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下一声,就回了书案处,开始处理起了政务,没再搭理周红玉。
周红玉收拾完桌上的东西,也没在意冷子政的冷情,只端着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看着他,“那爷早点歇息。”
话音一落,她便转身出了书房的门。
刚出门的一刹那,脸上的娇弱与若隐若现的委屈顷刻间便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她惯有的一副笑脸。
疏远而尊贵。
只是她的眼眸深处全是压抑不住的嘲讽和讥诮。
到底是将所以过错都归到她身上了……
冷子政这老奸巨猾的小人怎么就不从自己身上找找问题?
还有那青姨娘……
隐藏在宽大袖摆下的手攥紧,平日精细修剪的指甲险些掐进肉里。
将食盒丢给丫鬟,“走,回院!”
任这两人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冷云舒是经历过这一遭烂事,重生回来了!
如今已经戌时一刻,各院都掌了灯,倒是冷千雪的院落千雪阁略显昏沉。
冷千雪今日就没打算歇在自己院中。
原本算无遗漏的计划出了这么大差错,一屋子人被冷云舒握在手中摆弄不说,又偏生是吃了哑巴亏,半句别的话都说不出!
一想到自己捉奸不成却险些被扣上一盆脏水,冷千雪一张脸就扭曲的不成样子。
哪还见那个名动京城的第一才女的模样?
周红玉刚进了自己屋,就被坐在床边软榻上的冷千雪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怎不叫人掌灯,坐在那里吓唬为娘吗?”
她站在门口,玉手拍了拍胸前高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大丫鬟紫棋赶忙上前将灯烛点亮,这屋中才逐渐亮堂起来。
冷千雪上前搀扶住自己娘亲,两人重新又坐回到软榻上。
倒是没问什么“父亲怎么说”的废话。
她爹既然没留她娘过夜,就代表着对方心中还存着气。
冷千雪师承她亲娘,也是百转千回的玲珑心思,算计起别人来和周红玉一个模样。
“爹又歇在青莲院了?”
“嗯!”
屋子里没有外人,周红玉的脸上这才明晃晃的露出了一丝怨恨,叫一张美人面变得有些狰狞。
“娘亲切勿动怒,青姨娘那贱-人就是个妾,再怎么得宠也越不过娘亲去!”
“话是这么说,只是你父亲这次怕是要冷我们母女一段时日了!”
“全怪冷云舒那死丫头,若是她乖乖待在流云阁,哪里还有这一堆的破事!”
冷千雪横眉冷竖,手上攥着的丝绸帕子都险些被她撕扯裂开。
“冷云舒已经被你父亲禁足了,这几日/你不要去烦她,娘亲总觉得那死丫头变了性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好拿捏了!”
周红玉脸上的狰狞只出现了一瞬,下一秒她就又恢复了正房大娘子的雍容华贵,看着冷千雪,面容冷肃正经。
“娘亲,这千雪也知道,可是女儿就是看不惯冷云舒今日那小人得志的样子!”
冷千雪一抬眼看到自己娘亲脸上的不赞同,瞬间便像是变脸一样,原本脸上的怨怼分分钟消失不见,又恢复了那娇俏的小女儿家模样。
她扯着周红玉的衣袖,撒娇着轻轻晃了晃,又依赖的将头靠在了周红玉的肩膀上。
“女儿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嘛!”
周红玉听着自己女儿的娇软声音,面上神色稍缓,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这几日就算你要找她麻烦也给我按耐着些,娘亲心中自有成算,你且稍等些时日!”
周红玉看着外面幽沉如水的月色,双眸幽深,却是看不出什么。
“你父亲叮嘱我万不可将这事情闹大,你不要去做那出头鸟!”
周红玉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在冷千雪的心中百转千回萦绕了一圈。
只见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娘亲,如今香草和徐婆婆都已经死了,冷云舒身边伺候是不是要重新选人了?”
“嗯,今日过于繁忙倒是没有注意这点小事!”
“娘亲既然如此繁忙,这件事不如交给琳琅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放在自从进了屋之后像个隐形人一样一直默默站在紫棋身边的丫鬟。
“琳琅是管家之女,办这些事总归更熟络些!”
“娘,你说呢?”
“嗯,如此也好!”
母女俩自顾自的决定这件事之后才又开口,“琳琅!刚才说的事情你可听清楚了?”
琳琅这才从阴影处走出,“奴婢晓得了,请夫人小姐放心!”
“嗯,事不宜迟,明日/你就将事情办了吧,免得冷云舒那死丫头再说我苛待她!”
周红玉又叮嘱了一声,这才着人来伺候,见冷千雪没有要走的意思,也就没有强撵,两人便宿在了一处。
而自从回了云水阁就一直在补觉的冷云舒一觉睡到了现在,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她躺在床上,一张脸红红/粉粉,还有些扭捏似的。
这床!
可不就是昨日/她和赫连暻在上面滚来滚去的那一张!
上面的床单被褥虽是已经换了一套,但是……
冷云舒轻轻的嗅了嗅,她总觉得这床上还有赫连暻身上那清冽的气息似的!
嘿嘿!
她俏脸一红,连带着整个人都开始冒粉红泡泡。
啧啧……
她脑海中还能够想到,她上辈子惨死时看到的,赫连暻那副冷情冷性,霸气侧漏的模样。
可是就算打死她,也没有想到,自己刚重生回来,就和对方滚了床单!
还……
还滚了两次!
人看着挺正经的,在床上怎么就……
咳咳!
冷云舒猛地从床上坐起,晃了晃脑袋,将那一个个粉红泡泡戳破。
自己这是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沉迷美色,伤身还伤肾!
要不得,要不得!
她起身打理好自己身上这些东一根西一块的衣服。
上辈子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被这些古代服饰折磨的一个头两个大,就算身边有香草伺候着,她穿好这一身衣服也要破费功夫。
可是如今重活一世,就算香草已经不知道死哪了,她也能够自己穿好这一身行当了!
如今细想起来,冷云舒不禁唏嘘两声,随即就着桌上摆放的早就已经凉透的茶点,垫了垫肚子。
香草和徐婆婆都死了,她院中贴身服侍的就只有这两人,如今又待在云水楼,她也不知道该支应谁去给她倒盏热茶,索性就将就着了。
肚子里稍微有了点东西之后,冷云舒才起身向着密室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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