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感动和心疼

房耀阳转身坐在王瑞雪身边。想转移她注意力，就找了一个话题：“就快要考试了，我想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没办法照顾小二，就把它放在吴建鹏那了。”他小心的观察着王瑞雪的表情，继续说：“他妈是管单身宿舍楼的，方便养狗。”

王瑞雪点点头，虽然她也不舍得把小二交给别人代养，但她们现在的条件确实不适合养狗。何况是放在吴建鹏那儿，更让她觉得小二没有离开她太远。“这样也好，总比跟着我们天天关在黑屋子里强。”

“嗯。”房耀阳有些感慨。为王瑞雪说的事实，也为王瑞雪这个人。很多人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有强烈的占有欲，他们不在乎你怎么想，只是给你他们认为好的，而不去管是不是你想要的。这样更显得会为对方考虑的人是多么的难能可贵。王瑞雪这个人，不管外界怎么说她，不管她经历了怎样的变故，她始终有一颗善良和热爱生活的心，这就比很多人值得他真心守护。

片刻的安静后，房耀阳又问：“说到考试，再有不到二十天就该毕业考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你也看到啦，这段时间这事那事的，都没有好好复习。不过我听说毕业考试随便做做，只要不是太离谱，老师都不会为难的。”她狡黠的看着房耀阳，虽然用的是肯定语气，却在等房耀阳给准确答案，毕竟房耀阳的哥哥经历过，而且房耀阳认识的人多，消息更准确些。

看着她的笑容，房耀阳心中了然。虽然事实如此，但他也不能真这么说，这担责任的事，可不能信口开河。他淡淡一笑：“我问你五月底的技校考试，不过看来你还没准备好。”

“技校考试啊。。。”王瑞雪也不知该怎么说，真是又爱又恨。晃晃脑袋甩掉那些不开心她反问：“你呢？考高中就比我们考技校晚一个星期，你现在这样，还能有时间复习吗？”说着，她指了指那袋子蛇。

显然，无所不能的房耀阳也有烦恼的时候，他无奈的撇撇嘴：“只能车到山前必有路了，尽了力，无愧于心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吧。”他看看表，正是中午一点多钟，又说：“现在太阳正毒，我们也不好回程。不如你在这休息，我去那边再找找，咱们三点钟回程怎么样？”

“好，你去吧。”这样的安排再合适不过。

房耀阳左右看看，捡了一根比较粗的树枝给王瑞雪：“我就在那边不远，你拿着这个，看到蛇了就大声叫我。”

运气不错。这一下午王瑞雪安然度过。房耀阳又抓了三条。再往远处去，连羊肠小道都没有了，估计那边会更多，但是他不放心王瑞雪，就没再往远处去。

回家的时候，房耀阳要背王瑞雪，看着崎岖的山路，王瑞雪实在不忍心。就算他真的想把王瑞雪宠上天，她也无法安然接受。他们两前十几年没有交集，他对自己好无非是因为他喜欢自己，可王瑞雪骨子里是悲观的，潜意识里，喜欢和爱都会随时间而变淡，她不想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喜欢，就让自己变得柔弱，她应该固守本心，而不该随波逐流。

她拒绝了房耀阳，但看着房耀阳阴沉的脸和明显的低气压，她终于改口，同意他过了山坳，上了可以走拖拉机，相对平坦的那段路才给他背。

房耀阳又雀跃起来，他并不知道王瑞雪心中的执念，而是单纯的以为她是怕他辛苦，知道她心疼自己，反而更加开心起来。

第二天晚上，房耀阳没有上晚自习，而时借了一辆摩托车准备去给辉哥送货。他们商量好的，这些蛇交给辉哥处理，任凭他放在自己店里卖或者是转卖给别的店铺，总之房耀阳完全不用担心销路，只要按市场价出货给辉哥，然后抵扣欠款就行了。

王瑞雪看着摩托车后座上绑着一个铁笼子，笼子里锁着的蛇皮袋子很鼓，不止他们昨天抓的那几条，就有些疑惑的问：“我怎么感觉多了很多？你什么时候去抓的？”

房耀阳微微楞了一下，笑着边戴手套边说：“昨天晚上，吃了饭之后我又往更深的地方去找了一圈，还好，收获颇丰。”

看着他的笑，王瑞雪忽然想哭，这个人背着她还要为她做多少。本来，他如果是一个人上山，下午是不用回来的，为了带她去看热闹，多走了一个来回不说，还背着她走了那么长一段山路。看看这么多蛇，昨天晚上想必是又困又累的，抓蛇又是个风险很大的活，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中招，他呢，昨天忙活到大半夜，今天又赶着要送出去，这样会不会太累了，他又不是铁打的。

房耀阳跨上摩托车，看到王瑞雪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有些水雾，伸手揉揉她的头，“别担心，我今天晚上回来好好睡一觉，保证明天恢复如常。”

王瑞雪点点头：“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她也知道，这些货今天必须送走，活物，早一天到买家手里，就少一分死在自己手里的风险。毕竟死的价格只是活物的三分之一。

晚自习时，王瑞雪算了算，班车去汉中两个小时，来回四个小时，房耀阳就算开的快一点，来回也要将三个小时，她怎么算房耀阳也不可能在晚自习之前赶回来，于是决定下了晚自习去他家楼下等他。

十一点左右，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王瑞雪从马路牙子上站起来，果然是房耀阳回来了，他也看到了王瑞雪，于是在她身边停了下来，摘掉头盔，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发问，一个说“你怎么来了？”

一个说：“一切还顺利吗？”

然后是片刻的安静，都怕再抢话。终于房耀阳说：“你先说。”

王瑞雪笑着点头，问他：“一切还顺利吗？”

“嗯，顺利。交给辉哥过了秤我就回来了，一刻也没敢耽搁。你呢，怎么这时候还在这里？”

“我。。。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既然你平安回来了，那我就回家了。”

房耀阳拉住她的手，“既然来了，要不上去坐坐。”空气中浮起暧昧的气息。

王瑞雪有些不自在，局促的说：“不了，你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见！”

房耀阳确实有些累了，松开手，看着王瑞雪有些仓皇的背影，笑着说“好，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