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实验品

喂她，于她而言却是在胁迫下吃好这顿饭后，他对她道：“给你换个地方吧。”，说完，推起她的轮椅便离开了此间。

等李群玉头上的套子被取下来时，入目的是一间纯白色的单间，但配置与之前的囚禁室截然不同，有单人床，洗漱台，卫生间，书桌，很像船舱。

姜岩廷亲自推她过来的，此时与他一同在这舱室里的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是身材微胖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还有一位长相甜美的同样穿着白大褂但戴着大框眼镜的女人。

姜岩廷开口道：“尹博士，让她在这疗养一段时间，用最有效的药。”

那中年男人看了李群玉一眼，答应了一声，“好。”

姜岩廷：“稍后给她做个全面检查，在此期间有任何问题，及时汇报。”

中年男人就又看了李群玉一眼，再次答道：“是。”

姜岩廷：“你们先出去吧。”

“是。”

舱门关闭，房间里剩下了姜岩廷和李群玉。

他看了她一会儿，拉过椅子在她正对面坐下，抱臂问道：“从现在开始，没有人欺辱你了，我们也该，正式地谈谈工作了。”

李群玉看他一眼，没有哼声。

姜岩廷：“说说看，这些年你在组织内部都负责哪些工作？执行过哪些任务？你刚刚也看到，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说话前要想好，多想想你父亲，家人，以及——搭档。冯弗阳在组织内部的代号就是冥王，对吧？你是彼岸花。你们是默契度最高的一个组合，同生共死。”

李群玉却很平静，“既然你如此清楚，还问我做什么？”，若这种程度的威胁可以撬开她的嘴，那她早就说了。

姜岩廷：“对比证词，检验你和你父亲说的是否一致。”

李群玉冷笑一声，答非所问地道：“你什么时候放了我父亲？”

姜岩廷：“自然是比证结束，我只喜欢和老实人交涉。”

李群玉：“我没有什么固定负责的工作，都是按指令行事。至于做过哪些任务，你确定要一件件听吗？”

姜岩廷：“情报局网络错综复杂，指令等级以什么划分？如何鉴别真伪？”

李群玉：“不同级指令的编码每一个数字都有代表意义，接到指令的人要对比实时动态码破译，进入对照系统需要各级长官授权，用的是瞳孔识别技术。”

姜岩廷：“据我所知，这套系统你也是开发组成员之一。并且，你十分擅长系统入侵，窃取，干扰，植毒……说无所不能也不夸张。”

李群玉讪然一笑，“什么人把我说得这么神乎其神？我是有随时进入情报局各级授权的权利，除了我父亲的最高级指令以外，可凭借的东西不是已经被你取走了吗？（她指那个瞳孔仪器），至于对外网的系统入侵，你认为我现在还会有那样的手速吗？”

她抬起自己的两只手，十只手指末端都缠着纱布，她这双手光愈合都要个把月，更别提需要争分夺秒抢时间拼手速拼脑力执行的黑客技术。她很清楚，她的命虽然保下了，如今也不过剩个充当人质的意义，除此以外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

像个废人，连吃喝拉撒都要忍受屈辱。可又有个理由，让她不得不活着。她没有什么怨言，她是李家的女儿，自然要为了保全家人而活。从小到大，父亲对她的教育就是这样，牺牲小我，顾全大局。

当然，她完全不知道李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高尚，这些话不过是要她成为更忠实的工具人罢了！

做为知道真相的姜岩廷在这一刻再次心生同情，甚至还有一丝敬重，这情愫从她受尽折磨却坚不可摧时就已经滋生了，而后在她顽强求生的土壤里生长，再到知道她的身世，看到她在屈辱之下忍辱负重的强大内心，做为一个男人，他都无法不叹服！可她终究又是个女人，曾经娇艳欲滴，如今饱受摧残后骨瘦如柴，形容枯槁，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

他忽然别开视线，站起来，“今天就问这些吧，一会儿他们会来给你做检查。”

李群玉没有应声，她配合，什么都配合。

当天检查过后，她就被注射了好几瓶药水，瓶子上都没有标签，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有种被当成了小白鼠的感觉。

事实上，她就是个小白鼠。

姜岩廷对尹博士说的话是有潜层面的意思的。

这地方寻常人还真进不来，一般都是死囚才会送来的，再明白一点儿说就是活体实验室。自从姜岩廷知道李群玉并非李港亲生，对李港并没有多大牵制作用后，他就已经不太在意她的死活了。只不过，他也不是非要她死不可，她身体上受到的严重创伤正好可以为实验室在研制的药物提供一下临床试验，除此之外，像她这样的人才的确也不可多得，如果能招为己用，最好不过了，不过她性情太刚硬，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所以能发挥的价值先发挥。

对于刚刚的谈话，其实他不太在意结果，她说与不说，他都已经从李港口中问过并且深入调查过了，不过是想验证下她诚不诚实，结果尚可，她倒没怎么撒谎，至于她以如今负伤过重不能再发挥擅长技能他也不太在意，她能活着就已经是奇迹，一时倒也不需要她做什么。

所以说他自身的人性就很复杂，他同情她，尊敬这个曾经的对手，却没有仁慈之心，一如我知道你很可怜，但不会因为你可怜我就放过你。

那之后有半个多月他没有再到过“鲸鱼腹”，也就是实验室。李港他也没有放，和这个老谋深算的人斗智斗勇地周旋着挖澈水的墙角，期间还到都城去了一次，主要是通过太后出面，婉拒李尔纳调他入都城任职之事。李尔纳想把他放在身边看着，但他并没有把李尔纳当成敌手，他不想进都城是因为时机还不到，群臣如狼环伺，他之前名声又不好，去了大把可以落人口实的罪名在等着他，而郑太后也希望他能在外围，这样里应外合才保险稳妥，于是太后开口，李尔纳就也没办法了。

待他返回猫耳岛，各条线主事依次汇报工作。到生物实验室这条线时，尹博士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就是研发的机体再生药有显著功效，这对于从事高危工种——特工工作的人十分有价值，并且如果能形成产业规模化，将会带来无法估量的巨大的收益，甚至是世界性质的科学创新与影响。

报告材料里含有十个实验活体的医学数据对比图，包含外伤照片，cT，血液检测等各项数据。姜岩廷一页页翻过去，他不懂医学理论，但看数据很拿手，待他翻完所有材料，问了尹博士一句，“副作用呢？当前表现出来的副作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