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冷门回温

第222章 冷门回温

天下大乱，与煊学一惯的安静形成强烈反差。但同百年煊学所经历的过往一样，那表面的安静只是假像。煊学从未真的偏安一隅过，只是以一种与枭雄争霸截然相反的方式参与着世代变更。随着战火绵延，天下人开始提起煊学，但却是煊学那仿佛不存在的、冷得不能再冷的全门。

从全门开始在天下建立全门门属至今已经两年，在大乱之前就已经生根发芽多日，只不过在大治内乱之前，门属一直默默无闻。大治内乱时，门属首先出现在公众视野中。大冶内乱时，皇帝洛尊莂失踪，两皇子公开夺权，世家权贵忙着战队。除了征兵及捐税，无人想起黎民百姓如何。此时，门属应时而出，在大治北境两个发展较成熟的洲，迅速组织起来，庇护当地平民免受战乱饥荒之苦。

当风启突袭盛元时，居于两国接壤的四个洲郡的全门踪人组织起来，第一时间撤离了四个洲君郡的两国山民，免得他们受池鱼之灾。这之后，门属一直组织安置这些百姓，使他们有衣有食有生活。所以，因为门属，全门开始升温，大全引孟浔堇名字开始被人传唱，成了乱世中平民百姓心之所向的依靠。

这会儿，这位声名在外的大全引正打马往鸿煊山方向疾驰，行至鸿煊山以南的一军营前停了下来。这军营前飘着大大的酒红色“安”字旗帜，这是永安王爷洛明灏的乌衣骑驻扎之处。

从大治内乱起，永安王爷洛明灏的所作所为就让人费解。两皇子争王之时，一直有王公大臣希望他能出面，甚至有人提说只有永安王能救国于水火。本来他皇叔的身份完全可以称王，更何况他玄阵术的实力与拥有的乌衣骑在战争之时更得民心。但是，在皇帝失踪后，洛明灏匆匆率军退出了开凤，后来就驻扎在大治北境，与鸿煊山南麓的交接之处，不争、不动，也不支持谁，仿佛睡着了。

孟浔堇打量完空无一人的营口，飞身下马，正准备抬脚走进去，一只青色酒盅破空飞来，孟浔堇一歪头，将酒盅接到手中，那酒还是温的。

孟浔堇抬头向上看去，“王爷如此悠闲，难不成是找到你家皇帝了？”

一袭橙色木槿暗纹的衣袍扬起又垂下，洛明灏无声地站在孟浔堇面前。他并未答孟浔堇的问题，开门见山地问道：“又来借兵？！”

“先谢过王爷那一百骑，现在又有更多流民闻风而来，门属资源着实有限，的确是想顺路来问王爷到底何时出手？我也好有个计较。”

洛明灏往树干上一靠，双手交抱于胸前，一脸讥讽，“出手？向谁？都姓洛！爷从执掌乌衣骑那日起就没想过圈杀姓洛的人！”

孟浔堇沉默，有些不知该说什么的尴尬。

洛明灏看向远处影影绰绰地鸿煊山，有些心不在蔫，“爷借兵给你也是还那一纸密信之恩，若不是你的消息，乌衣骑会被扣在开凤豫康山。”

原来，在开凤皇室传出不伦之事时，朝中大小官员关注的都是政权交替，自家得失，少有人再去注意开凤城内的变化。随着一些新面孔出现在开凤，一股从未有过的压抑与不安充斥在城内。他们少言寡语，身手诡异，常常夜晚活动，用丑闻与过失拿捏开凤城内有头脸的人。只于奔走于市井的门属发现了异样，在报投无门之时，孟浔堇差人将这事儿告诉了洛明灏，他是唯一一个愿意听他说的大治权贵。那时尽管洛明灏正为了弄死白悦音奔忙，但还是腾出手来将开凤查了个遍。在洛明灏查出重要问题，正要上书皇帝，开凤就乱了起来。

洛明灏突然问道：“你是真的没有把柄还是有不被人拿到把柄的办法？”

孟浔堇不解，“把柄？什么意思？”

洛明灏细看了他一会儿，解释道：“你发现开凤上下被人要挟的事儿，其实……，不光你发现了，但除了曲三少，他们都选择了被要挟。”

孟浔堇沉默了片刻，“那是比个人得失大得多的事，他们为何要沉默？也许……是你大冶人将自己和自己的圈子看得比国家利益重，结果就失了国也失了家。”

洛明灏居然没生气，他点了点头，又去看向北方的山，“那你为什么要提醒爷？你又不是大治人。”

孟浔堇征了征，打了个哈哈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王爷以后若是有出手的打算，就看在这一纸信息救了乌衣骑的情面上告知一二，我还有其它事，就先走了。”说完就要拱手道别。

看着孟浔堇并未调转的马头，洛明灏眸光一动，“你这是……要回煊学？”孟浔堇犹豫了一下，轻轻点头，正要上马，却听到洛明灏懒懒的声音，“那……一起吧。”

孟浔堇的手一下子停住了，“你要去煊学？在这个时候？”

“是啊，闲的很，正好同你溜达。”

孟浔堇无语，这本该是大忙人的战将在战事期间居然说闲得很。洛明灏唤来玄衣吩咐了几句，就离开了营寨，同孟浔堇同路往煊学而去。进了山，孟浔堇见这洛明灏并未同自己继续“闲逛”到惜谙镇，而是还算正常的去了上央谷，这才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回来见她一次，还顺路稍来个大麻烦。

孟浔堇先去见炫渡安，中午顾不上吃饭，就匆匆往在心居而去。其实这个时候，孟浔堇是有些分身乏术的，但听到那个消息后，他就心急如焚，她在信中又不透露只字片语，孟浔堇这才抽身过来一趟。

孟浔堇敲了敲门，那个熟悉的声音很平静，“哪儿的信儿？送进来吧。”孟浔堇推门进去，花厅里那个伏案的纤细身影向自己转了过来，“浔堇！？”

孟浔堇笑了笑，走过去坐在她对面，仔细看了看她，这才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碗茶大口喝着。

倪玥收了一脸的惊讶，轻笑道：“稀罕，你怎么现在回来？完全没想到。”

两年不见，孟浔堇容貌不改，却周身的气息完全不一样了。艰难、困苦与冲突将一个少年磨砾成才。他的信从第二年开始就少了许多，现在的信函大都是互通消息，商量决策，再未有直接向倪玥要答案的了。现在的孟浔堇果真如倪玥所想，从内到外都透着果敢坚决，唯一未变的是一双眸子，仍旧带着阳光，所望之处，都是豁然。

两人凑着头说了些要紧事，大都是孟浔堇说，倪玥听。最后孟浔堇提到此次回山的事儿，“……那时给洛明灏传信，他猜到那是你的主意。”

倪玥无所谓地点点头，“但还是晚了，大治还是乱了。罢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孟浔堇嗯了一声，终于开口问了出来，“倪玥，你……可还好？”

倪玥水眸忽闪了一下，黑濯石般的瞳仁闪过一丝锋芒，“你知道了？”

“盛元交战已经两个月，边境不像以前那样铜墙铁壁，所以……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你是为这个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