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白欢喜

第23章 白欢喜

十多万啊……

叶未央绝望脸，这么多钱，把她卖了也不够啊，就算够，她也真不觉得她能圣母到卖身就他，就冲男人对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就做不到。

她支吾道：“要不……别救了？”

她说话的声音太小，医生并没有听见，只是奇怪的看着她。

叶未央叹了一口气道：“我妈呢？”

“我们目前联系到她，她现在在w市，如果过来的话，需要五六个小时，而叶先生的情况，等不了那么久。”

“那我的那些亲戚呢？”叶未央十分冷静，她和那些亲戚素无来往，但此刻，还是问到了，她不觉得她一没成年的小孩能做主这样的大事。

“打得通的人离本市太远，过来同样需要很长的时间，前面也说了，叶先生的情况等不了。离这里近的，有个是空号，余下两个打不通，但一听说叶先生出事了，又马上挂断电话。”医生虽然年轻，但是见惯了生死，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奇葩也不是头一次见，提起的时候，平静得很。

叶未央也挺平静的，她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底了，所以一点儿也不惊讶。

那个男人和他那些哥哥姐姐的感情并不好，甚至一度断绝关系，他将身边人弄得众叛亲离，甚至签订了断绝关系的协议。

这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也难怪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不想接电话。

叶未央思索道：“现在也就是只有我能签这份协议啊？”

“是的。这次的手术比较大，需要家属签定亲属协议才能进行手术。”

“我可以选择放弃抢救吗？”

“你当然可以选择救或者不救，这是病人自己与家属的权利。”年轻医生在医院干了好些年，已经习惯了。

“他醒了吗？

“他之前陷入昏迷，输血的时候已经醒了，如果你要见他的话，可以为你安排。”

“麻烦了。”

年轻医生带着她过去，站在门口，对她道：“请快点做出选择，我们好安排。”

“麻烦了。”叶未央又重复了一遍，很是客气。

你应该救他，他是你血缘上的父亲，他为你保证有衣可穿，有饭可食，有学可上。

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他啊，什么都没有，众叛亲离，就是一个十足的人渣，他活着也是恶心，还不如让这种人渣死了算了。

她内心里的两个念头在互相交织，她不知如何抉择，她内心里的软弱暴露无疑。

医生问她：“怎么了，还不进去。”

她苍白的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还在输血的男人。

男人看见她，目光冰冷。

她停住脚步，以同样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平日里，她这样的眼神总会激怒他，从而招来一顿暴打与辱骂，现在男人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打她了。

她越发无所顾忌。

男人气息奄奄道：“贵吗？”

她实话实说：“医生说大概要十多万。”

“十多万啊……”男人自言自语，眼中失去了光辉，越发像个将死之人。

“不救了。”男人小声地说。

“？”叶未央离他有些远，还真就没听见。

“不救了！”男人咆哮了一声，道，“让你妈来给我收拾后事，你自己留些钱，你妈要千万别给她！”

“？”叶未央不明白，虽然那个女人重男轻女，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但毕竟也是生下了她，总不至于抛弃她。

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也打算听从一次。

不论什么时候，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

她没有的东西太多，唯一能抓紧的就是钱，她自然要狠狠的抓紧。

她求证道：“真的不救了？”

“救什么！我们没有钱。”他喃喃自语道，“穷人没有钱，只有等死。别救了，省点儿钱给你们。”

叶未央没有说话。

他从未好好的和她说过一次话，久而久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好好说话。

他和她之间，永远是他在骂，她沉默不语。

如今，也在延续这一现象。

她推开门走出去，看见年轻医生还站在门外，她将亲属协议塞给医生，面无表情道：“不用准备了，不救了，我们没钱。”

年轻医生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气里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让人不忍细究。

叶未央仰首望着他：“我妈多久来。”

“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吧。”

“哦。”她沉默起来。

走廊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女孩子，叶未央也认识，正是一班的白欢喜，写作和她旗鼓相当的家伙。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大抵因为白欢喜和自己各方面条件差不多，所以叶未央对她格外上心，因此，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八卦一下。

白欢喜心里想着事，并没有看见她，而是冲医生道：“你不必打电话问我，不用做手术，他前段时间把钱输光了，没有手术的钱。”

年轻医生道：“你毕竟是他女儿，做什么决定，都得你到场。”

“我来了。”白欢喜冷硬的说，“你们可以不救他了吧。”

年轻医生征求二人意见：“你们都确定当事人不救了是吗？”

两人点头。

医生掏出另一份协议，协议大概内容是家属因为某种原因决定不进行手术。

两人都是少女，虽然生活艰苦。可到底也没经历过这方面的事情。更不懂得这些，只觉得医院为了保证自己医院的名声做出这样的举动十分正常，加之也是他们决定不救的，当下爽快的签了字。

医生收好纸张，对着叶未央道：“这就是责任方的家属，你们有什么可以先商议，过一会儿会有警察来的。”

说完，他就去忙了，他花在两个小姑娘身上的时间已经够多了，不能再浪费。

他走后，叶未央对着白欢喜尴尬的打招呼：“白欢喜。”

白欢喜显然也是认出她了，道：“叶未央，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

叶未央左右看看，那雪白的墙壁凭的叫人生出不悦之感，她叹气道：“医院见面，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