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冒险行动

夜幕降临，傍晚清风习习，为夏日带来了一丝凉爽的气息。

等待结果的日子里，虽然方晴空听过妈妈说的那个风水大师的掐指一算的结果，但是内心还是很忐忑。

为了消除这种焦虑的情绪，她决定充实自己的生活，做一点冒险的事情，或者说是不太符合她乖乖女形象的事情，那就是和邻居家的十二岁小女孩佳佳约好一起去葡萄园偷葡萄。

上一次做这种事情还是在她5岁左右，那时候她的一家还住在一个小村子里，从她住的地方到一条大马路需要经过一片小池塘，在池塘的周围有一片萝卜地和一片玉米地。

果实成熟了以后，她路过的时候会摘一两个回家，觉得特别有趣，当然长大了之后，知道这样做和学校的教育背驰，但是偶尔的小叛逆，还是让她找回了童年的趣味。

她和佳佳拿着手电筒和两个大黑色塑料袋作为“作案”工具，准备去葡萄园大干一票，想着要做的事情，她们“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到了葡萄园，她们开始找入口。葡萄园的四周围满了铁丝缠的栅栏，只有葡萄园主进出的地方有一个小门，但是她们看到葡萄园主的房子灯是亮着的。

佳佳小声地对方晴空说：“晴空姐，我害怕，我们还是回去吧。葡萄园主好像在那个小屋里。”

方晴空凑到佳佳耳朵旁边给她加油打气：“佳佳，没事，我们都来了，空手回去多没意思啊，你看这门也不高，我们悄悄地翻进去就好。”

说完，方晴空示范给佳佳看，自己先翻了进去。佳佳虽然才12岁，但是却是个大个子，也轻松地跟着她翻进去了。

她们猫着腰，踮着脚，试图从葡萄园主的小屋前溜过去。结果，天公不作美，不敢打手电筒的佳佳，低着头，只顾注意小屋里的动静，没有看前面，一下子撞倒了稻草人。

佳佳尖叫了一声，“啊……”，然后她不断地轻轻地拍着自己的胸脯，连连地小声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这个动静，也让在佳佳身后走的方晴空也抖了一个激灵，她有点抱怨又有些惊恐地说：“我的魂也差点被你吓飞了。”

葡萄园园主很快被惊动了。

一个沧桑又警觉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谁啊？”

听到声音后，方晴空打算带着佳佳跑，葡萄园很复杂，她们的心里更加恐惧，脚像灌了铅一样，已经移不动了。

接着一个在夜色下看起大约60岁上下的老伯伯身手敏捷地跑出来，把两个小丫头片子给逮住了。

“你们这两个小丫头，不学好，跑到我这来偷葡萄。”老伯伯严厉地批评了她们。

随后又开始关怀起她们来：“大晚上的，你们不要乱跑，家里找不到会担心的，这葡萄园里会有虫子什么的，万一咬到你们了怎么办，要想要葡萄，我送几串给你们吧，下次你们想吃，来要都可以，但是千万别偷了啊。”

听了老伯伯的一番话，方晴空想起了自己的姥爷，这位老伯伯就像自己的姥爷一样语重心长，每次自己去姥爷家，老人家都会给自己上政治课，讲一番人生的大道理，但是老人们经历过沧桑后，总会关爱着她们这些祖国的花朵。

方晴空和佳佳笔直地站着，头低着愧疚地说：“对不起，爷爷，我们下次再也不偷了。”

“没事，我摘几串给你们带着，我也没有孙女，就当是给我的孙女吃吧。”说完，老伯伯去葡萄园里摘了又大又紫的葡萄给她们两装了两大塑料袋。

带着欣喜和感恩，两个小姑娘抱着沉甸甸的葡萄给老伯伯鞠了一躬，然后开心地回家了。

回到家后，方晴空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陶鑫，陶鑫知道自己的孩子并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也没批评她，赶紧掏了钱出来给她温和地说：“我们不能白拿人家东西，你等明天白天，把钱送给老伯伯，听见没有？”

方晴空接过钱，以寻求答案的口气问：“要是老伯伯不收怎么办啊？”

陶鑫一边拖着地，一边逗趣地回答：“你忘了，每次我都是怎么给你姥姥塞钱的啦。”

“哈哈哈，老妈你真行，不愧是我老妈啊，姜还是老的辣，我知道怎么做啦。”方晴空咯咯地笑着上二楼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太阳落山，方晴空便迫不及待地去找老伯伯了。

她走到葡萄园门口，看到了老伯伯在摆摊，摊位很简单，一个像废弃后的木门搭在两块大石头上做台子，台子上面摆满了看起来又酸又甜的葡萄，还摆了一台有些锈斑的电子秤。

方晴子看摊子前面有几个讨价还价的大妈在买葡萄，就在一旁等着。

过了好一会，摊子前面没人了，她就走过去，对着老板伯伯微笑着说：“我妈说，不能白要您的东西，所以请你一定要收下钱。”

老伯伯摆摆手：“哎呀，小丫头，我都说给你了，不要钱。”

方晴空看这个情形，就像每一次过节妈妈给姥姥钱，姥姥不要是一样的，所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钱往老伯伯手里一塞，就跑走了。

这个举动让方晴空心里美滋滋的，虽然不是占便宜的事情，但是却应了那句话：施比受更开心。更何况这本身就是应该的。

后来，过了一段时间，就是在公布成绩的前夕，方晴空和佳佳一起又去了老伯伯的摊位玩。那天傍晚，客人不多，葡萄大部分也都卖出去了，老伯伯就给两个小姑娘讲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这一次，她们知道了老伯伯的真实名字叫白林，他虽然是个花甲老人，但是这个名字显得他像一个有诗意的年轻人。

白林坐在石凳上，递了两个矮的小木凳示意她们坐下。

“我曾经在上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生，她人长得漂亮，穿着也很时髦，那时候的男生女生都很羞涩，但是我和别的男生不一样，我比较幽默和直接，我向她表白的。毕竟那个时候年轻。我也是一表人才的，可能她也是看上我这些优点了吧。”

说到这里，白林伯伯眼里满含深情，似乎又回到了恋爱的时代。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我比较直接，会直接拉住她的手，她每次想抽回去，我都更加紧紧地握住。于是她会羞涩地微微低头，脸上泛起红霞，那个时候的她真美。“

方晴空听着入了迷，白林伯伯突然停住了，于是她焦急地问：“那后来呢？”

”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但女生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我当时又穷，毕业之后没有考上大学，她虽然考上了大学，但是她不顾父母的反对，仍选择和我在一起，但因为我毕业后做生意赚不到钱，还赔了所有家当，最后负债累累，我不想拖累她，就狠心跟她说分手了，再后来我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并且一辈子也没有再娶妻生子。”

白林伯伯说着苦笑了两声，点了一袋旱烟，吸了一口，然后把烟从嘴里慢慢地吐出来，就好像他想让这些往事如烟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白林伯伯语重心长地对小姑娘说：“趁着年轻好好读书吧，考一个好大学，以后可以找一份好工作，如果我当时没有谈恋爱，或许认真读书，有一份好的事业，再和她在一起，也许就不是这样的结局了。”

有一些回忆是不愿意提起的痛，但是回忆就像是日记里的关于悲伤的往事，翻开的时候会痛，但是把日记合上，那些终究属于了过去，没法更改，没法重新来过。

方晴空看着眼中有几分留恋有几分感伤又有几分岁月流逝过后的的释然的白林爷爷，思绪万千：“我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吗？我如果遇到会怎样选择呢？”

《阿甘正传》里阿甘妈妈对阿甘说：生活就像是盒子里的巧克力，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也许期待和遇见是对待未来最好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