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三

2个月前 作者: 李玉岿
《》上部三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三,起土豆和追踪野马

闻听此言,李昆玉像是把刚才的不快忘记了似的,立刻来了精神也变换了另外一种神情和口气,追问儿子究竟是为什么,赶紧说!

李保山说:“刚才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虽然距离这些野马还很远,并不能看得很清楚,但是我基本已经看出来,那些野马,除了一匹是大儿马,另外的十一匹,应该都是骒马,应该也都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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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昆玉一身惊呼道:“我的天啊……如果能把这些野马逮着几匹,让它们给我们下小马驹,将来要是再能把这些小野马驹养上几匹,慢慢的用这种小野马驹和我们自己的马匹杂交,繁衍马匹……”

经李昆玉这么激动不已的一番展望,他身边这些人,尤其是郭娃子和韩骡驹,高狗蛋.刘羊换和郝驴子几个人,也像他一样变得激动不已,叽叽喳喳地说着如此这般的话语。

李保山说:“我们何必不试一下呢,如果万幸万幸,真的要让我们逮着几匹……”

众人都激动不已地说着这方面的内容,从当时的情形来看,差不多如同已经逮着了一俩匹野马似的。

李保山说:“我听说蒙古库伦和科布多,还有其他好多地方,尤其是俄国的西伯利亚一些地方,由于人烟稀少,有些家养的马匹慢慢的走失,或者有可能再和一些野马无意中配种,就生下了一种半家半野的野马。这种野马脱离了人群,远离了人们的视线,互相几代杂交下来,就变成了现在看到的这种野马。其实这些野马血统可能非常复杂,可能在它们往上的好几代,本身就是杂交了多代的家马和野马配种的结果。所以它们的血统可能很复杂,也非常优良。可能就因为这个情况,我们看到这些野马个头才这么大,长得这么好看,和我们自己家养的马匹区别很大,血统肯定更优良。这种野马和我们之前在北草地偶尔看到的一两匹野马区别更大。那种野马根本就没法饲养。我认为这种野马只要我们想办法逮着,完全可以饲养,也完全可以和我们自己的马匹配种。”

李昆玉用另外一种又惊喜又欣赏的眼神望着儿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李昆玉的神情,说明他对儿子说的这一番话是非常欣赏和赞同的。李昆玉心里不得不对三儿子说的话非常赞同。自己的这个三儿子,差不多是野驼山村里最有文化,也有一定的拳脚功夫,是一个文武全才的人。尤其是最近这两年,随着三个儿子年龄的增长,李昆玉越来越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个小家伙的不一般。只不过是出于老辈人那种做法,他对三儿子包括其他晚辈的一些说法做法,有意的表现出了一种不理不睬,视而不见的言行。其实有好几次,他不得不从内心里来说,三儿子的言行,可能比他高明得多。

相关方面的事情,大家又叽叽喳喳的议论了几句之后,李昆玉一挥手,就领着郭娃子和韩骡驹,骑他们刚才各自的马匹,向着南面的山沟飞奔而去。

这个时候大家都清楚,即使有人劝说李昆玉用弓箭射杀那些野马,他也不可能那样做了。

李保山私下里发动身边追随他的那些小弟兄们,配合着村里的大人们,昼夜不停,用一周的时间,把野驼山各个河槽两边多块土豆地里的土豆,全部起回到了村里的几个大土豆窖里。

干这些活儿的时候,其实野驼山包括五六岁的孩子和七八十岁的老人们,只要能够有一点点劳动力的,不用说,都是全村出动。由于老家来的这些人,都是乡里乡亲,论起来全部是姑舅俩姨的关系,即使这一辈人不是,上一两辈人也都是亲套亲的那种关系,所以亲情和生存的本能,将大家牢牢地扭结在一起。出于一种共同抱团取暖的需要,4年前搬迁到这里的40多口人,包括后来陆续奔着他们搬迁来的几户人家这几十口人,从始至终就没有分家,所有的土地,牛马和农具等等,全部是归集体所有。每家每户只有很少一部分鸡羊牛马,是属于个人家的财产。

当然这个时候的集体和后来的生产队大集体,也有非常大的不同。这个时候的集体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一点点私心杂念,都是一心为公一心为大家的那种思想,因为大家心里清楚,只有牢牢地团结在这个自然而然形成的集体周围,大家才能在这里牢牢地扎根,好好地活下去。因为私心游离出这个集体,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他们的好村长李昆玉,一心为了大家,在对待任何一家,不管是先来的后来的,亲姑舅俩姨,还是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对于任何一家人的任何事情,都如同他家的事情一样,取得了大家的一致信任和拥戴,也把大家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

今年的土豆确实像李昆玉提前预测的那样,大获丰收,其产量差不多比之前几年加起来的总数还要多。这一方面是他们这些陕北人定居在塞外这座大山里,经过几年的耕作,把那些荒地耕种成了熟地,另外他们也慢慢的掌握了当地农作物的一些生长情况,以及气候情况;还有就是这两年他们养了大量的马牛羊,给那些河槽畔的田地里,上了好多马牛羊粪的原因。

可喜的是,这几天他们起土豆的时间段,天气居然一天天的转暖,那一夜那场白茫茫的小雪,将近一天多的时间,就慢慢的被融化。好像这个深秋的大尾巴还很长,没有被冬天的风霜雪剑,把秋天的大尾巴砍掉似的。

那天起土豆之前,他们最担心的就是天气迅速恶化,继续下雪,从而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把长势那么好的土豆冻在地里。经过一周的时间,把这些土豆全部起获回到村里的大土豆窖里,其他地面的那些农作物嘛,大家就一点也不担心了,何况现在天气又转得这么好。

剩余的时间,就是慢慢的收割地面那些农作物的事情了。现在大家真的没有一点担心的。

现在,野驼山人们最关心的一件事情,就是那十二匹野马的事情。

事实上这一周的时间,李昆玉他们三个人追踪.试图想猎获十二匹野马的事情,没有一点进展。他们三个人就连接近野马也难,实际情形与李保山猜想和说出来的情况,差不多是一样的。

李昆玉.郭娃子和韩骡驹,把一个精明强干,围猎各种野生动物的猎人最拿手的本领,都用在这次想靠近十二匹野马,获得十二匹野马上,可是都没有一点用。他们跟踪埋伏,围追堵截……不管任何一种方式方法,只要接近于这些野马两里之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野马就早早的有所察觉。随着那匹高大的.黑油亮的大儿马一通吓人的响鼻打过以后,围绕在这匹大儿马身边的另外十一匹野马,就开始竖起耳朵,做好了随时随地四蹄翻飞,准备飞离开这里的模样。随后,十二匹野马互相一阵嘶鸣以后,就会由那匹公儿马带头,飞奔向另一处山坳。而那一处山坳,也有野驼山村种植的大片大片玉米。

原本,野驼山祸害玉米最严重的,是野兔,野鸡和獾子,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些野马。春天刚耕种到地里的玉米籽种,会被那些野兔和野鸡寻找吃掉;刚长出来的玉米嫩苗,也会被野兔和野鸡吃掉。长大以后的玉米棒,又会被野鸡和獾子吃掉……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动物对玉米的祸害,比起这十二只野马,就差的太多太多了。

怎么办?现在就是李昆玉真的一时恼怒,想用他手里的强弓硬箭把这十二匹野马射死,可是由于距离太远,李昆玉也没有这个能力。追又追不上,该怎么办呢?

何况经过这一周的跟踪和追击,李昆玉他们三个人也确信,另外十一匹野马,确实都是骒马,应该都已经怀孕了。在这种情况下,不管怎么说李昆玉也不忍心啊。

可是李昆玉,包括郭娃子和韩骡驹,这一周的时间跟踪和猎获无果的情况下,让他们三个人越来越光火,却是真的。

有三个晚上,李昆玉他们居然都是在野地里追累了,和衣躺下休息的。好多次,也都是在野地里啃干粮,喝山泉水度过的。

仅仅一周的时间,李昆玉他们三个人消瘦了很多,一个个眼睛也熬夜熬得通红,嘴上也都裂开了血口子。

起完土豆的这天下午,李保山和另外4个年龄仿佛的弟兄,骑着他们的高头大马,飞驰在野驼山多个山湾里,东一头西一头的寻找着。最后他们在一道山脊下面的一条河槽畔,找到了父亲他们。

和李保山一起同来的这4个火伴,都是他的4个结义兄弟。他们和李保山都是同岁,只不过生月都比他小:老二是郭娃子家的二儿子郭虎,老三是韩骡驹家的三儿子韩云龙,老四是高狗蛋家的二儿子高喜财,老五是刘羊换家的五儿子刘黑子。这一年他们都是18岁。他们是去年冬天按照老辈人的那种做法,磕头点灯,进行过结拜仪式的。原本5个人的祖上,就是那种姑舅俩姨的亲戚,正好还都是同辈,从小在一起骑马射箭,学功夫,还在一个私塾里上学,关系都非常好,通过这个结义的仪式,又将他们的友谊凝结成了那种生死与共的关系。现在李保山在这4个兄弟中,具有着非同一般的威信,他完全能够做到一声喝到底。

看到儿子他们5个人飞驰而来,李昆玉与郭娃子和韩骡驹,随即从一片玉米地里钻了出来。

本来看到儿子他们5个人飞驰过来,李昆玉的内心是很高兴的,可是按照老辈人那种惯性的做法,他却不由自主地本着脸,对着急火火走向他这边的儿子说:“你们几个人来干什么?大人做事,你们又要来捣乱!”

李保山带着一种非常不明显的.嘲讽的神情望着父亲,同样用那种很不明显的嘲讽口气说:“问题是,七八天的时间了,没有结果。以后,你们还能把这些野马逮着吗?”

李保山这一句话还没有彻底说完,就将他身后的几个弟兄惊在了当场,同时也把李昆玉身后的郭娃子和韩骡驹惊在了原地。

李昆玉被儿子这一句话噎得翻了一个白眼,很久没有说出话来。本来他想发火,可是这一周的时间已经证明他捕获这些野马的一切行动,都失败了。在这个事实面前,他也不得不承认,儿子说的没有一点错。在这种情况下无原则的给人家发火,李昆玉心里也明白,只能证明他是一个只会咆哮发火,没有任何智慧的人。他自认为他还不是那样的人。

李昆玉怒极反笑了一下道:“既然你敢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说明你有能力把这些野马逮着,是不是?”

李保山望着这七八天的时间,似乎苍老了很多的父亲,用一种非常肯定的口气说:“我有办法把这十二匹野马留在野驼山,慢慢的让它们变成我们自己家的家马,让它们给我们繁衍下一代的种马。”

刚才还在的心里暴怒不已的李昆玉,一下子狂喜不已的说:“真的?”

这几天,李昆玉他们三个人一边啃着干粮,喝着山泉水,或者偶尔在某一个山湾里烤一些玉米和土豆,随便胡乱填着肚子,就连打野鸡野兔烤野味儿,他们都没有心思。他们一刻不停的追踪着这十二匹野马。近距离看到这些野马,让他们三个人越来越变得激动不已。他们三个人太喜欢这十二匹野马了。这种野马高大健壮,跑起来四蹄如飞,给人一种来无踪去无影的感觉,脚力比他们现在的马匹,不知道强了多少倍。本身他们骑的这些马匹,也都不是普通马,都是当地的蒙古马和从二狼山弄过来的一些马匹杂交的后代。二狼山那些优良的种马,都是河套地区王家庄园上好的本地蒙古马,与蒙古高原和西伯利亚多种优良马匹杂交的后代。而引进来的那些优良的马匹,本身就有野马的血统。可是尽管如此,他们这两天近距离的和这些野马接触以来,他们三个人不得不承认,无论哪方面来说,他们的马匹比起这十二匹野马,差得太多太多。

这个时候,李昆玉他们三个人,更是强烈的想活的,哪舍得用弓箭射杀这十二匹野马啊,就是有人给他出千金万金,让他射杀其中一匹野马,他也不会做的。

李保山肯定地说:“真的。”

李昆玉说:“如果要是这样,我这个队长就当的太不称职了,到时候你就准备接任我这个队长吧。”

众人巨震。尤其是李保山更是如此。

接下来,李昆玉主动给李保山和另外4个小弟兄嘱咐了一些事情之后,李昆玉他们三个人就收拾玉米地里简单的一些行李,飞马离开这里回村去了。

当然临离开这里的时候,李昆玉他们三个人谁也没忘记,眼盯眼又将河槽对面俩里多远,那一片玉米地旁边的十二匹野马看了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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