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十四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十四，野马已经被留住了

不知不觉中，那会儿阴郁的天气又一次开始放晴了。虽然是冬天的天气，可是太阳并没有给人那种被寒冷的天气冻得瑟瑟发抖，似乎在空中都有挂不住的感觉。而是那么明亮，那么稳稳的由东南向着南面的高空，在稳稳的升起。

刚才看到这些野马主动要来到他们两个人身边，也可能还要主动表示出对他们的一些亲近的动作，从而让李保山的心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好了起来。

和父亲这种吵架又算得了什么呢？父亲就是这样的人，是那种莫名其妙，动不动就会火冒三丈发脾气的性格。从李保山记事到现在，记忆中父亲这种动不动就发火的场景，多的已经数不清了。他就是那样一个人，也许说前半句话的时候还火冒三丈，后半句他都忘记了是为什么发火，或者发火值得不值得。有时候可能在发火的过程当中就会忽然把火消下去。

嗨，父亲就是这么个人。所以其实父子之间这种矛盾的爆发，真的很无聊，真没有意思。只不过是父亲之前一直在家里具有不可挑战的权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想骂谁就骂谁，别人也不敢反驳，只是刚才他一时也没有压住火气，顶撞了父亲而已。

不过就父亲那样的性格，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自然而然的父亲也不会把他的顶撞当回事儿的。

李保山和郭虎踩着灌木林里差不多有半尺厚各种各样的杂草和树叶，嚓啦嚓啦的向着灌木林外面走去。

在这个季节里周围各种灌木和灌木叶子，以及杂草，在经受了一晚上冷冻，这会儿被太阳照射以后散发出的味道非常浓烈，在周围到处弥漫着，给人一种非常亲切，甚至有些不舍得离开的感觉。

灌木林里的石鸡.“半雌”和鹌鹑，还有好几种野鸡，也在不同的地方发出了多种多样的鸣叫声，从而让野马林周围这一带更显得那么祥和。

在即将走出这一片灌木林中间一大块儿空地的时候，李保山怀着这种既激动又有一些复杂的心情，转身向后面看去。

他看到十一匹骒马，在那匹大儿马的带领下，站在远处，似乎是有些不解和留恋的在望着他们。在看到他回身的这一刻，十二匹野马都是一怔。

紧接着，它们都对李保山做出了甩脖子，甩马鬃和尾巴的各种示好的动作。随后这些野马还轻轻地刨着前蹄，表现出了一种略有一些遗憾的，非常不舍的模样。

郭虎说：“野马通人性啊。这些野马不想让你走，他们想让你留在这里，想要对你表达它们的一些感激之情呢。好像你要离开这里，它们非常不舍得。”

李保山没有说话，他只是对这些野马挥了几下臂膀，表达了他对这些野马的感谢。

转身再一次离开这一片灌木林的时候，李保山开心地对郭虎说：“我确信，我们已经把这些野马留在了野马林和野马川这一带了。我们所有之前做的那些辛苦和受冻的事情，这些野马都给我们回报了10倍不止！

郭虎明知故问的说：“真的？你相信是这样的情况吗？”

李保山说：“绝对是这样的情况。你要知道这可是野马啊，不是咱们普通的家马，想把野马喂养到这种程度，是非常难的。虽然这些野马祖上的几代可能本身并不是真正的野马，就是我曾经说过库伦那些地方，或者西伯利亚一些大牧主放养的那些无以计数的野马走散了，慢慢的远离人烟和其他的马群互相杂交，慢慢又和另外的种群自然杂交，甚至和野马杂交，几代以后，逐渐的就是出现在我们眼前的这些野马。真的它们就这么几代杂交和遗传下来，在机警和聪明方面，包括个头，其实和我们那些普通的家马有着天地之差。”

郭虎也不由自主地感慨道：“区别实在是太大了，又聪明，个头体型又大，又能毫不畏惧的对付野狼。在对付野狼方面，这些野马和我们的家马区别就有些过于悬殊了。我们的家马见了野狼，不是尿尿就是拉稀屎，一看就要被吓死的模样。到最后只有被动的被吃掉的份儿。可是看看那天晚上这些野马是如何对付那些疯狂进攻的野狼的！当时看着就让人对这些野马佩服不已啊！人家这种野马那种精气神，看上去就让人喜欢得受不了啊！”

李保山说：“这些野马从此以后就是我们村集体的了！”

郭虎说：“保山哥，野驼山村里的所有人都应该谢谢你啊，这都是你的功劳。”

李保山说：“不。第一不用谢，第二如果非要说谢的话，不是谢我一个人，包括你，韩云龙.高喜财和刘黑子他们4个人，还有其他的一些弟兄们，这都是我们合力最终的结果，没有你们从始至终帮着我做所有那些事情，就是把我一个人蹶死，也不可能有今天大家看到的结果。”

相关方面的事情，哥俩一边往灌木林外面走着，一边也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等到他们两个人彻底走出了这一片莽荡的灌木林以后，整个的野驼山似乎全部放晴了。

这个时候，这座大山里大家已知的各种比较常见的野物，诸如石鸡.“半雌”和多种野鸡等，刚才那些由近及远的传来的高高低低的，只属于它们喜怒哀乐的声音，就更多更响亮了。

当然其他那些动物，比如獾子和狐狸，石羊.黄羊.团羊.青羊和土豹子，偶尔也会受到这几种动物鸣叫声音的影响，发出一些只属于它们的特有的声音。

这会儿这座大山里，李保山和郭虎所知的一些动物，大概唯一没有发出声音的，第1种是狼，第2种就是空中飞舞的几只不同种类的鹰，或者称之为金雕的猛禽。

经那天晚上一役，最近这几天村里的几个羊倌和一些在地里做最后一些农活的人，包括偶尔进山里做这样那样事情的一些人们的说法，好像一夜之间，这座山里的野狼都死光了似的，他们几乎没有看到一只野狼，也没有听到一声狼嚎。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李保山和郭虎出了野马林，在东北一块杂草丛生的山湾里，信马由缰的在这一带山高林密的地方，又往前走了四五十分钟。他们两个人一边走一边随便聊着一些事情。

他们5个结义弟兄，郭虎和韩云龙相对来说和李保山更投缘，性格方面更合得来，也更能理解他，无条件的支持他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所有的内心话，李保山也都会敞开了给郭虎和韩云龙说的。

这会儿两个人在随便聊天中，李保山就给郭虎说了一些他的内心世界，包括那会儿他父亲的那个提议，还有围绕着这个提议相关的一些问题，李保山也给郭虎说了很多。

郭虎也对李保山说了一些他的想法。在两个人的聊天中，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一些事情的思路，李保山差不多在心中已经有数了。

拐过前面一道山湾，在一道回水湾里，李保山和郭虎看到了村里的一大群羊。这群羊儿足有600多只。村里的两个羊倌儿和五六只高大威猛的牧羊犬，也赫然在这道山湾里出现在他们两个人的眼前。

隔着老远，4个人互相有意的把声音拉得又高又长，彼此打招呼问候着对方，同时互相往一起走着。

围绕在羊倌周围不远处的那几只牧羊犬，也好奇不已的向他们两个人这边跑来。

村里的几只牧羊犬，当然视村里所有的人都为主人，看到他们两个人自然也是非常稀罕的。

几只牧羊犬率先跑到李保山和郭虎身边，都稀罕不已的交替扑在他们俩人的身上，不住的把狗头在他们两个人身上拱着，甚至用狗爪子挠着他们两个人的衣服。个别牧羊犬，还探出长长的舌头，舔舐他们两个人的手背，或者脸啊脖子啊，表现出一种既激动又撒娇卖萌的动作。

李保山和郭虎把这几只牧羊犬逗得差不多了，两个羊倌也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来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身边。

四个人随便在这一带的一片荒草上席地而坐。

这俩个羊倌，其中一个是李昆玉的好哥们郭娃子的堂哥，名叫郭喜喜，另外一个是李昆玉的好哥们高狗蛋的堂弟，名叫高憨憨。别看这两个人仅仅是两个羊倌，可是都是那种有头脑的聪明人，何况他们的祖上和他们李家的祖上也都是姑舅俩姨的那种关系，再者他们又和父亲李昆玉的关系都是那种称兄道弟的好哥们，所以李保山对于这两个人也是非常尊敬的，表现的很恭敬顺从的模样。

在李保山有意的询问下，高憨憨和郭喜喜七嘴八舌的给他说，最近这几天他们在山里几乎就没有碰到狼。这个情况是这几年来非常稀罕的一件事情。过去好多的时候，他们在这边放羊，周围一二百步的一些地方，就要有三五只狼，用那种凶狠的眼神盯着他们和羊，他们走到哪里狼就要跟到他们，时刻准备要吃羊。甚至还有要对人下手的模样。?这种情况差不多已经习以为常了，而这两天出现的这种情况，实在是太稀罕了。

李保山说：“郭叔叔，高叔叔，你们说这种情况是为什么呢？按照大家的说法，野驼山整个这座大山里，应该至少还有200只以上的野狼啊。”

高憨憨说：“这两天我和你郭叔一边放羊，一边还在议论这件事情呢。”

郭喜喜说：“我们估计，经过你精心的谋划，神不知鬼不觉一点儿一点儿的安排，让狼彻底的认为村里的人彻底的撤离了野马川和野马林这一带，所以它们就放放心心的结合了很多能征善战不怕死的狼，准备一晚上一次性的把那十二匹野马全部咬死，可是它们万万没有想到，一下子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高憨憨抢过郭喜喜的话茬说：“在这方面，估计狼和人，也有差不多的一种思维和想法，它们被那天晚上那件事情，彻底的吓破胆了，所以暂时不要说攻击羊和马了，它们就是在这一带出现也都不敢了。它们肯定是互相约着，远远的逃离开了咱们这一带，估计等过一段时间，才会慢慢的在这一带出现呢。”

李保山说：“我感觉到咱们这一带，要是彻底的没有了狼，也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看看他的这一句话让两个羊倌一时间还没有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李保山赶紧给他们解释说：“要是那样的话，狐狸獾子和野兔还有各种野鸡，还有好几种野羊，估计马上要在一两年内就泛滥成灾了。到那个时候这些东西加起来，对咱们地里种植的那些东西的祸害，可能要比狼对咱们牛羊马匹的祸害，对我们村集体损失大得多。”相关方面的情况，李保山还用最浅显的道理，给俩个羊倌解释了一下。

刚开始两个羊倌没有听懂李保山话里真正的意思，经过他后半段话，尤其是后来深入浅出的解释，两个羊倌彻底听明白了他话里真正的内涵，为此他们也差不多赞同了他的这种说法。他们七嘴八舌的对李保山说，要不是他这么说，他们只认为野狼是祸害村集体的罪魁祸首，可是要按照他的这种说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野狼对村里那些农作物的生长，还起了一些作用呢！

李保山说：“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人和好多动物都是互相依存的。我们尽可能控制，不要让野狼成灾就可以了。其实真的要是像目前这种情况，我们周围大山里没有一只野狼，并不是一件好事情。那样的话至少留在野马林里的这些野马，一两年就会变成我们普通的那些家马，没有一点灵性。有狼的存在，才能让这些野马保持真正的野马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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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李保山这么一说，两个羊倌彻底赞同开了他的说法。接下来李保山给两个羊倌叔叔嘱咐说，从现在开始，他们一边放羊，一边要刻意留意一下一些狼在哪里出没。尤其要注意一下它们的狼窝在哪里。他初步准备明年春天以后，等狼下了小狼仔时候，抓一些小狼崽子回来，慢慢的和村里的小狼狗一起喂养。等这些小狼长大以后，和村里的那些狼狗杂交，然后培养一些真正的狼狗。

两个羊倌在吃惊过后，给李保山表态说，放心好了，反正他们天天在山里放羊没事儿可干，给他注意一下狼窝的事情易如反掌。

关于山里其他一些情况，李保山还仔细的向两个羊倌叔叔问了很多很多。

关于周围这座大山一二百里的范围内，方方面面的情况，野驼山里的村民们，当然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这两个羊倌知道的清楚，两个人当然也毫不保留地把李保山问到的所有情况，都给他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李保山和郭虎折返回去蒙古包的时候，由于太阳已经上来老高，天气转暖了，这会他们两个人每个人身上都穿着的大皮袄，也都热得穿不住，分别都脱下来随便抱在各自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