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原媛觉得好像有什么在自己身上不停的摸索。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这一摸竟然触到一只手,吓得她从睡梦中惊叫着醒来。
那只手突然紧紧捂住她的嘴,呼喊声戛然而止。
火堆里燃烧着还没有完全熄灭的树枝,发出劈劈啪啪的声音。
微弱的火光映着周围四个人的脸。
他们一边两个分别按住她的胳膊和腿,像四只蓄势待发的饿狼,贪婪地盯着她。
她惊恐万分,瞪大的双眼很快蓄满了泪,“唔唔” 的挣扎着。
但胳膊和腿都被人牢牢锢住,动弹不得。
老幺伸出手在她的胸上捏了一把。
“刀哥,这妞儿够正的,这手感也太好了。”
她使出全身力气更加剧烈的挣扎,他们差点按不住她的腿。
可她越是挣扎,他们就越兴奋。
原媛心里开始后悔。
她不应该跟着这群人贸然进入这片林子,如果当时她在原地等待救援,或许现在早就已经送完书返回学校了。
这件事还得从一天前说起。
西南边境 普海镇
九月份的天依然闷热,公交车厢就像一个大蒸笼,捂得人透不过气来。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停住了车,有一些后排的乘客撞到了前排的座椅靠背上,惊得的孩子哇哇直哭。
“干嘛呢!怎么开的车!”
“磕死我了,东西都摔地上了!”
“就是啊,怎么回事!”
大家都站起来抻着脖子往前看,只见车前横着一段巨大的断树,挡住了去路。
这段山路一侧是山坡,一侧是悬崖。
悬崖下是滔滔急流的江水,能让车过的路本来就窄,这一截断木直接将路挡了个严实。
售票员赶紧跑到驾驶位边上司机简短地交流了几句,然后回头让大家坐好。
“最近是雨季,前面可能有塌方,大家拿好东西先下车,等一会儿救援来了清理完咱们就可以走了。”
这里是普海镇。
西南边陲的一个贫困镇,和D国东部接壤。
D国人拿着暂住证就可以过境,国内外两境的人常年混住在这,周边一些国家的人也会偷渡过来。
因此这里的治安常年处于混乱状态。
车里坐的基本上都是当地人,高颧骨,皮肤黝黑。
有几个乘客还穿着傣族传统服饰,也可能是掸族人,他们的衣服很相似,外人几乎分辨不出来。
原媛听到声音醒了过来,发现周围的人都在搬东西下车。
她先是看了一眼怀里的包,然后问旁边的大姐:
“咱们是不是到了?”
大姐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回她:
“哪是到了,你看前面,塌方了,真是触了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
她不大能听得懂,但看了眼周围,司机催促着大家快点下车,前面大概是出事了。
于是她也跟着一起下车,到路旁空旷的地方避难,以免发生二次事故。
她带的行李很少,只有一个包,包里除了自己的证件、用品外,就只有几本课本。
她在镇上的中学教书。
开学已经好几天了,班里有个孩子一直没来上课,听说是生病了。
她是班主任,免不了要着急,这么一直耽误下去,等到再来上课肯定就跟不上了。
自己在家看看课本也比什么都不干的强,顺便她还能问问,学生家里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所以她决定今天把课本给学生送过去。
所有人都撤到路边,刀疤骂骂咧咧:
“妈的,真晦气!”
旁边的老幺上前劝他:
“刀哥,咱先避避,一会应该就能走了。”
被叫做刀哥的个头不高,眼睛一侧有道明显的刀疤,他身边站了三个男子。
突然,背后的山坡发出沉闷的声音,震得大地都在颤动。
司机挥舞着双臂大喊:
“快跑!要塌方了!快跑…”
“轰隆隆”的巨响吞没了司机的叫喊。
山坡塌陷下去一块,断裂的树木夹杂着石块泥土散落滚下,顷刻间将路中间的公交车推入悬崖。
大家惊慌失措地躲避落石,朝公交车后跑去。
她跟着别人一起朝后跑。
刚在路边站定,崖下的滚滚江水声传来,一下一下拍打在心头。
原媛往前迈出几步,一条宽阔汹涌的江横在眼前,再往前走一段就是“鬼门关”。
前方的流域在边境交汇处,是江上跨境贸易的唯一途径。
在那里,货船、渔船经常会遭到打劫,经商船只要经过那里都会格外注意,与巡逻船随时保持联系。
但江匪们神出鬼没,劫掠后消失的无影无踪,有时还会杀人越货,因此被当地人称为“鬼门关”。
她心有余悸地退回来,侧头看见前面山坡上一棵大树摇摇欲坠,马上也要倒下来了。
坡下站着一个戴黑色棒球帽的男人,旁边还有刀疤几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身后的危险。
她赶紧朝他们大喊:
“小心后面!快让开!”
那几个人听到她的声音迅速躲开。
又是一声巨响,大树滚落山崖。
“妈的,还好躲得快,这次真是倒了大霉,回去得好好拜拜。”
刀哥啐了一口,把胸口的佛牌紧紧抓在手里,小声嘟囔: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她心有余悸地和大家一起在路边等救援。
转眼就到下午了,这样等下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站在旁边的刀哥找到司机问:
“师傅,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
“现在看这情况不好说啊。”
司机蹲在路边嘬了口烟。
“那这距离澜沧寨有多远?” 他接着问。
听到“ 澜沧寨” 这三个字,原媛也凑了上去。
她班上的学生就住在澜沧寨,普海镇的最南边。
“澜沧寨?有点远啊,但前面有个村子,距这也就五里地,村上有去澜沧寨的车。
本来沿着这条路就能到,可现在塌方,路被堵了,走不成。”
司机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嘴扔在地上踩灭。
“我们有急事,等救援来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刀哥说着从兜里摸出来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司机。
司机接过烟,有点儿犹豫。
“有倒是有…就是危险,山上有条土路,平时是进山的采菌人走的,但山上林子深,容易迷路。”
听到司机的话,旁边几个人围上来。
老幺嘿嘿一笑:
“我们刀哥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山上这林子早就去过几百回了。别说这个小林子,就是比这大几倍的林子也进去过,从来没迷过路。”
刀哥朝他脑袋上一拍斥道:
“就你小子油嘴滑舌。”
司机摇摇头,食指和中指夹着烟头,指向不远处的山坡。
“沿着那往前走二三百米,就能看见有条石头砌的小路,翻过这个山头就到了。”
刀疤冲司机点点头。
“好嘞,谢谢了。”
转头招呼其他三个人。
“走吧。”
旁边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跟上去道:
“我们也是去澜沧寨的,咱们一道走吧。”
她们一身当地人的打扮,上面穿着窄袖短衣,下面是筒裙,长发盘于头顶。
原媛犹豫了一下,索性也跟了上去。
无意间瞥见那个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也跟了上来。
他帽沿压得很低,一脸的络腮胡,看不清样子,也看不出年纪。
她没多想,快步追上前面的人。
树林里水气很大,不过好在周边地势平坦,不用担心塌方。
他们一行八个人一起在树林里面一直走,一直走。
可走了很久,还是没有走出树林。
她拿出手机发现一格信号也没有,周围茂密的树木都长得一个样,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其他人也注意到这点。
刀疤拿出一把小刀在树上刻下了一个符号,然后大家一起继续往前走。
走了一阵,老幺在前面喊:
“你们看。”
大家围过去,是刚刚刻下的符号,原来他们一直在原地打转。
看四周的情况,除了刚刚走过的一条路,附近还有两条岔路。
刀疤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挑其中一条路走。
剩下的人都不愿意单独走,于是大家全都跟着他们走了同一条路。
她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个男人。
他头发略长,胡子遮住大半张脸,头上的黑色帽子一直没取下来过,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大家商量的时候他就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休息,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
天色越来越黑,他们还在树林里没绕出去。
“这条路不对,今天应该是走不出去了,先在这凑合一晚,趁天还没完全黑,咱们赶紧捡点树枝生火。”
刀疤决定先休息一下,明天再赶路。
另外两个女人问他:
“咱们是不是迷路了,明天能走出去吗?”
他左右看看叹口气:
“不好说,这片林子我还没进来这么深过,目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原媛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信号,只剩不到一半的电。
这种情况明天肯定没办法赶回学校正常上课。
虽然走前知会过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
但没提前请假,明早要是没去上课,学校应该会想办法找她。
她把手机关机,想保存点电量,只要一出去就联系同事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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