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面包，不是吃的那种

江默槐坐在床边看着沐语桐昏睡的容颜，脸上还有些红晕，可能喝酒有些难受，小嘴嘟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让他想起出租车上这张小脸的触感，手禁不住又贴了上去。

“哥哥，为什么你要在人生的路途停下脚步。”手微颤了一下，她知道了。知道他要再留一年的想法。怪不得，怪不得那天她盯着他看了好久。

虽然知道她只是酒后低喃，他还是回答了她，他也只敢这种时候告诉她，“妹妹，我并没有停下，只是想要等等你。我害怕你在这条路途中走出岔路，害怕以后的人生你是空白……”妹妹，你还没有想起我们真正的第一次遇见。

那时候的她可是奶凶那凶的，他还记得她把烟扔了的时候，脸上愤愤的表情，那是现在的她没有的。

………

“嗯，……”沐语桐睁看眼感觉头痛欲裂，稍微缓了一会儿，想要坐起来。才发现，外面还是黑着的，只是她房间里亮着灯。

她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她是被“亲戚”叫醒的，她必须去厕所！

她掀被子的时候被角被压着，一个清瘦的身影趴在她的床边，“哥哥怎么在？”沐语桐轻声问了一句，好像在与人说悄悄话，但是并没有回答。

少年将脸埋进胳膊里，淡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平时冷冽的气场变得柔和了起来。

谁要是能让哥哥看上，一定……

“我艹，跑偏啦。”沐语桐心里吐了句脏话，她已经感觉要血流成河了。

任命的从床的另一边下来，奔向厕所是既蹑手蹑脚，又要求迅速，那画面太美，简直是一言难尽。

风不会顺着刘海吹，沐语桐看着袋子里空空如也的某女生用品，感觉肺都要炸了，气的。她醒的时候看了一眼时间，快要凌晨一点了，楼下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还开门，脚慢慢向门口移动，生怕血势蔓延。

哎，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妹妹，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去？”沐语桐尽管将声响降到最低，他依旧醒了，没想到他竟然盯着她睡着了。

沐语桐想到自己要买的东西，虽然面前的少年是她的哥哥，但是，还是有点难以启齿，“我，我饿了，出去买点吃的。”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江默槐眉头皱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她特殊时期也不知道管好自己，“晚上不要一个人出去乱跑，你想吃什么，我去吧。”

“不用。”沐语桐赶紧拦住，就是不想让你去才这样说的。“我自己可以的。”

江默槐的眉头皱的更狠了，“沐叔近期不在家，我就要照顾好你，他要知道我放你凌晨自己出去肯定要生气了。”

沐语桐也有些为难，算了，不就是买卫生巾吗，害羞什么的见鬼去吧，“我买‘面包’，不是吃的那种。”

江默槐一百五智商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饿了买面包就好了，买不是吃的那种是什么？空气冷了下来。

两分钟已过。

沐语桐看着他此时此刻不太聪明的样子，她的肺又要炸了，她自己去的话，现在都回来了，“卫生巾啊。”沐语桐红着一张脸朝着他喊了一声，蹬蹬蹬走回了房间。

主要是不敢跑。

哥哥以后要是看上那个女生，追不追得上还是个问题。

江默槐听到小丫头关房门的声音才僵硬的走出家里，“卫生巾啊”几个字在他脑子里像被施了魔法，转个不停，还回响着小丫头愤愤的语气，那感觉，简直了。

江默槐知道要买什么牌子，他以前因为好奇放在卫生间的柜子里的东西，不小心拿出来看过……

他第一次买这种东西，难买有些别扭，不过想想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又释然了。

自己看的开是一回事，做的时候是另一回事，小店里，江默槐拿在手里就感觉像是拿了一快烧热的铁，幸好现在不怎么有人，没有人排队，江默槐觉得自己在付钱时，耳朵都要烧的没有知觉了。

直到重新站在家门前，江默槐游离的魂才回来，提起手里拿的东西，不受控制的狂笑了起来，他不敢笑的太放肆，怕小姑娘听见。直到平复了心情才进去。

这绝对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让自己难忘的一件事了。

敲响小姑娘的房门，“东西我放卫生间了。”他怕小姑娘害羞，说完回屋了。

沐语桐在房间里听见脚步声逐渐消失，磨磨蹭蹭的出了房门，此时也不着急了，她一想到刚刚办的蠢事，就抓狂。

早上她起来的时候，江默槐已经准备好了早餐，一见她出来就若无其事地喊她吃早餐，她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

沐语桐见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笑脸，坦然在桌子前坐了下来。

那件事就和没发生一样，两人各自吃着各自的，回到了以前友好的兄妹关系。

沐阳不久后也知道了江默槐要复读一年的事情，只是告诉他，你自己心里的谱没乱就好，算是支持的。

江默槐找了一份工，没有浪费着大好的时光。

沐语桐在家里通过网上学习了一些画画的方法，她是有基础的，还预习了高一的课程，有时做做家务，假期就过半了。

今天江默槐没有去打工，来到了墓园，这一天是奶奶一周年纪念日，他来陪奶奶说会儿话。

他带了一些奶奶爱吃的酥口小饼，奶奶爱喝的茶。

没着急着把东西打开，拿出一块布，“奶奶，您可别馋，我先将您的牌给您擦擦，这样才舒坦。”

仔仔细细的给擦了一遍，头上已经落了汗珠，此时正是太阳毒热的八月。

江默槐就坐在奶奶面前，看着照片中慈祥的笑容，“奶奶，您说您也不晚点走，我现在成年了，也只能在这里给你说。你说了，不到忌日，不让我来看你，真是个固执地小老太。”

“我准备在嘉安高中再读一年，因为我喜欢上一个姑娘，你说过，一直想要看看我女朋友，不过现在你还是看不到，我还没追上呢。”他抬手摸摸奶奶的脸庞，“姑娘还小呢，你还要等几年，不过她跑不了，我看着呢。”

“这还要感谢您，您生前就把好的都留给我了，走了之后还带给我一个惊喜，您倒是把您都压榨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