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八)

1个月前 作者: 牛得草
第40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八)

记得那年初见,他阳光的打扮,清爽的发型,有说有笑,努力融入大学生活里的样子,那么可爱!往事历历在目:

有几节专业核心课,他慢悠悠地踱到我座位旁,趴在我身边坐下,看着我分秒必争地记笔记,朝我伸出大拇指。

某一节班会课,我穿了条新买的连衣裙,很修身,他也打扮清爽,一进门就往我旁边坐。

班导师叫郭庆上讲台问话,郭庆后来耿直地说:“老班就是问我‘段非池和杜慈瀚是不是在谈恋爱?’”

“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说,他们之间一个想谈,一个不想谈!”

“啊?那老班怎么说?”

“他们要是能在一起,倒也般配!应该是段非池怕耽搁了学业,她应该还是要往上够一下的!”

“哈哈哈!”

“笑个鬼啊?有啥好得意的?你要考研不嘛?”

“要考啊!他约我一起考武汉!”

“什么?车毅琳不是约他考南京了吗?”

“谁说的?”

“章徽啊,天天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没事就找人家东拉西扯!”

“打住,我只想知道,他答应了吗?”

“那当然!马潇潇收的那个信息采集表,我亲自看了,他那会儿报的南京!后面改没改,我不知道!”在郭庆尖锐的回答里,我耳旁又回响着杜慈瀚的声音。

“报武汉吧?我老家在那边,那时候,一切又都好多了!”听话听音,我想,我大概还是有点希望的。

猛然想起,我们平时的行动,跟一般的情侣没有区别,除了,肢体接触。

在一起上完选修课后,他在街边给我买了煎饼,我告诉他我不吃葱,他就把葱一点点挑了出来。

在一个冬天的夜晚,我们一起复习笔记,他悄悄出去,给我捎回来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和几块牛皮糖。我不喜欢吃甜食,他就猫着腰在旁边吃得很开心!

在我去东沟支教的暑假,他专程来探望,在封闭式管理的校园,他隔着门给我塞了两袋糕点,惹得队友都一起感谢他的“投喂”。

几次三番打电话来关照,提醒我千万保重……

“有男朋友关心真好”他们感叹,一边起哄“哎呀,伙食好差,非池都饿瘦了!”“哦,不,不瘦,太累了,过劳肥,胖了!”各种自相矛盾的调侃。

“他不是我男朋友”我试着解释,“知道知道,你未来的老公嘛!现在说老公,不太准确,还是已经是了?”他们“变本加厉”。

“滚!”在我忍无可忍一声吼后,又一哄而散,窃窃私语。

等我冷静下来,又来提醒我记起一些“情侣”日常:

他雨天从来不带伞,我就永远带两把伞;

他考试不带笔,我就准备一大把;

听说他不喜欢洗被单,我就给他买新的;

听说他打篮球扯坏了裤子,我就约他上街,骗他试了条合身的牛仔裤……

郭庆曾跟我说:“你是提前养了个儿子?”

“那有啥?男孩的新娘,不就是他的另一个娘?”我不明其意,固执地做着许多!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

“旦知才让又约我出去住……”郭庆语气蔫蔫的。

“那你准备好了吗?”戴雪实诚地问。

“准备个鬼!我爸妈知道还不得打断我的腿!”郭庆暴躁如初。

“为什么呀?”戴雪不解。

“难不成还能嫁给他,待在这里一辈子?”她诘问。

“为什么不能?遇见爱情,多不容易啊!难得两个人双向奔赴!”我理直气壮。

“那我问你,如果杜慈瀚约你出去住,你会答应吗?”郭庆把话锋转向我。

“之前,应该会答应吧……”我重重地吐了口气,想到那年第一次训练舞蹈,那种晕眩感觉,似乎并不排斥他。

“你得了吧!全世界的人都会骑自行车,是谁让我们女生每人驮着一段路,带去的三江源?哈哈!”郭庆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秘密。

“那不是你们非要集体出游的嘛!”我竟无言以对。

“那你也要男生驮着不嘛?”

“男生?我只坐过我弟弟的后座!”

“所以啊,一个女生,总不好随便的!那些报道里面的奇葩,在现实里少之又少……”

“我也觉得,尤其是关于女大学生的谬传!要么就是他们接触到的是假大学生,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接触大学生,近乎文盲的臆想!”我想到那些“接盘”“去幼儿园找第一次”“假正经”之类的评价,气不打一出来。

“是了嘛,你看咱们熟悉的,有谁会跟男朋友在外面过夜?”郭庆问得坦然。

我细想也是,但又觉得可能是人以群分。

“你说,车毅琳她……”

“早就知道你想问她!他们能有啥嘛?你觉得以他们的经济条件,现在会有条件同居?是你太敏感了,段非池!”郭庆噼里啪啦,完全不容置喙。

“那你的意思是,有条件就会有呗?”我幽幽问她。

“你!那你喜欢一个人,就算有一点希望,是不是都要积极主动去争取?”郭庆脸涨的通红,显然被我气到了!

“争取?争取一个对我态度模棱两可,随时可以把别人搂在怀里的人?”我想想就来气。

“那听你这意思,得找一个你一眼看上,又对你一见钟情,而且没有跟任何异性有关系的,你上哪儿找去啊?!”她抓住我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轻锤我的肩膀。

“没有跟任何异性有关系,你在说陶子期?”但想到“一见钟情”,觉得根本不能满足条件。

“那就只有你们姐弟相约着过一辈子了!”郭庆摊开手,我没有告诉过她,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许多朋友都以为我们同母异父。

说到那人,在我二十岁生日前两个月,他才过完十八岁生日,给我打电话:

“非池,我十八岁了,你这情路坎坷的,再没有进展,就考虑考虑我呗!”

“子期,你喝酒了吗?怎么感觉舌头都捋不直了?”

“不直?才喝了一小口啊,过生日,高兴……”

“别跟我说,你天天等自己成年,就为了喝一口酒!”

“才不是,就想跟你说,我长大了,别在把我当成那个五岁半的小孩子了!”

“那不然呢?”

“这样吧,十年以后,如果你未嫁,我未娶,咱俩凑合凑合?”

“得了吧!十年?我都三十了!男人三十一枝花,我熬到那时候成什么啦?哈哈哈……”我一直当那是醉话“嘲笑”。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是后来再也不敢吟诵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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