叙述的时候尽力保持平静，但禾焰仍旧能听出那种恐惧和不安。他安慰地拍了拍倪玥的手，“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好险，幸亏有伶心簪。若是没有伶心，你会痛的生不如死。风元潞那混蛋说的……也不全错。那药丸里应该是有煞主的一滴血，煞主的血可让免了你的疼痛。”

倪玥望着禾焰，“煞息……能不能除？”

倪玥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也是禾焰最不想回答的问题。短暂的安静中，禾焰能听到倪玥不安的呼吸。禾焰没有直接回答，“处理你的伤口没多久大哥就隐约有些猜测了，但一直无法确定。后来倪祈出事，那晚你回魂过猛，魂力猛增几乎突破舞灵，现在可以肯定就是因为煞息导致舞魂形变，从阳至阴，形似趋月，并在你体内猛烈地冲撞趋月魂穴，因为虽然不是所有的阴冷力量都是煞，但所有的煞都喜阴冷。以免你暴体，太师宗和我硬生生打通了趋月魂穴。”禾焰的声音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那确实救活了你，但这恰恰也是煞息想要的，因为阴息要道打通之后就能煞息提供更多的养分。你在遇到言无惧时，情急之下必是动了趋月魂力，结果两煞相聚，煞息抬头了。”

倪玥倒抽一口冷气，真正后悔起自己的鲁莽来，禾焰却道：“不必多想，若真是生煞之息，这是早晚的事，因为它会驱使人做出有利于自己的事来。”

“说的它好像是个人一样，你……只是不想让我后悔罢了。”倪玥的声音恹恹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