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次失控

2个月前 作者: 柔妄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次失控

邬北这人给到的吻从不会是浅尝辄止的。

然而下一刻,落在林觅腰间的力道收紧。她还未反应过来,唇上柔软的触感蓦然抽离,往前跌入男生温热的怀中。

他拽着她的小臂,下巴轻轻搭她颈窝上。声音是被沙硕碾磨过的沙哑,又勾着一点温柔的情调,诱哄: “你说我有没有这个心思?”

林觅眼睛朝前看,只能看到他脑袋上极短的头发丝儿。泞大的人间妄想就这样躬身埋首在她颈边,呼吸轻轻痒痒,明目张胆撩拨人的心弦。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林觅一贯平静的心湖上忽然掠过一群海鸥,成群地扇动翅膀,脖颈处传来的酥痒感像过电,轻轻一点足以燎原。

她耳尖红得滴血,恼羞成怒般用手腕抵住他胸膛,使了些劲,纹丝未动。最后还是邬北主动起身,喉咙里溢出声闷笑。

林觅拼命摒退周身的欲色气息,湿着眸瞪他:“你耍流氓!””你要想着,我已经很克制了。”

身前十公分,男生的眉压得低低的,额骨深邃似磐,长相不是泞京本地人那种平和,而是一股子张扬坚硬的男人味。

一双深沉的漆眸此时正静静凝望着她看,夹杂一点零星笑意,石子点开涟漪,让人受不住胸线起伏.热潮翻涌。

只是唇压着唇,林觅的双脚就止不住微微打颤,若不是腰间那把力扶着,她已经化作一摊泥流到地上。

再往深,连她也无法招架。

礼服裙摆被徐徐晚风吹出一层波浪形的褶,天台、深夜、寂静、城市运作的白噪音,任意解锁其中一个组合,足以让他们沉浸式晕眩,尽情相拥和接吻。

或许是倒在台阶上那人的眼神过于惊恐,将林觅干直脆地拉进现实,重新思考和定义她对邬北的感情。

依旧是雾的、蒙的,但是不排斥。

弄得好像,她才是这场暖昧游戏中的坏人。

邬北一眼看透她的心思,笑着转开话题: “知道为什么电梯停不下来么。”林觅抬起的眼睛澄澈。

“顶楼酒吧倒闭后,它被那些毒瘤改造,专门守着初入会所的人上套过来,”邬北顽劣地扯开唇, ”尤其是你这种纯的。”

改造电梯,真够闲的。林觅咬了下唇,余热还在上面徘徊,炙热的,沾着欲望。

沉吟几秒,她说: “先等会儿,我找找我同学在哪。”

看着女孩张望四周寻找姚芝芝,邬北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你真是对所有人都好。”

她顿住问他: ”意思是我对你差了?”

邬北瞧她理所当然的样子,气极反笑: “差一点。”

就那一点。让他急得牙痒痒,恨不得就地正法了这个日日夜夜磨他耐心的小姑娘。

“还是那个答案?”他问。

闻言,林觅没由来一阵紧张,手指无意识开始摩挲衣角。良久才回答:”让我再想想。”

邬北盯向她头顶的表情微缓。至少不是, “不行”。

放在平素,如若没有事出突然抛来一堆担子压肩,林觅或许已经答应了邬北的追求。他这人行事作风混账又无畏,但关键时刻尤其靠谱,嘴皮子一掀,让她从原本无趣的生活进入了另一个丰富多彩的花花世界。

不知何时开始,耳边关于“经济院邬神”的消息渐渐多了。

起初林觅以为他名声愈响,后来渐渐意识到,是自己开始倾听留意关于他的事情,有时走到路上还会因为听那么两个字驻足片晌。

想到即将迈入一场恋情,心里甚至还有点儿悲观;转念考虑放弃时,那股子失落情绪比悲观来得更为强烈。

正事当前,林觅始终无法正视心里头那份怯懦。

邬北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龙港会的公主有人身安全的合约,与其担心她,不如想想怎么保全你自己。”

林觅这次顺了他的话: “我们走吧。”

长腿迈过底下子孙断绝的男人,邬北进到电梯,修长骨骼折起摁了三下顶楼按键。林觅感到脚下一阵失重。俄而电梯门合上,重新下行。

相对无声。

邬北瞥着默默退到另一侧角落的人儿,微眯了眸,似笑而非。林觅目不转睛看着底下风景。

直到身侧传来动静,抬头见邬北已经站到身边,耸着眼皮往她看的方向也看了会儿: ”有那么好看?”

林觅说: “我只是不想盯着你看,尴尬。”

没料到她话明说到这步,邬北挑唇: ”看来单亲嘴的关系还不够熟,我努把力。”

玫瑰色浮上林觅双颊,一张白嫩的脸蛋愈加明媚。她气不打一处来: “信不信我举报你耍流氓。”

这话就像学生时期义愤填膺向老师打小报告的女孩子,那时候他就没怕过,更何况此时面对的林觅一副底气不足任人宰割的样儿,很难不动别的心思。

他举起双手到胸前: ”求你不要放过我好不好。”

稍微压低了声线,带着一丝撩人的频率,如丝绸般钻入耳中勾起一阵战栗。

林觅脸上燥热更盛,别开头,不愿将羞态展示在他眼前。欲盖弥彰的行为只得来男生一声笑悦。

观光电梯下落到中层,蝼蚁般大小的城市建筑变得具象,耳畔那阵白噪音也变成了熙熙攘攘的万家灯火。

邬北回身靠在扶杆上,眼皮上牵出一道褶:”电话里你问过我,那些人是谁。”林觅眉眼微动: “嗯,我想知道老爸的事和他们有没有关系。”

邬北看着她: ”只是几个游手好闲的商人,口气不小,想掌握泞京至整个国家的国际贸易链。””国际的?”

邬北颔首: “而且今晚商谈的是内部绝密生意,你被他们捉到后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好在你有先见之明。”

林觅顺着他视线方向: ”Jimmy choo的saeda 85。”邬北笑:”怎么,让我买同款?”林觅没搭腔,蹬了蹬脚下歪掉的根。

抵达一楼。林觅跟着邬北走向停车场,尽量避免行走的身形一瘸一拐。

邬北放慢脚步,低眸盯了一会儿,大概是不耐烦了,伸长胳膊把她掳过来。

林觅腰间一沉,反应过来时她身子是正的,脚尖却不点地。

这个姿势让她作为一个成年人感到羞赧,慌忙叫邬北松手。那动作时不时蹭来一片柔软。

邬北话里都是散漫的威胁: “再动我不客气了啊。”

林觅吃瘪,就这样顶着一路惊奇目光,被邬北送进了大g副座。邬北保持抱她入座的姿势,宽厚的身躯带股男性压迫感逼近。

眼前被一团浓郁的阴影笼罩,林觅臂肘撑着沙发皮往后,上气不接下气: “你再这样我真报警了!”

下秒安全带将她视野分成两半,伴随一声扣动,男生低哑的嗓音徐徐而来。”怕什么,又不吃你。”

林觅被安全带困在座位上,只这一句话的工夫,她用手遮住脸,恨不得钻入地缝。

邬北挑了眼皮,笑了。

他绕到另一侧坐上主座,钥匙发动引擎,余光瞥见她小脸几乎往右转了一百八十度,抱臂以防卫姿势杵在小腹前面,就是不愿面对他。

白白嫩嫩的手臂上落了红,估计是刚才搂她的力气大了些,比想象中更加娇气。也就是这样一个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小姑娘,有能耐与身材壮硕的练家子对峙,让他怎么不爱。

邬北转念一想,爱是爱,但是这种阴招最好不要使到他身上。

车开了一段路。

林觅拿出手机,用企业查询软件搜索王京所说的“久隆鑫国际拍卖有限公司”,董事是一个前所未闻的姓名。

小型规模,员工百余人,注册日期在去年年中。

林觅又去百科上搜了代表人和核心成员的名字,词条是对企业建成史的简单介绍,连关联图片信息都没有。

她微微蹙眉,各种资料都太新了,无法提供有效线索。

介绍页的地址是泞京三环外的一个小县城,c2幢3层302室。地图全景图却显示在居民楼里,老破小那种。

林觅深呼一口气,仰到在靠背上,眼尾的妆容花了些,小烟熏看上去别有质感。

邬北偏眸问她: ”瓶颈了?”

林觅: ”信息太少,而且企业还是在去年建立的,老板的长相也搜不到。””董事姓名是什么。”

林觅切回软件看了眼:“周坚。”邬北没说话。

林觅绷紧下唇。

如果王京是龙港会会员,那么他的上司在商圈一定有所名目,不至于邬北不知道且百科都查无此人;另一种可能是这家企业内核是皮包公司,真正的受益者另有其人,而王京只不过是古玩拍卖中的微小成员。

手上掌握的信息远远不够查出真相。

拐入一条狭窄的道路,眼角忽然闪来一个不明物。

林觅抬起头,看到视野前方的砖块直直朝挡风窗飞来,越来越大。她心跳猛然停固。

同一时间,邬北扶住方向盘快速转动,眉骨沉戾。

物体擦着侧边车窗而过,林觅辨认出那是一块板砖。回程的必经之路,几辆黑车忽然前后夹击驶来,来势汹汹,舆图逼停大g。

林觅心乱如麻,不安地看向身边凝眉控速的邬北。

她吞回欲说出口的“发生什么了”,心知打乱他的思绪对当下情形没有半点帮助,坐直攥紧安全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条街道人烟稀少,也没设置什么商铺,老旧楼层的结局多半是被政府收纳拆迁,何况是在这样的深夜时分。

林觅看着眼前变幻飞速的窗景,大脑一片空白。

此刻的追击场景她只有在电影中看过,真正发生到身边时,个中滋味的死亡感罩满全身,拥狭的鼻腔无法正常呼吸。

邬北遇见突发情形,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相。

脚下快速切换油门和刹车,庞大的车身左弯又折蛇形走位,逮住前方两车空隙,他眯眸直冲而上。

两辆黑车迅速拉近设法拦截,还是晚了一步。

后方的视野渐渐拉远。

林觅全身陡然松懈,背靠座椅沉沉地呼出气息。而后听见邬北没什么波澜的声音传来: ”怕吗?”林觅硬着头皮:“不怕。”

”不怕就好。”

下一刻,几辆黑车同时从道路前方的岔口冲出来,因为没打车灯,车身几乎与暗色相融,犹如浮光掠影游走到两侧。

林觅意识到—波又起,扣紧掌心。

难得见邬北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眉心紧拧,腮帮子跳动,眼眯缝聚精会神找几辆车中的突破口。

唠——!

砖石重重撞上后窗,玻璃边缘迅速裂开一条缝。

林觅被这巨响震得肩膀一瑟。意识到对方这势头绝非威胁那么简单,而是断人命脉,不见尸身不罢休。

正处危机时刻,她无法冷静下来剖析一系列的关联性。

是不是与林家破产有关,是不是与龙港会有关,与邬北有关,又或者集中起来讲其实就是一件事。

邬北还有心思偏眸看她说,知道大g真正的优势在哪吗。

幽暗逼匝的空间里,有股幽蓝焰火从他的眼底毫不避讳地透出,瞳孔中的女孩身影被这抹狂妄亮光灼得微怔。

和来时一样不给反应时间,林觅被一股后坐力牵扯着往靠背仰。耳畔传来车体撞击声后,整个人又被安全带托着直直往前倾。

黑车被大g撞出了十多米远,车尾破损严重。

邬北挑眉示意她看战绩: ”喏。”

林觅发现这人在什么时刻下心态都好的不得了,还能摆出一副准备挨夸样。唇角在黑暗中无声勾了勾,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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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车对小车的冲击力再大,顶不住十来辆同时进攻,今晚注定是殊死一搏。邬北脖颈左右拧了拧,铆足精力准备下一场竞技。

林觅提议:“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和他们谈判,看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邬北只扯唇看她: ”对方过来玩命,现在却要我灰溜溜投降过去和他们谈判,老子没脸。”

他叫她收起那该死的侥幸心。

林觅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那若是死了呢,我们死了怎么办?”邬北沉声说不会。

掌肉一阵刺痛,这些天压抑的情绪如潮水般返上来,林觅终于绷不住吼他:“你这样怎么让我信服!邬北,我死了无所谓,但是我不甘心那些兴风作浪的人还好好活在世上看林家笑话!”

啧,偏偏是她第一次唤他名字。

邬北在前面疾速倒退的车潮中寻找出口,又有几辆车从后面出现,一齐顶上大g车尾,整个车身被这股力撞得抖了三抖。

空隙中,邬北快速瞥了眼后视镜里满眼通红的女孩。他从余震中分出精力哄她: “我没有骗你,今晚一定带你出去。”

林觅还没从刚才的撞击中缓过神,头发一缕缕垂在雪白的额前、胸前,凌乱又破碎。不论何种情况,她永远美得惊人。

”作为交换。”邬北直视前方,唇角勾起势在必得的弧度, “做我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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