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选择

2个月前 作者: 爱潜水的乌贼
第一百五十四章 选择

卢米安之前一直以为梦中另外一个自己代表的是本身的阴暗面,是遭受宿命污染产生的异化人格。

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有更多的寓意。

对“他”本质的解读没有问题,可“他”和那只猫头鹰一直躲在巫师墓穴里,鬼鬼祟祟的行为是否也有相应的象征?

代表幕后的操纵者,代表蜥蜴状生物的主人,代表科尔杜村那场大祭祀真正的策划者?

而现在,他藏在暗中,试图配合忒尔弥波洛斯逃离封印?

可忒尔弥波洛斯对蜥蜴状生物的态度又不像是那样……

卢米安沉默了好几秒,没有隐瞒自己的猜测,详细告诉了“魔术师”女士。

“魔术师”相当认真地听完,思索了一阵道:

“我原本认为只要你按阶段接受心理治疗,一步步回忆起忘记的事情,科尔杜村的真相就会清晰地出现在你的眼前,那和我了解到的应该没什么区别。

“但听你这么讲了后,我怀疑你梦中呈现的某些象征和隐喻藏着另外的秘密,更深层的秘密。”

“可不管怎么样,那些象征和隐喻都来自我真实经历在梦中的投射,不可能我恢复记忆后还无法解读吧?”卢米安提出了异议。

“魔术师”女士微微笑道:“那不一定哦。”

见卢米安不解,她简单解释道:“一方面是你可能没有真实经历到,而你的灵性或者潜意识察觉了危险和异常,将它们以象征性的元素投射到了梦中。

“另一方面,你体内封印着忒尔弥波洛斯,你的命运和祂是连在一起的,你的潜意识可能从祂那里发现了某些异常。”

卢米安大概明白了“魔术师”女士的意思,想了下道:“等我接受完全部阶段的心理治疗,苏茜女士是否可以直接唤起我的潜意识,询问它不同象征的含义?”

“这非常危险,到时候得根据两位'心理医生’的综合意见来决定要不要尝试。”

魔术师”女士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得等到很久后,而在此之前,我可以帮你找找擅于解密象征意义的非凡者,看能不能不通过伱的潜意识就做出足够准确的解读,需要吗?”

“好。”卢米安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

然后,他略感担忧地问道:“不管可能潜藏在周围的忒尔弥波洛斯帮手吗?”

“魔术师”女士平和说道:“在我们已经察觉到这种可能性的情况下,我不觉得他还会冒险待在你周围,

当然,我会持续做一定的观察。”

她转而问道:“你打算继续极光会’给你的任务吗?刚才应该有不少人看见你冲向'暗影之树’,这会让加德纳.马丁产生怀疑的。

“你要是不想冒险,就把这事告诉K先生,他应该会非常欣慰你干掉了一位'堕落树精’,破坏了'至福会’的计划,然后给你安排新的任务。

“如果你希望继续,我就请人模糊下那些目睹者的记忆,反正当时那种环境下,没看清楚你的具体长相和身体特征很正常。”

卢米安几乎没什么犹豫:“我想继续。”

加德纳马丁本身是“猎人”途径的序列6或者序列5,并且身边还有大量的“猎人”,继续接触他,加入那个叫做“铁血十字会”的组织,有很大可能得到“纵火家’后续的魔药配方和主材料。

经过这一件件事情后,卢米安对序列的高低、强者的可怕和本身的水准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有了迫切提升自己实力的渴求,与他初到特里尔时什么都不太在乎,于略显浑噩中追寻希望的状态截然不同。

只有自身足够强,才能对抗不幸,才能在危险的神秘学世界里找到当初那场灾难的真相,才能分辨各种以“复活”为诱饵的提议是否包含恶意!

“魔术师”女士轻轻颔首,答应了卢米安的请求。”

因为刚才那个话题,所以卢米安略感好奇地问道:“暗影之树’被解决了吗?””

“怎么可能?”“魔术师”女士嗤笑了一声,“就算两大教会请求神降,'暗影之树’也无法被解决,呵呵,不能说没有办法,只是代价高到没人愿意付出。”

“什么样的代价?”卢米安追问道。

“魔术师”女士散步般往山坡侧方走了两步:

“经过一千多年的滋养和影响,'暗影之树’早就和特里尔融为一体,相当于它的暗面它的影子,除非直接毁掉这座大都市,杀死这里所有人,否则真神也没法彻底摧毁它。

“当然,也可以把特里尔搬到别的地方,迁走所有民众,然后过个五六年,等失去滋养的'暗影之树’变得足够虚弱,再将它连根拔起,但那样一来,特里尔地底别的危险就控制不住了。”

“还有别的危险?”卢米安皱起了眉头。

特里尔的地底也太夸张了吧?

他随即疑惑问道:“为什么不在'暗影之树’刚种下时就毁灭它?”

“魔术师”女士笑了起来:“这不是急着建城,对抗地底的某些危险,没发现有人悄悄种了株'暗影之树’吗?”

她没有具体讲还有哪些危险,似乎不认为这是卢米安现在应该知道的。

卢米安敏锐察觉到了这点,闭上了嘴巴。

“魔术师”女士看着他,自嘲一笑道:“你会不会因为我直接将你派到特里尔,让你卷入一系列危险的事情,又没提供相应的帮助,而不高兴?”

“没有。”卢米安不明白“魔术师”女士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接受任务,完成委托,获得奖励,是足够公平的事情,而这个过程中,“魔术师”女士还会通过信件给予指导。

除了被收养的后面几年,卢米安早就习惯于不完全依赖他人,充分利用手里的各种资源来达成目的。

“魔术师”女士笑了笑:“你没看到圣杯二’召唤她的大阿卡那牌啊?那也是因为正好在特里尔,否则没那么容易和有效。”

她顿了一下道:“如果我把你作为我眼睛的延伸,我手掌的延伸,作为真正的、没有自我意愿的下属,我是可以让你通过诵念我的名,提供你足够的帮助,在大部分时候保障你的安全,但你选择了'猎人’途径,这是一个需要战斗,需要拥有强烈自我意志的途径。

“温室里养出来的花朵是成为不了合格'猎人’的,一個总是仗着有庇护者,一直在舒适区战斗的'猎人’是很难获得神性,成为圣者的,到时候,得花费更多的时间更大的代价才能弥补现在的缺失。<

“你想成为哪种人?”

卢米安沉默了两秒道:“我想成为让那些混蛋都颤抖的人。”

答案不言而喻。

“魔术师”女士满意点头:

“当然,这不表示我会不管你,我依旧会回你的信,给予你意见,甚至根据你的请求直接提供帮助,但我不希望你觉得自己时时刻刻都能受到庇护。”

卢米安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理解。

他想起苏珊娜.马蒂斯快速诵念某些话语祈求来高位格帮助的事情,结合“魔术师”女士刚才提及的关键词,仿佛在思索般道:“诵念某位存在的尊名可以获得祂的注视,祈求来相应的帮助?”

“对。”“魔术师”轻轻颔首道,“但那需要对方有足够的善意,等你到了某个阶段,我也会将我的名告诉你,嗯,你掌握着'愚者’先生的尊名,可如果不举行仪式,仅靠诵念是很难获得有效回应的,甚至可能遭遇不好的影响,这是因为'愚者先生在对抗着某位古老的神灵,那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结局和这个世界是否能度过末日。”

“愚者”先生?那位伟大存在的简称是“愚者”?果然是以塔罗牌为代号的隐秘组织……卢米安之前听见“愚者”时,都是自动联想到日常出现的塔罗牌,而不是尊名里的那个“愚者”,那更像是一种形容。

“魔术师”女士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了卢米安手中的树干一眼:

“这是个好东西,不具备神性的攻击都无法损伤它,而命中目标后,还可能引发他某种欲望。

“你要是再收获能匹配它的非凡特性,可以想办法请一位圣者层次的工匠’把它们合在一起,做成神奇物品。

“不能一直带着它,否则你的各种欲望都会逐渐失控,对服食魔药的非凡者来说,这很危险。”

刚刚说完,“魔术师”女士就略微侧头,似乎在倾听什么,然后对卢米安道:“今天就到这里。”

下一秒,卢米安的眼前又出现了混杂在一起的浓郁色块和那一个个无法描述形体的透明生物。

又过了一秒,他看见了满是裂缝的乱街。

“魔术师”女士已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卢米安愣了一下,赶紧将手中的衣物和裤子套上。

紧接着,他看见了不远处的芙兰卡。

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

他们还没来得及交流处在同一个隐秘组织的感受,就看见巷子内的阴影里蹿出来套着灰蓝色长裙的简娜。

卢米安和芙兰卡条件反射般产生了警惕,各自提升了防备。

简娜捂着肋部的伤口,欣喜喊道:“艹!你们果然没事!”

“好像是真的……”芙兰卡咕哝了一句,迎了上去,关切问道,“你怎么受伤了?”

简娜略显紧张地环顾了一圈,压着嗓音道:“我刺杀了于格.阿图瓦,受了枪伤。”

“我艹!你成功了?还逃出来了?”芙兰卡一脸震惊。”

她觉得自己都办不到这件事情。

这叫什么?这叫真正的刺客!

卢米安见乱街已有少数一些人来往,于是打断了简娜的话语:“到了金鸡旅馆再讲,然后给你取出子弹,治疗伤势。”

“我还有半瓶治疗药剂。”芙兰卡欣喜补充。

她扶住简娜,沿着路边的阴影,往金鸡旅馆返回。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安东尼瑞德这个情报贩子。

卢米安笑了起来,以嘲讽的口吻道:“我以为你逃走了。”

“我在市场区还有一些事情没做。”安东尼.瑞德含糊回答。

四人又走了几步,看见了那栋米黄色的五层建筑。

金鸡旅馆比之前倾斜了一点,墙壁表面有些许裂痕,爬着开始枯萎的藤蔓和树枝。

因为剩余的租客们还没有返回,它透出了难以言喻的破败和死寂。

距离那场灾难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某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提着陈旧的行李箱,跟随人群下了蒸汽列车,出了站台,一路走到了乱街。

他看见了那栋米黄色的五层建筑,看见它表面刷着十几道鲜艳的红色。

“金鸡旅馆。”他念出了那栋建筑的名字,摸了摸衣兜内的钞票和硬币,觉得应该能负担得起。

金鸡旅馆比他想象的干净很多,虽然不少地方都贴着过时的报纸和廉价的粉色纸张,但没有随处可见的臭虫、粘稠恶心的浓痰和各种各样的垃圾。

花费15费尔金租了302房间后,这位年轻人一边提着行李箱沿阶梯往上,一边欣喜地想道:“比我想象的便宜啊,这么干净的旅馆才15费尔金一个月……”

将行李箱放到逼仄的房间内后,他决定拿着省下的钱去喝一杯。

到了欢乐之都,就得有欢乐之都的样子!

他一路来到地下酒吧,刚刚走入,就感觉到了喧嚣和热闹。

一个穿着衬衣打着领结的家伙拿着支啤酒,挥舞着自己偏短的手臂,站在小圆桌上,热情洋溢地向周围的人宣讲着什么,其他人有的喝酒,有的唱歌,有的跳舞,都不肯安静。

吧台处坐着几个酒客,放着一个奇怪的机器。

那年轻人靠拢过去,打量了下机器的橡胶软管和玻璃罐,好奇问道:号“这是什么?”

一个头发金中带黑,长相英俊的酒客侧过了身体,笑容灿烂地回答道:“它叫傻瓜仪,可以测试一个人的聪明指数,或者说愚蠢指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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