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呼吸不稳

这日晌午，墨厌靠在光秃秃的老树下，正愁主子昨晚干脆开始绝食不知该如何是好，不料清净了多日的院门忽然有人敲门。

他眼睛一亮嗖地冲过去手忙脚乱开了门，不料来人竟是满脸病态摇摇欲坠的苏来香，不是邬涤。

“公子，请恕我冒昧打扰，请问邬公子在这里吗？”苏来香在婢女搀扶下虚弱询问，眼底有着迫切的期待。

“不在！谁知道他这几日又死哪里去鬼混了！”墨厌满心怨愤，扫见那婢女比他还怨愤瞪着他，“你瞪爷做甚！当心爷戳瞎你的眼！”都什么玩意儿！爷烦着呢！

“邬公子没说去哪里吗？”苏来香追根问底不肯罢休。

“说了不知道！”墨厌当然不会透露邬涤说去给主子配制解药。他可是知道邬涤逼问苏来香解蛊……“你是不是知道邬涤去了哪里？！”墨厌脑袋忽然转过弯来焦急反问。

“……”苏来香看出墨厌是真不知道邬涤下落，便不再多言转身就走。她想，原来，邬涤没有告诉他们解蛊一事。他是不想让五皇子担心吧？原来，他对五皇子如此……

“哎！问你们话呢！”墨厌气得跳脚，要不是担心主子，他非得追上去撬开她们的嘴！把他胃口吊足就走，太缺德了！

午后，墨厌在小灶房里绞尽脑汁努力学着邬涤的做法为主子做饭，不料又有人敲门。他丢下菜刀又冲了出去开门。

“请问我家二公子在吗？”来人是将军府总管事的，墨厌认得。

“邬涤出去办事已有几日未回来。您请进。”墨厌失望却不失礼数。

“那老夫就不进去了，有劳公子若是见到我家二公子，就告诉他我家夫人十分挂念他，希望二公子能抽空回去陪我家夫人吃顿饭。”陈伯恳请。

“老伯放心，邬涤一回来我就转告他。”墨厌认真应下。

“那就有劳公子了。”陈伯往院子里看了看，眼底是浓浓的担忧之色，最终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墨厌关好院门又返回灶房做饭，“该死的邬涤到底死哪里去了！为何这么多人都找不到！难不成变成神仙飞……”他抱怨的话没了下音，因为听见了屋门有响动？

他嗖地冲出来看到又不是邬涤，但不敢失望，“主子，您怎么出来了？”穿如此单薄，再受凉了岂不是雪上加霜，可让他怎么活啊。

墨厌立即关紧屋门，跑去邬涤放衣裳的橱柜里翻出一件暗色披风，急忙过来给主子系上，又忙着打理旺炉火。

“主子，那苏来香，还有将军府管事的上门来找邬涤。看样子他们都不知道邬涤的下落。不就是配制解药吗？难不成还需要穿天遁地不成？都不好好交代清楚就一走了之，这能是人做的事？”墨厌积怨多日完全管不住嘴贱。

褚江拓面无血色低眸静静地看着身上的披风，良久后用手反复摸索着布料的褶皱，眼底蒙着一层化不开的执拗。

墨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做好了腌猪肉炒菜干，“主子，这是邬涤之前教会属下的，您快尝尝看属下是不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心底不停祈祷，求主子一定要吃，要不然他实在担心主子撑不到邬涤死回来。

望着那盘卖相很差的菜肴目光恍惚了片刻，褚江拓葱白透明的手指接过墨厌递过来的筷子，在某人万分期待的目光下夹起一小块肉片放嘴里，咀嚼了几下艰难咽下，然后搁下筷子耷拉着眼皮不再有动作。

“主子，很难吃吗？”墨厌心碎更心急，“您就凑合吃些吧，要不然邬涤回来见您饿坏了身子，他定会发脾气。再说，您保重好了身子，也许邬涤解毒会更容易些。”他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可是，他家主子听不见似的，虚弱无力地站起来走了。急得墨厌望着那一盘菜肴气红了眼：邬涤，有种你给爷马上死回来！看爷不掐死你这个祸害！

或许，邬涤真是听到了墨厌内心的呼唤。这日夜里，她还真的回来了。

墨厌守在外屋小心听着里屋的呼吸声节奏，他怕主子饿晕了……突然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像……有人落地的声音，然后，再没了动静，但他凝神就能听出细微的呼吸声。有刺客？！

墨厌心下一紧，主子如此状况万不能有个闪失。他拿起长剑放轻动作挪到门后，屏息全神戒备。心里祈祷主子切不可有所动作才好。

似乎院里的人很有耐性，良久不见有动静靠近。墨厌被磨得烦躁又愤恨，更拿不准是哪路魔鬼。

“咳咳咳。”突然里屋传出一阵咳嗽声，墨厌来不及头疼就听见院里来人果然有了动静，来了！来了！他紧握长剑随时准备出击。岂料那人来到门前又没了动静。

有种你倒是开门死进来啊！若不是为了主子能不动就不动，墨厌早就冲出去砍人了。哪有耐心跟他耗。

听着有些沉的呼吸声，墨厌不禁蹙眉，这不该是武功高强之人应有的……“赶车的……”猛然听见熟悉的称呼，墨厌浑身一颤竟然红了眼眶。

唰！打开房门就气愤的怒吼道，“邬涤！你还知道死回来啊！啊？！你干脆死求算了！还回来作甚！”愤怒的口水喷了门口之人满脸。

邬涤顿了顿没说话，推开挡路的某人不紧不慢进来直接去了里屋。

墨厌回头盯着邬涤的背影……怎么感觉怪怪的，推他那一下有气无力？！他的呼吸不稳有些沉？难道受伤了？！……

褚江拓听见邬涤回来了，第一时间转身背对门口。所以邬涤走进来在昏暗中看到的就是他固执的后脑勺。

来到榻边站稳，邬涤伸手要为他诊脉，却被他负气避开。她没力气坚持在榻边缓缓坐下。见墨厌跟进来就要掌灯。

“不用掌灯。”邬涤阻止，“把炉火弄旺一些。”这回，二人都听出了她的异常。

“邬涤，你咋变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怂样儿了？遭遇敌手被揍了？”墨厌靠近邬涤想看清楚他的面色，或者身上可有伤处。

邬涤沉默了一瞬回应，“就是胃病又犯了，几日没吃饭。”事先找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