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八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八，人与狼的较量

短短这么一段时间，这十二匹野马完全就像当初李保山预测的那样，在野马林和南面的野马川这一带范围活动了。这些野马对于他们这些人，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畏惧了。之前距离老远老远，就要对他们用刨蹄和打响鼻等各种动作，发出各种各样的警告，似乎还随时随地要向他们飞奔上来对他们进行攻击似的。现在即使这些野马对他们发出警告，也没有过去激烈了。他们与这些野马的距离也比之前拉近了很多。

当然为了不要过早过快的吓着这些野马，让他们慢慢的对他们这些人认可，李保山还是多次给身边的这些弟兄们提议说，不要这么急着靠近野马，慢慢的给它们多喂玉米，驱赶野狼，到一定的时候不用他们刻意的靠近这些野马，这些野马也自然而然的会把他们视为朋友，到时候一切的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所有身边这些弟兄们，当然没有一个不赞同李保山这种说法的。这是一件让大家非常开心，也是让大家对李保山越来越信服的事情。

因为从目前这种势头来看，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十二匹野马最后的结局。正因为这个情况，李保山他们在这边搭建蒙古包，还有艰苦守夜和巡逻，得到了李昆玉和野驼山绝大多数人的一致支持。

这段时间他们在灌木丛这一带，还有南面的那些山湾搭建蒙古包，给这些野马守夜的过程中，大家互相叽叽喳喳议论着，最后给野马待的这一片高大的灌木丛，冠名为野马林，给南面的那些山川冠名为野马川，诸如东川，中川和西川等。至于说这些地方之前村里的人们杂七杂八叫的这样那样的一些不规范的名称，从此以后就被现在的这些名称取代了。

李保山他们这边卓有成效的工作进行了几天以后，一天上午，趁着这些弟兄们都在，李保山就在野马林北侧向阳的一个蒙古包里，对身边的这些弟兄们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天天被动的防御这些野狼，也不是个办法，白天还好说，尤其是晚上好像是被这些野狼被动地牵着鼻子走，搞得我们这些弟兄们半夜半夜睡不好觉。何必呢？你们看好不好，从现在开始，我们主动的向这些野狼出击。”

身边的这些弟兄们叽叽喳喳的对李保山说好啊，当然好了，他怎么安排他们就怎么行动。

结义老五刘黑子说：“主要是没有好办法啊，如果有好办法，能把野驼山所有这些野狼都消灭了，谁不愿意干这件事情呢！”

其他的那些弟兄们也都叽叽喳喳的说出了大同小异的一番话语。

结义老四高喜财借着这个话题恼怒不已的骂道：“去年冬天，我们家的自留羊，在羊圈里，就被跳进来的几只狼，眨眼功夫全部咬死，又是眨眼功夫，都吃了内脏，喝了血！当时把我大差点气死。我和我大当时就恨不得把这座大山里所有的野狼，一点不剩都全部给它消灭了！唉，可恨这些家伙一个比一个狡猾，哪有那么容易消灭的啊。”

李保山说：“今年的雨水好，各种动物繁殖得很多，长得也很壮实。各种野树野草，也都长得很茂盛。总之这些自然条件，最终让这些野狼繁殖了很多的数量。你们没有发现吗？今年秋天一只只野狼都是那种膘肥体壮的模样。如果就照这样再繁殖两三年，这座大山里的野狼真的成灾了……”

但是李保山这一番话还没有说完，身边的这些弟兄们就深有同感的附和着他说，这座大山里的野狼实在是有些太多了，现在多到了一种快和野鸡野兔一样多的地步了！只不过是，这座大山里的野物太多了，它们可吃的东西太多太多，也许是其中的几只狼好像是为了保护领地，看到有外来的野马来到了这一片，可能是出于一种保护领地的本能，它们才向野马进攻的。如果这座大山里要是没有其他随处可吃的野物，就要有更多的一些野狼盯上这些野马了。那么这些野马即使再强悍，也早晚会被这些野狼一同吃掉的。甚至就连人也都会被这些野狼一个个消灭的。

李保山不动声色地说：“不管怎么说，在这个地球上人是万物的主宰。我们完全把野狼都消灭了，也不是不可以做到，但是那样要让我们所有野驼山能骑马射箭的男人女人们都上阵，整破功夫来做这件事情。但是你们想想，有这个必要吗？”

两个结义兄弟郭虎和韩云龙，还有其他的一两个弟兄在思索着李保山说的这句话，没有明确的表态，其他那些弟兄们都异口同声的说，有必要，当然有必要了！怎么没有必要呢？这些野狼太可恨了，今天吃了这家那家的羊，明天偶尔又要吃队里的一两头牛，三两匹马，甚至羊倌稍不留神，被十几只野狼合力咬死几十只羊的事情，也经常发生。要是羊倌放羊不带着队里那几只敢和狼撕咬的狗，搞不好羊倌也被狼吃了几个了！就是人走夜路，没有三五个一起走，甚至还有些担心害怕被这些野狼从后面袭击把人吃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黑子再次跳起来气愤填膺的骂道：“这座大山里的野狼把人欺负得快受不了了，实际上野驼山的人们，在这座大山里活得很好，各方面都是非常舒心的，唯一欺负我们的就是这些野狼。所以这些野狼就是人们最大的敌人，现在必须要把它们消灭干净了！”

受刘黑子情绪的影响，有多一半弟兄，也像他一样叽叽喳喳地骂出了如此这般的话语。

李保山还是心平气和的说：“不，把这些野狼全部消灭了也不现实，另外也没有必要。况且真的还不能把野狼全部消灭了，适当的还要给这座大山里留一些野狼。”

多数人都在惊愕地望着李保山。

李保山说：“这些野狼祸害了我们那么多牲畜，甚至有时候还要攻击人，我们当然想把它们彻底的消灭了，这是大家一致的想法。但是你们想想，如果我们真的把这些野狼全部消灭了，再把那些獾子狐狸都消灭了，那么我们每年种的那些农作物就不要指望收成一点了。刚下种的时候就都会被野兔和野鸡，把地里的籽种全部刨得吃掉；刚长起来一点点的小禾苗，也会被这两种动物吃得差不多了。再长大一些的玉米棒，刚形成的时候就会被獾子一点儿都不剩的吃掉。包括其他一些有幸能够长起来的农作物，也都会被野鸡野兔成群结对的吃掉。所以好多的时候它们是互相制约，在这座大山里共同存在的。”

好多弟兄们，刚开始对李保山说的这一番话，无论如何还有些理解不了，但等到他的这番话说到后半拉的时候，这些弟兄们其中的一部分，开始顺着他的这个思路思索开了其中的内涵。

李保山说：“不过这座大山里今年野狼繁殖得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也该狠狠的收拾它们，消灭它们一部分了！”

所有这些弟兄们，都用那种激动而期待的眼神在望着李保山。

李保山说：“今年的农忙已经结束了，到明年春天这几个月，我们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也为了保护这些野马，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打狼行动就正式开始了！”

闻听此言，身边的这些弟兄们一阵欢呼雀跃。

接下来，李保山和身边的这些弟兄们，互相议论了一番接下来如何对付这些野狼的策略，包括具体的行动方案。听完这些弟兄们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最后李保山给这些弟兄们吩咐了接下来的行动指令。

他们用大半天的时间，把野马林和几道野马川好多马粪，都捡拾在了刚才他们说话的这个蒙古包里，还有野马林外围其他不同角度的两个蒙古包里。这个蒙古包这几天被弟兄们称呼为石羊滩蒙古包，那两个蒙古包，一个叫地皮菜蒙古包，另一个叫野韭菜蒙古包。

……

两天以后的一个傍晚，在一声声的狼嚎声中，散落在好几道野马川和野马林周围的几群狼，又一次开始行动了。

本来野驼山可供狼吃的猎物很多，就是在村里的牧人和牧羊犬时刻提防注意的情况下，大集体的牛羊马，也时不时的被这些野狼撕咬吃掉很多。按道理来说它们根本就不饿着。可能是出于一种保卫领地，猎杀异类的本能，或者说是出于一种越是困难越要迎难而上的心理，所以这段时间在对付这十二匹野马的事情上，由之前的三四只野狼，后来变成七八只，最近这两三天，差不多快有二十只野狼，开始时刻虎视眈眈的准备着对付十二匹野马。它们白天蛰伏，每天从傍晚开始，互相用一声声的狼嚎呼唤着，最后结合到野马林周围某一处地方，然后开始转悠观察一个个蒙古包里人的动静，同时也在伺机靠近灌木林中的十二匹野马。

但是今天这些野狼来到野马林周围这一带，却看到从村里赶过来几辆蒙古人的那种勒勒车，把野马川和野马林周围几个蒙古包里的那些人，全部拉着向村里走去。包括他们在这些蒙古包里临时住宿的那些铺的盖的东西，差不多全部拉走了。

看样子这些人是要彻底的离开这一带，不像之前看护十二匹野马了。

人的聪明狡诈，这些狼应该是有切肤之痛的。可能是因为感觉到这其中有诈，近二十只野狼，在一只黑背公狼和那只机警无比的红毛母狼的带领下，不仅没有凑上那些蒙古包，也没有围拢向野马林和野马川，而是就像被马蜂蛰了似的，迅速的撤离了这一带。就是之前被李保山和弟兄们骑马用弓箭在后面使劲追赶的时候，这些野狼也没有像这次逃离开这里的时候，更加迅速和惊惶。

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整个野马林和几道野马川周围这一带，之前周围那些蒙古包里弟兄们吃喝热闹的声音，以及与他们对峙的那些野狼不时嚎叫发出的声音，彻底的消失了，从而让这一代变得静悄悄的。只有野马林和几道野马川里十二匹野马打响鼻刨蹄的声音，非常响亮的传来。因为这种声音太响亮太亢奋，从而将周围这一带的狐狸啊，獾子啊，野鸡野兔和好几种野羊发出来的那些声音，完全掩盖下去了。

现在这座大山似乎成为了十二匹野马的天下，而它们的嘶鸣，给人们一种特别兴奋的感觉，似乎宣告它们找到了这个世界上最让它们幸福的家园。

尽管蒙古包里那些看护的人撤了，可是这几天可能是出于一种狡诈的本能，野狼也撤了。这些野狼撤得干干净净，这几天不管白天晚上，在野马林和几条野马川，十二匹野马没有看到一只野狼！

但是每天两次，按时按点儿给野马林几个地方投放玉米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其他的改变而改变。

这可能就是这些野马亢奋不已的原因吧？

可是这十二匹野马哪里知道，这几天每天晚上凌晨两三点，那只壮硕的黑背公狼，就要带着它身边的那只红毛母狼，还有两只壮硕的成年狼，在那些蒙古包外围和野马林和几条野马川外围，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巡视着。从来到这一带活动到最终撤离了这一带，这4只聪明无比的野狼，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它们每次出没的时候，还尽可能的在下风头而不去上风头出没，防止它们身上狼的味道被十二匹野马嗅到。

这些野狼就像野马一样，多少年以来在这个世界上如此生存环境严苛的情况下，继续能够无忧的繁衍下去，它们有着一般动物不具备的机警和生存能力。这一点这些野狼只在它们这些野马之上，而不在它们这些野马之下。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可能这些野马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小看这些野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