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三少贝灵

第289章 三少贝灵

玄战找到了二人，高兴的大喊，“将军与崔公子都安好！”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兴奋的人声。玄战抱拳道：“相楷受伤已经拿下，将军的剑找到了。风启人被吓破了胆，往北逃了。我们……阵亡约百人。”

洛明灏眼中的兴奋消失了，他沉默了一会儿，没什么表情道：“曲三少会收拾他们。传令就地整军，收拾伤亡。阵亡将士……就地安葬。”

这一战被后世称为赤漠之役，之所以叫赤漠，因为鲜血染红了大漠。洛明灏与崔赐珏真正一战成名，乌衣骑用一千多兵马圈风启一万五千军，乌衣骑损失百人，风启战死五千，归降一万。风启大将军相楷被擒，大冶境内的最有影响的风启军全军覆灭。也是在这一战中，洛明灏与崔赐珏创造了玄阵术奇迹，成为上上央百年传承中最精彩的瞬间。

此时，洛崔两人都失了力气，全身上下都是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旁人的。两个人展洋洋地瘫坐在焰谷上方。谷内的沙尘已落，半掩着尸体、鲜血，还有草木的断枝残根，让焰谷看起来像是个巨大的坟坑。

乌衣骑正在玄战的指挥下将阵亡的大冶人和魅盘弟子拖中、摆好辨认。渐渐地，眼前黄白色的沙土被近百个尸体覆盖，死亡的沉重无声息的包围了二人，那是种末世的凄凉。洛明灏终于支起高大的身子，在每一个尸体前慢慢走过，注视着这些熟悉的脸，神色凝重，唇角带着凉意。

玄战几人压着相楷走了过来，将他按压在洛明灏面前。洛明灏不看他，依旧直直地望着前面大片的尸体，轻声道：“这都是你的债！”

相楷满身都是沾血的沙，一只胳膊是断的，但他倒无一丝惧色，反而神色嘲讽，“哪个战将不背死人的债，本将背大冶人的债，那风启人的债呢？你以为你不用背么？”

洛明灏闻言怒了，转身一把攥紧了相楷的前襟，“这是大冶的国！这是大冶的土！大冶人不自强，让你们闯进来爷无话可说，但你们却奴役我国民，屠戮我士兵，凌辱我大治女子！根本就是禽兽！”

相楷轻哼，眼神有几分涣散，“为将听令，天经地义！我们的士兵远离故土和亲人，谁都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活着！这里都是仇恨的眼睛，淬毒的兵器，不给这些将士们些补偿和痛快，如何能弥补他们背景离乡鲜死了都无人安葬的痛！为主为将，总得站住了立场！”

洛明灏冷笑着点头，“好，你既然站定了煞主的立场，那就得接受拥煞的后果！”说着洛明灏的水天短剑已出，直没入相楷心脏。

相楷浑身一滞，脸上却意外的放松了，“我相家一族终于不用都死了！”

洛明灏闻言一动，下意识地看了看北方。崔赐珏已经调息完毕，走到洛明灏身边启魂力贴于他后心滋养他受伤的内腹。

洛明灏突然问：“你为何学武？”

崔赐珏想了想，“刚开始是武要我学，……”崔赐珏将串牧启为自己整骨之事说了，“……经历种种之后，我现在觉的这是天命。世上邪煞纵横，且不能永绝，那武学就有意义。”

洛明灏正要再说什么，却听到远处有马蹄声传来，两人转头望去，是曲贝军到了。

曲三少下马，匆匆来到两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面上一松，身后一人惊道：“王爷无大碍！这真是奇迹！”这是贝弓了。

洛明灏说了声还好，询问地看着曲三少。

曲三少会意，“放心，已经拿下。”见洛明灏不再说话，曲三少垂下眼脸，转身去忙了。天色渐暗时，几人燃了火堆沉默着烤肉喝酒。曲三少几次想说什么却还是咽下去了，贝弓更是无话。直待篝火渐息，各人都满怀心事的睡了。

第二日一早，洛明灏正同崔赐珏商量回煊学的路线，远处嘈杂的将士们似乎被掐了脖子，一下子安静下来。洛明灏意识到什么，皱眉回头。果然……，两骑正往这里来，居然是许久不见的贝灵。

贝灵着一身暗红色的衣裙，不是桃花带刺，也不是尊贵无双，倒是霜打春桃，再无生色。她一双眼睛眸色暗沉，衬在身后有些阴沉的天色中，看起来她整个人有种与这战场相合的疲倦和绝望。

贝弓喝退兵卒，皱眉上前扶她下马，低声道，“不是让你在家照顾爹么？怎么这么不听话？”

贝灵不答，甩手越过他走到洛明灏面前，直望着他道：“我要同你单独谈谈。”

贝弓不安，一双眼睛不看洛明灏，而是向曲三少看去。曲三少没有表情，淡淡看着远处阴云，不知在想什么。

洛明灏挑眉，转头看着曲三少道：“你男人不在，爷同你谈什么，这孤男寡女的，别说爷摸了你要负责什么的？”

贝灵脸一下子涨的通红，怒道：“你！”

其余几人也是一脸不自在。自从几家摊牌后，这洛明灏说话再无余地，大家虽然知道会如此，但场面不会因为知道就少了尴尬。

崔赐珏有身为“外人”的自觉性，为免贝灵更难看，开始不露声色地往玄战那边挪，却被洛明灏喝住，“干嘛去？小爷受伤了，大哥你好意思走？小爷出危险你自己回不去煊学！”

“大哥”崔赐珏凭空曾一千点尴尬，好笑这话让洛明灏说的他正身陷囹吾似的。崔赐珏站住，似笑非似地交抱着手倚在树上。

贝灵怒道：“他与我们无干！你不会要个外人听我们的私事吧！”

崔赐珏摊摊手表示无辜，不动声色地看着几人。

洛明灏转回头来一挑眉，“没脸的又不是爷！爷有什么可在意的？”

贝灵羞愤咬唇，但自己爱的就是这样的洛明灏，不同的是，现在自己走在他的对立面上了。

听到远处传来乌衣骑集结的第一声号角，洛明灏不耐烦了，一指曲三少，“他不吱声，那就还是那几句话，多个新鲜字都没有。”

曲三少动了动，从看天改为看自己的脚尖。洛明灏冷笑了一声，招呼崔赐珏要走人。这时曲三少突然动了，他一跨步将洛明灏拦住，转头看向贝灵，声音平静，“你我那日……，你还是处子！”

就这么一句，贝灵的脸就没了血色，身后阴云翻动，撩乱她的头发，十分狼狈。曲三少不忍再看她，眼光越过她，看向阴云，“……那孩子，你若敢去看看他，就知道他根本就是我儿子！”

贝灵往后大退了一步，似乎刚反应过来，“你……居然背叛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