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二节 商族小亚子费仲

1个月前 作者: 石阶
第三章第二节 商族小亚子费仲

第二节 商族小亚子费仲

黎明前的天还是黑压压的存在,万物都在安睡,整个王城北宫只有伯邑考的寝殿外还点燃着明亮的灯火,一个名叫申非的小子御跪坐在软垫上,面前放着一个大托盘,托盘里面摆放着青盐、柳枝、水盏等洗漱的物品,显然是在等公子伯邑考起床。

申非是伯邑考最信赖的小子御之一,他不但随时都以武士的身份担任着伯邑考的保镖,同时还是帮助伯邑考处理文书的随身秘书,更是照顾伯邑考衣食起居的贴身侍从。这样文武全能的申非,幼年的经历却十分悲惨,他原本是东夷申族族长的嫡孙,六岁以前过着富庶而安详的生活,他因为在五岁的时候学会了商族的文字而被族人认为是天才。可惜,在他六岁的那年夏天,商族的军队洗劫了他的部落,把所有没有在抵抗中被杀死的人押往朝歌。也算是不幸中的幸运,申非因为认识文字而避免了成为人牲的命运,被安排在天子王城西侧的虞坊从事书写工作。虞坊里生活的都是被商族灭亡的部族里有一技之长的人,在那里申非认识了一个同样被灭族的东夷人姐姐:有莘姒。

有莘姒年长申非十岁,当时正是貌美如花的年华,可是死亡的阴影却时时刻刻在围绕着她:天子经常从虞坊挑选年轻貌美的女子充实后宫供自己和商族的贵胄淫乐,被选走的女子往往等来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在供淫乐的时候被虐杀致死,有身体强健的能撑过几天,最终也会被天子和贵胄下令做成菜羹被分食,只有容貌一般的女子才能以最低等的奴隶的身份干最粗重的劳动来勉强苟延残喘。

申非因为从事书写工作的便利,每次都把有莘姒的资料放在被遴选的最下层,从而让有莘姒避免了被选中的命运,有莘姒也为这个小弟弟缝衣补食,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在这悲苦的世界里互为亲人,相依为命。

只要活着,命运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帝乙天子为了赏赐西方伯周昌代替天子攻击人方取得大胜的赫赫战功,要给予周昌赐婚王室之女的无上荣耀。可是商族的王室之女实行的是严格的内婚制度(类似古埃及的堂哥娶堂妹,以维持法老家族血统的纯洁性),所以为了兑现给周族的承诺,只能从女奴隶中选择才情出众的女子给予王女身份进行远嫁。申非从天子发布的大诰中得到了这个消息,就借着自己工作的便利,将有莘姒放到了备选名单之中,把自己的资料也放入随嫁周族的书吏工匠一栏。苦心人天不负,这对没有血缘的姐弟最终都如愿以偿的来到周族。

周昌迎娶有莘姒之后,并没有对这位从朝歌来的王女有丝毫的芥蒂,就是对随嫁过来的书吏工匠也都以诚相待,对像申非这样的小孩子还聘请老师教授文采武艺,成年之后如果大试合格还会给予国人(平民)身份,从此脱离奴隶阶层。可以这么说,申非今天有的一切都是文王和周族给予的,他对于文王和有莘姒夫妻的感情,远远不止是忠诚,更像是亲人。对于伯邑考,申非是看着这个公子从襁褓中的婴儿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他不止一次向苍天祈祷,愿这个仁德而聪慧的孩子成为西原诸部的方伯,并甘愿为此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昨天中午的文王大宴宾客之后,伯邑考的神情就充满了不安和担忧。申非想问一下原因,却又发现文王带着三个儿子一头扎进了太庙,还把所有的卫士和奴仆安置在院墙之外,直到夜已三更才从太庙里出来。出门后伯邑考只对着申非说了一句话:“明天黎明之前,叫醒我,去拜访天子驿使攸侯乙。”,而后就一言不发的坐进了卧车。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在这个风云际会的关口,公子要去干什么呢?申非不住的这样问自己。

正当申非在发愣的时候,寝殿内传来声响,伯邑考已经醒来了。伯邑考总是那么自律,每天不等仆人叫起自己就会先醒过来,对此,申非早已经习以为常。申非连忙打开门,将早已预备好的洗漱之物送进寝殿,由陪侍的掌殿女官伺候伯邑考梳洗用餐。等到天光放亮,伯邑考迈出了寝殿的大门,对着早已经等候多时的申非说:“出发吧,赶车不必太快,路上我有话问你。”而后坐上了一辆小轮的羊车向南宫大门驶去,申非则陪伴在羊车左右亦步亦趋的紧紧跟随。

“申大哥,你觉得攸侯乙是个怎么样的人?”四下无人的时候伯邑考总是称呼申非为大哥,这次伯邑考依然这么询问这个伴随着自己成长的壮年人。“贪财、好色、不知廉耻,但却一心一意的维护大邑商和天子的尊严,虽然傲慢但是也不敢假传圣旨的肆意妄为。”申非同以往一样,回答的干练而坚定。伯邑考听完申非的话后想了想:“那你怎么看和攸侯乙一起来的那个御夫,他马车驾驭的怎么样?你们驾车人平时都有联系吗?他喜欢些什么东西?”,申非听完伯邑考的问题心里一惊的想:既是是天子的驿使,公子只不过就问了一句;这个御夫公子却问了四个问题,我要好好想想,千万不要遗漏了什么,让公子有失判断。

伯邑考发现申非听到问话后默不作声,就没有打扰申非,他知道这个时候申非的大脑一定在高速运转,稍等一会之后,他就会得到申非对问题十分全面的回答。果不其然,等到羊车快到南宫侧墙的时候申非开始说:“公子问起的这个御夫,我只是在安排驿使进入南宫东殿休息的时候打过交道。这个人不怎么爱说话,对我自称叫“仲”,但是在他的身上有两块玉牌,一个有玄鸟的图案的玉牌表示他应该是王族,另一个玉牌很简单只有一片云纹,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上面刻着一个“费”字。这个人很有力量,我和他同时从车上拿起一个牛皮袋,在我还没有发力的瞬间,牛皮袋就到了他的手里,由此可见,他的武艺至少在我之上。他的眼睛很明亮,在看交接文书的时候说几句不多的话,却每句话都问在关键点上,这说明他不但识文断字,同时还有很长久的处理经验。没听说他有什么爱好,攸侯乙住在东殿之后几乎是日夜宣淫、丑态毕露,但是这个人却每天都在东殿擦拭他的盔甲和武器,从不提过分要求。哦,对了,他特别喜欢他的弓,我注意过样式,绝对不是商族军队统一使用的弓。”。

伯邑考看着申非全神贯注的在回忆、分析着关于这个御夫的点点滴滴,自己也沉思了起来。半晌过后,伯邑考自言自语的说:“难道是他?这说明天子对我周族早有防备呀。”紧接着伯邑考对申非说到:“去武库,用我的印信把太康弓取来!”。申非又吃了一惊:“公子,太康弓可是东夷人进献的至宝,怎么能······?”还没有等申非的话说完,伯邑考就拦下了申非的话:“如果能结交这个人,一把太康弓恐怕都太轻了,你不要问了,快去,我在这里等你。”申非不敢再问,连忙向武库奔去。

伯邑考在南宫东殿外等来了拿着太康弓的申非,两个人一起迈入了东殿的大门。伯邑考一进入东殿的正堂就感觉空气中似乎充满了粉红色的味道,伯邑考绕过正堂来到攸侯乙住的寝室,立刻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不堪听闻的靡靡之音。伯邑考扒着窗户一看,攸侯乙大早上就光溜溜的搂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在奋力拼杀,片刻之后,攸侯乙大叫一声,然后像一只抽了筋的蛤蟆一样趴在少女的身上一动不动了。伯邑考这才用手指轻轻敲打窗户,开口询问:“攸侯乙大人,今早气色可好?周考前来拜访。”。寝室里面半天才传出攸侯乙的回话:“伯邑考公子早来了吧,估计都看了半天了,要不要一起进来乐一乐。早上来一次提神醒脑的运动。”话中显然有调笑的寓意。伯邑考听完“咵~~”的一推门就进了寝殿,看见了赤身裸体的攸侯乙。攸侯乙没有丝毫的尴尬,只是笑咪咪的说:“考公子,我可是对你坦诚相见了。”伯邑考看着攸侯乙和两个姑娘也色迷迷的回答:“大人盛情相邀,周考哪敢相拒。”随后两个人哈哈大笑,像极了两个在街头对着美女吹口哨的下流坯子。

两个人逐渐收住了笑声,攸侯乙拍了拍两个少女的屁股说:“下去穿好衣服,我有事要和考公子说。”随即两个姑娘轻轻的退到了殿外。攸侯乙先开口:“考公子大早上来见我不是只为了看活春 宫吧?”。伯邑考猥琐的一笑:“大人的活春 宫也不好看,我是来问问大人,看看要不要送一批活春 宫过来。”攸侯乙更加猥琐的回答:“那就明天送两个个子小的过来,不瞒兄弟你说,这个子高的,欸~,实在是有点费劲啊。”说罢,寝室里爆发出更加猥琐的笑声。

笑声过后,伯邑考出门拉着还赤身裸体的攸侯乙的手说:“大人只要又需要,都可以和周考明言,我们是好兄弟嘛,就是希望大人回朝歌之后,把父亲和我的心意带给尤浑大人,仓亚大人掌管天子的府库和各地的贡赋,辛苦异常,我们只希望仓亚大人可以体谅我周族的不易,多少照顾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正如公子所言,我们是好兄弟嘛,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攸侯乙对伯邑考的要求大包大揽地应承了下来。伯邑考看到攸侯乙的表现,立刻深施一礼的回话说:“多谢大人深情厚谊,稍等片刻,个子小的少女马上送来。”言毕,对着两个刚穿好衣服的宫女命令道:“还不快进去,好好伺候大人。”。攸侯乙则是看着伯邑考放肆的淫笑,揽住了两个宫女,对着伯邑考很随意的挥了挥手,关上了寝殿的大门。

申非陪着伯邑考走出南宫东殿,有些气愤的说:“委屈公子了,竟然要对这种人渣低头行礼,还要做出一副同样无耻的样子。”,伯邑考听完倒没有在意:“为了周族和父亲的大业,没有什么是我不应该做的,申大哥,你也别往心里去。现在我们应该拜访天子真正的使者了,他住在哪里?”,申非一躬身手指东殿的一处偏院:“就在那里,公子请跟我来。”。

伯邑考跟着申非轻手轻脚的来到了偏院的门口,用非常中正的语音说:“周族公子伯邑考,参见天子作册小亚官费仲大人。如大人不弃,还望与伯邑考一见,以解伯邑考渴仰之思。”话音未落,里面就传来了一个洪亮刚直的声音:“公子对攸侯乙自称周考,对我却自称伯邑考,看来还是把我当外人了。也罢,毕竟我身份特殊,考公子你进来吧,从我来西岐的第一天就渴望和公子一晤”。话音一落,伯邑考回身从申非的怀里拿走太康弓,对着申非说:“警卫两边,不要让外人接近。除非我出来,否则不得询问。对擅自接近此地,警告不听者,斩!”申非连忙低头道:“公子放心,申非领命。”。

伯邑考抱着太康弓昂首迈进了偏院的大门。偏院里面只有东西两侧有两间小房子,在两间房子中间有一套石头制作桌榻,说是桌榻其实简陋至极,还不若说是一高两低的三块石头而已。有一个身穿月白色袍服的汉子坐在一块低石头上,指着对面的另外一块低石头,笑眯眯的对着伯邑考说了一声“请~”。

伯邑考看着这个汉子并没有坐在他的对面,而是一鞠躬双手献上带来的弓说:“久闻费仲大人喜欢射猎,箭法无双,今天特意献上我族寻来的至宝夏帝太康弓,希望大人喜欢。”。费仲听到伯邑考的礼物竟然是夏帝太康弓,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赶忙接过来仔细查看。少顷,费仲把弓还给了伯邑考说:“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伯邑考再次鞠躬询问费仲:“还请大人明示!”。

费仲叹了口气,有些贪恋却更坚决的回答:“夏后氏太康,身为天下帝王,却不知处理政务,每日游猎。以至于被东夷后羿带领神射手部队占领国都。而后四十年,天下没有君主,各方混战,直到少康复国,才得到安宁。从后羿占领夏后氏的国都起,夏帝太康弓就作为东夷至宝被封在了龙山的府库中,平常根本不能得见。今天,这把弓竟然出现在了西岐,更被公子你拿给了我,这还不能说明你们西岐周族早就已经和东夷人串联在一起,对抗天子和大邑商吗?这样礼物,我身为天子的作册小亚,怎么可以拿回去?是向天子宣扬你们的不忠吗?”这番话里充满了严厉和责问。

伯邑考听到这番话倒是没有丝毫的惊慌,反而比进门时更沉住了气的回答:“恰恰相反,这正是证明我周族对天子忠贞不二。”,这次轮到费仲纳闷了,他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最后轻声的问伯邑考:“还请公子明言,最好能自圆其说,强词夺理我是不会接受的。”。

伯邑考抬手喝了一盏水,开始用不急不慢的声音说:“如大人所想,这把弓的确是东夷为了结交我族而进献的礼物。依照商族各诸侯之间的礼仪,我族不可以未经天子允许就私自接受东夷馈赠,可东夷人当时也是天子的诸侯,我族也不能当众拒绝。所以,父王是代替天子收下的夏帝太康弓,而为了平等对待东夷,我族也回赠给了古公亶父所铸造饕餮云纹方鼎,所以此物并不能证明我族对天子不忠,和东夷串联共谋不轨。关于此次互赠礼物的文书,我稍后送来。大人身为主管天子监察天下的情报主官,应当可以理解我族的难处”。

费仲不屑的说:“好一张利嘴,东夷人反了,我也不能查证这封文书的真伪。更有甚者,如果我表示不知道东夷和你们周族有这么一场礼物交换,那我在天子面前就是严重的失职,怕我忘了这一点,公子最后还提醒我:自己是监察天下的情报主官。呵呵呵,我对公子真是刮目相看,不过想用这么一件重宝来让我替你们圆谎,公子你还是别天真了”。

伯邑考看着费仲脸上不屑的表情,毕恭毕敬的回答:“大人言重了,伯邑考岂敢在大人面前作伪。不过天子向来倚重大人,这把弓就算献给天子,依照天子豪爽的性格,多半也会把弓赏赐给大人。到时候,大人承情的是天子的恩赐,而我周族与大人可没有半分的牵连。所以,何来大人替我们圆谎一说呢?大人只要依据事实禀奏天子,我等就感激不尽”。

听完伯邑考的话,费仲的脸色从青变红,又从红变白,直到最后变成正常的脸色才开口说:“公子言重了,我费仲只不过是天子身边的一条狗而已。本来,我只是费地的一个小官吏,只不过凭借出色的情报能力,为天子所看重,才被赐予王室出身,定名“子费仲”。当今天子对我天高地厚之恩,我万死也难以报答,怎么还敢觊觎各方的宝物?如今公子看重我,给我夏帝太康弓,甚至连说辞都想好,充分证明起码在当下周族还没有想要和东夷人一样造反。既然如此,我在这里一定要问一句真话:周族到底希望做到那一步?这个问题公子就不要打马虎眼了,我商族从先祖王亥的时候起,为追求天下利益分差、壮大我族贸易就设立了族长作册一职,到今天已经一千多年了。作册所搜集、记录的天下情报文档可谓是精细至极,为此而派出的人员更是遍布天南海北。公子此时再说假话,可就让费仲看不起了”。

伯邑考听到费仲的这番话,抬步走到费仲对面的石头前款款落座,而后给自己和费仲各倒了一盏水,才仔细的说:“大人问题的答案也是我们想要报告给天子话。我们周族是天子最忠心的奴仆,在西原所有的部族里只有我们因为替天子征讨,从而身上沾满了西原几乎所有部族的鲜血。其他各族对我们恨之入骨,天天想要取代我们的地位,对此大人您不会不知情吧?”,伯邑考说完这句话看着费仲,直到费仲点了点头才继续说:“所以天子才是我族真正的依靠,我们怎么会反对天子呢?只是西原部族野蛮成性,稍有不满就会反抗,他们今天不造反明天也会造反,我们周族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日日夜夜提防着西原六十几个部族不发生一点点反抗,大人您说是不是呢?”。

费仲听到这里,出了一口气:“所以,你们就希望自己打起反对天子的旗号,从而把西原的部族聚拢到自己身边,以便于随时监控。因为在西原只要反对天子就一定要站在你们这一边,如果谁敢效仿你们自立为王,立刻就会被天子和你们一起攻杀。是这样吗?”;“不是,我们不反对天子,我们只是希望天子承认周族对西原的领导地位,再加上承认我父亲自立为王的身份。对于这一点,父王在给天子的奏章中明确的表了态。我们依然是天子最忠心奴仆。”伯邑考再一次纠正了费仲的说法。

费仲看着伯邑考炯炯有神的眼睛,再次叹了口气说:“好吧,这的确可以解释周族现在所做的一切。反正从武乙天子开始,你们就是天子在西原的代理人,事实上早已经割据一方,称不称王,只是天子给不给面子而已。当今天子英明神武,只要对大邑商有利,当今天子也许会愿意给你们一个封号。不过,我要再次提醒公子,和平很珍贵,不要做的比你们所说的更多,一旦天子的底线被触碰,王师必来,西岐又将重新沦为战火中的瓦砾,我相信,公子一定不愿意见到这一天”。

伯邑考听到“西岐又将重新沦为战火中的瓦砾”这一句话,脸上明显的一抽搐,进而低下了自己的头恭敬地对费仲说:“大人放心,对此我族心知肚明,今年的贡品、赋税一定保质保量的准时运送到朝歌”。费仲看着不敢把头抬起来的伯邑考,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来的时候碰上个族长叫大壬虎,我很喜欢,就借着天子给我的空白文书,给他封了个官,现在他已经是壬原的壬侯了,公子以后可要多多照顾于他呀。”伯邑考听到这里,心里猛然一哆嗦,然后强忍着吃惊和愤怒再次对费仲施礼说:“明白了,大人放心,伯邑考告辞。”然后转身急速向院门外走去。

费仲则有些戏谑的看着伯邑考离去,直到伯邑考关上院门,门外传来飞奔的脚步声,费仲才自言自语的说到:“伯邑考,你的确很优秀,没有对手的人生是寂寞的,你可不要死的太早呀,我还等着和你针锋相对的那一天呢。”说完,抬手拿起伯邑考给他倒满的那盏清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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