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二十

2个月前 作者: 李玉岿
《》上部二十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二十,狩猎和救人

南海子和南面所有这些地方的一些情况,李保山想了解的差不多都了解了以后,他们再一次进入了野驼山。他们没有回村,起早贪黑又用了五天的时间,把野驼山以他们村为中心北面包括东西上百里这座大山,尽可能的走访考察了一下。最终考察的结果是,这座大山里的煤炭和铁矿石还有石灰石的储藏量是非常庞大的,而南北甚至某一个沟渠里,这些矿藏的颜色品位都各不相同。

这一番考察下来,关于整个这座大山,包括南海子周围,直到黄河边很大的一块范围内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李保山的大脑里基本形成了一个粗略的概念。 期间,下一步究竟要做什么怎么做,他的大脑里也逐渐的形成了一个越来越清晰的思路。其中的一些思路,李保山也逐渐的给身边的4个结义弟兄说了出来。而这些思路对于4个结义弟兄来说,都是非常激动人心,当然也是非常鼓舞他们斗志的,为此他们越来越对跟着他做这些事情开始感兴趣,也有了更大的信心和决心。

第5天太阳即将要落尽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这座大山北面的山脚下。他们选择在山脚下一处有水源的.平坦的地面上开始安营扎寨。

考虑到明天早晨还要继续在这里吃喝,他们在山脚下搭建帐篷和燃烧木材火焰的时候,高喜财和刘黑子两个人骑马,在暮色中选择了另外的一种猎物。

最早他们离开石羊滩蒙古包,一直往南考察的路上,差不多无一例外猎获的都是野鸡野兔这些猎物。包括返回来的一路上,差不多都是如此。

但是除了今天晚上他们要在这里吃住,明天早晨的早餐肯定也要在这里解决,况且他们一个个也都不是吃斋念佛的人,在不随便杀生的情况下,他们看到满山遍野的野羊,也要满足自己的口福。整个野驼山里有好几种野羊:团羊,石羊,黄羊,青羊和狍子,其数量是非常庞大的。

高喜财和刘黑子进入了捕猎状态之后,很快的就瞅中了几十只的一群团羊。这些团羊公羊母羊大大小小都有,平均每一只差不多要比家养的两只加起来还要大,都是那种肥大健壮野性十足的模样。

在围猎的过程中,高喜财和刘黑子几句嘀咕以后,就选中了一头大小适中的小公羊。由于整个这些野羊种群数量众多,再加上他们又都骑马,所以十几分钟的围猎之后,两个人连续几箭就射杀了这只小公羊。

说是小公羊,其实也比他们普通家养的羊一只半还要大。

在他们两个人猎获团羊回到野营驻地的时候,野营驻地的帐篷早已经搭建起来,旁边的一堆大大的木材火焰,也在熊熊的燃烧着。那只热水壶也早已经被塞在了火焰中。

接下来5个人一起动手,迅速地开始给团羊剥皮,开肠破肚。前后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只团羊其中的一部分已经架在了火焰上,另一部分也已经炖在了铁锅里。

凭着他们估计,这只野羊剥皮以后差不多也有将近80斤重。今天晚上包括明天早晨他们就是怎么烧烤,怎么炖煮,估计也最多能吃进去四五十斤,还有三四十斤无论如何是吃不进去啊。

李保山和几个弟兄说,把估计吃不了的那部分,现在就放在火焰周围慢慢的烤着,等到明天早晨,就将这些团羊肉彻底烤成肉干了,然后装在他们的大褡裢里作为干粮。

很好,李保山的这个提议再好没有了。随即5个人就一起动手,把估计吃不了的那些团羊肉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用周围的一些灌木穿着,架在了火焰周围,让慢慢的烘烤着。

当天晚上,他们放开肚子美美的吃了一顿烤团羊和炖团羊肉,只吃的5个人肚皮撑得圆溜溜,再也不想在帐篷里动弹为止。好在他们每人都有一副如同狼一般差不多能够消化钢铁的肠胃,临睡觉之前,吃进去的那么多野羊肉就都消化得差不多了。

第2天上午,再一次饱餐了一顿烤团羊炖团羊肉,他们不慌不忙的到达了他们村北面几十里的北海子南岸。

这里和南海子整体的情况,有着非常大的不同。这边,这个季节的水鸟已经极其稀少了,他们只看到几只野鸭在湖岸边飞起,落下……看到他们的到来,野鸭子惊慌失措地钻到了周围的一片芦苇里。其他方面比如石鸡.“半雌”和鹌鹑,獾子.狐狸和野狼,石羊.黄羊.团羊.青羊等,和南面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反正他们仅仅来这里在南面的湖岸边飞奔了一会儿,就惊起了芦苇里很多只如此这般的野物。

他们在北海子的南岸边,骑马飞奔了一会,最后在湖岸边像在南海子的湖岸边一样,钓鱼,烤鱼和炖鱼……

南海子和北海子,南北相差了一百好几十里,这边的湖岸边那些高大而枯萎的芦苇,以及其他植物,和南海子湖岸边那些植物有着非常大的不同,甚至给人一种两个世界的感觉。包括这边湖里钓出来的鱼,长相和味道也和南海子有很大的不同。这两个自然形成的湖泊里的鱼,不知道为什么,李保山他们5个人总认为无论是品种还是味道都是完全不同的。他们甚至连哪个湖里的鱼更好吃更美味也说不出来,总之是各有特色的那种美味。

南北相差了一百好几十里,也许还是二百多里,这个距离从来也没有人明确的丈量过,完全是凭着大家的一种感觉来估计的。这边的湖冰也要比南海子感觉厚实得多,湖面上绝大多数都是冻得硬邦邦的冰盖,只有极少的几处地方冒着一些热气。

看样子湖边没有冻结实的地方,也不是自然的结果,而是有人特意用冰镩在厚厚的冰盖上戳开的冰窟窿。看样子这是为了钓鱼才这样做的。

有人想在冰面上捞鱼或者钓鱼,可是这边由于气温的问题,湖面上彻底的冻成了一个大大的冰盖,为了捞鱼或者钓鱼,自然而然的要用冰镩在冰上戳开冰窟窿……

李保山几个人并没有多想,认为这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但是,李保山他们5个人无论如何没想到,这天他们在北海子高高兴兴烤鱼和炖鱼的时候,却遇到了大麻烦。

李保山他们正在南岸的一处高地上,一边烤火,一边吃鱼喝鱼汤的时候,忽然他们听到西岸的远处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

凭着他们几个人的经验,至少有10匹马以上,而且这些马匹不是那种普通的奔跑,是那种非常急迫的.狂奔的声音。因为有周围茂密的芦苇遮挡着,所以他们看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是凭着这种声音的判断,5个人差不多都不约而同想到,是有人奔跑,有人在追赶!

出于一种年轻人的好奇,尤其是出于一种也可能是血液里与生俱来的基因,他们5个人二话不说蹭的一下原地跳起来,随手抹了一下嘴,就跑向旁边不远处更高的一块地方。

透过影影绰绰的芦苇,李保山他们看到在西面的湖岸上,由南到北,奔跑着是十一匹马。南面一匹奔马上,有一个人在夺路狂奔着。北面的十匹马十个人,在奋力的狂追着。而且在追赶的过程中,北面的十个人还不时地张弓搭箭,向着南面这个人放着箭,试图把这个人射杀的模样。但是由于在马匹上狂奔颠簸的原因,也由于彼此的距离,鉴于射程末端的原因,前面飞奔的这个人并没有被北面的人射杀。

不过凭着李保山的那一双锐利的眼睛,他似乎看到狂奔着的这个人胯下那匹马屁股上面,还晃晃悠悠地带着两根箭杆,而这个狂奔的人的后背上,似乎也有两根箭杆在晃悠着似的。

让李保山一瞬间感觉到吃惊和佩服的是,这个在前面夺路狂奔的人,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偶尔还要迅速地回身,向着后面的人射箭,反击着后面这些人。

李保山迅速地在大脑里短短的思考了两三秒钟的时间,就脱口而出:“备马鞍,拿弓箭,救这个人!”

话毕,李保山带头飞也似的跑下这个地方,迅速的飞奔到他们刚才吃烧烤不远的地方,蹭蹭蹭只几下就把他那匹灰斑马拌着前腿的缰绳解了开来。实际上从李保山的内心里来说,当时所谓的思考,时间太短,包括做出这个决定也是非常盲目的,他所说的救人完全是出于一种人性的善良和本能。毕竟十个人追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又是那么英勇无畏,悍不畏死,所以他就要搭救这个人。如果他当时看到的是另一幅情景,比如后面十个追赶的人,马匹奔跑的速度并不是那么疯狂,马上的人也并没有做出必须要把这个人射杀的动作,或者前面的人没有这么英勇无谓的反击,而是抱头鼠窜的逃窜,他也可能就不会做出这么一番决定的。

李保山身边的4个结义弟兄,都是初出茅庐,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李保山心里那一翻动态,包括作出的决定,差不多和身边的这4个结义弟兄都是大同小异的,所以其实不用他说什么,4个结义弟兄也都和他同步在想着和做着这些事情。

好在他们可能都是上千年李元昊他们那时候党项人的后裔,他们都有战斗的基因,都有悍不畏死的传统。他们祖辈人习武的习惯和剽悍的民风一直延续到了他们的身上,在这种时候他们必须选择救人,战斗,而不能袖手旁观。按照他们父辈的说法,几代人之前的祖上,对于学习文化并不重视,但是对于舞枪弄棒和学习各种拳脚套路,那是生活中必须要做的一件事情。如果某一家的孩子不按照大人的意思来做这些事情,甚至有些大人在恨铁不成钢,多次督促启发下,儿孙还是懒懒散散不好好习武,父辈甚至会联合族人把这个他们认为不学无术的不孝子孙弄死的。所以据李保山所知,他们的父辈包括他们这些年轻人,不管是哪一代,从几岁起,在他们的身体刚具备习武条件的时候,都要舞枪弄棒练习拳脚,这就造成了他们一个个从小身强力壮,随时随地敢和别人开打的一种剽悍的尚武精神。

万幸的是之前他们并没有准备在这边呆过长的时间,所以他们各自马匹的马鞍都没有卸下来,这就给他们投入战斗争取了时间。

李保山带头蹭一下飞奔上他的那匹灰斑骟马,带头一提马缰绳,飞也似的从半人高的芦苇丛冲了过去。

无论是在老家李家渠还是来到野驼山,不管男女老少,只要具备骑马能力的人,只要家庭条件允许,他们这些人除了吃穿住,每个人不管好坏,首先都要给自己准备一匹马,这是他们的一种传统。差不多两年前,李保山和其他的4个结义弟兄,他们各自的父亲就给他们每人准备了眼下这么一匹马。

李保山的这匹灰斑马,是当地的蒙古骒马下的一匹马。凭着这以后李保山对当地蒙古马以及其他一些马匹种类的了解,他胯下的这匹灰斑马的血统,主要是以蒙古马为主,可能或多或少地掺杂了一些其他马匹的血脉。包括其他结义弟兄和整个野驼山大家拥有的马匹,差不多都也是以蒙古马的血统为主。这种马总的来说省草料,而且什么样的粗饲料都可以喂养,耐寒,耐摔打,耐力非常强。但是由于它们体型并不大,奔跑起来的速度也并不十分令人满意。

这会儿李保山也考虑不到自己胯下的这匹马平时的速度了,用他手中的大弓使劲抽着马屁股,从而让这匹马在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迅速的奔跑到了它平时少有的一种速度,斜刺里就冲向了芦苇外面那十一个人。

为了不要突然出现,给彼此都造成误会,甚至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李保山在刚飞马跑出这一片芦苇丛的时候,一边勒着马缰绳,一边高高的举起手中的弓,故意拉长声音喊话道:“嗨……你们两边的人听好了,我是当地路过这里的人,与你们两边人谁也不认识……但是看到你们一拨人追着另一个人,感觉到很好奇,所以我和几个弟兄出于好奇,就想落实一下你们究竟是为什么要追赶啊……!”

李保山能够看出来,在他刚从芦苇丛出现,还没有喊这一番话之前,前面被追赶着的那个骑手和后面的十个追赶的人,都是一阵诧异。尤其是前面的这个人,好像一时间有些慌了手脚,但是等他这一番话喊完之后,这两拨人的神情动态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前面这个被追赶的人飞马在即将跑过他身边的时候,声嘶力竭的对李保山说:“好汉,我和我的弟兄们是无辜的……我是被他们无缘无故追杀的……请好汉救我……!”

李保山和面前飞一般掠过的这个年轻人,其实就是一晃而过的打了个照面。可是李保山分明看到这个年轻人一脸的英俊刚毅,而且他喊出的声音是那么清脆有力。

凭着李保山的一种本能,他感觉到这个年轻人是无辜的。而相比之下,后面追赶着的那帮人,与其说李保山是看到还不如说他是感觉到,是一帮面目狰狞的邪恶之徒。

一刹那,李保山毫不犹豫的放开嗓子喊道:“你赶紧跑远躲藏起来,这些人就交给我们弟兄5个人了!”

人的命运,甚至生死,也许就是一念之间的一个决定和一嗓子。此刻李保山喊出的这一嗓子,他万万没想到决定了他整个一生的命运。

那个在飞马中和他接上话的年轻人,在从他面前飞马跑过以后,李保山看到,凭着马的惯性往前跑了十几步,在这个过程中,李保山看出来这个年轻人不仅没有打马向前逃命,而是几次勒住了马缰绳,又迅速的折返到他的身边。

李保山心里一热。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一种心灵感应,他能够肯定这个年轻人不想把后面的危险扔给他们弟兄5个,而是想折返回来和他们共同一起面对敌人。

但是这时候时间太紧迫了,李保山也好那个年轻人也好,根本就没有时间交流他们的内心世界,一切的一切完全是凭着一种感觉和本能。因为这个时候后面追赶的十匹奔马,即使刚才马上的主人在愣神和略有一些勒马缰绳的动作,十匹马也已经飞奔到了距离他们不到百八十步的距离,而人家一个个都是气势如虹,手里都是弯弓搭箭,随时准备放箭的模样。

既然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已经决定了搭救这个年轻人,准备和这个年轻人并肩战斗在一起,共同对付追赶来的这十个人,李保山也没有一点担心害怕的,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特质。在他的示意下,身后的郭虎.韩云龙.高喜财和刘黑子也大义凛然,横着挡在了这一条羊场小道上。

北面追赶的是十匹马,在带头的一个壮汉多次勒了勒马缰绳的情况下,勉勉强强地停在了他们对面五六十步的地方。这个人身后的9个如狼似虎的壮汉,也都像他那样,勉勉强强地站在了那个壮汉的周围。这个时候这些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远远看上去,他们脸上怒不可遏的表情,这边也已经看到了。

李保山提了提马缰绳,对着这些人挥挥臂膀,尽量用那种客气而礼貌的声音,拉长了声调说:“唉,对面的好汉,有见面的朋友,没有见面的仇人,我们是路过的,正好看到你们这个情况。很想问一下,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如果对面这些好汉和这个人没有太大的深仇大恨,毕竟他仅仅是一个人,你们是十对一,有些不公平,还是放他一马吧。”

李保山的这一番喊话刚说完,对面的那个带头的五大三粗的小子就瓮声瓮气地骂道:“什么东西?敢把爷爷的路挡住,敢和爷爷作对,操你妈!你们是找死吧?爷爷现在命令你们5个人,立刻把那个人逮着送到我们面前,就当刚才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发生。否则不管接下来你们怎么做,爷爷们都不会饶了你们的性命,把你们5个人和那个小子一起碎尸万段!”

还没等李保山考虑好如何应对对面这个小子的时候,他身边的高喜财和刘黑子早已经暴怒不已,破口大骂回敬开了对方。

可是就在高喜财和刘黑子刚开口,骂话到中途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他们就看到对面的十个小子二话不说,一时间蹭蹭蹭就向他们这边射来了一排乱箭。

李保山和四个结义弟兄一时巨震。这个情况是完全出乎他们预料的。一言不合就开打,还不是诈唬或者警告的那种射击,完全是取他们性命的射法!

李保山他们5个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利落好手。刚才就对方弓开如满月的那个架势,和他们的神情动态,不用语言交流,他们完全可以判断对方是要射杀他们的动作。

李保山低低的一声惊呼:“不好,躲开!”随着他提马蹭的一下躲避开了原地,身边的4个结义弟兄,包括被搭救的这个人,也在李保山的一声号令中躲避开了原地。然后李保山又一声低低的命令:“不要和他们硬碰硬,跟我撤,随后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