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多加小心

1个月前 作者: 吃素的
第269章 多加小心

“娘亲……”邬涤想安慰却无从开口,因为自己是罪魁祸首,每次回来都扰得家里不得安宁。

“是我宠坏了她,别理她,吃饭吧。”梁齐眉缓和了情绪望着面色难掩愧疚的邬涤,她觉得心疼。不论如何,她是她的娘亲,这世间最该疼爱她的人。

邬涤递了筷子,“娘亲,您的风寒不能掉以轻心,这个药您每日早晚各服一粒。”将一直握在手心的小药瓶搁到桌上。

梁齐眉盯着那瓶药面色复杂良久不语。

“娘亲,您放心,这个药很管用的,大……五皇子经常会服用,无不良作用。”以为娘亲信不过她那点儿岐黄之术。

“医术也是老道长传授你的吧。”梁齐眉明知故问的话邬涤听不懂,“老道长对你有心了。”视如己出。

“嗯,臭老道除了懒得做饭之外,其他方面对孩儿都很好。”邬涤佯装没心没肺接话。

“他……他与皇帝有过节,你不要在皇帝面前提起你师傅。”梁齐眉语重心长嘱咐,紧凝的眉心泄露了她深深的担忧。

“哦,孩儿记下了。您尝尝这个。”邬涤语气轻松答应,心却沉得让人惶恐。

梁齐眉夹起孩子的心意放嘴里却形同嚼蜡,“你爹他们……眼下边境情势紧张,事急从权难免不按规矩行事,皇上那边若有什么说法,你能避着就不要强出头,先顾好自身安危,朝局大事等你爹爹回来自会解决,你避让着些切记不要参和。”压在心底沉重的心事使得她这段时间寝食难安。

“……嗯,我知道了娘亲,您就别操心这些了,孩儿精明着呢,决不会把自己命搭进去。您就放宽心吧。”笑得没心没肺,说得十分轻松。

她知道,娘亲如此反复提醒嘱咐她同一件事,那就是天将要塌的大事。

饭后,邬涤送梁齐眉回屋歇息后,路过听到邬曦儿院子里仍旧不安宁,她驻足良久,有心进去做点什么,最终放弃这个念头。因为她很清楚,不论她说什么,邬曦儿都觉得她假惺惺。

梁齐眉望着邬涤犹豫的背影满眼复杂与心疼,直到邬涤抬脚去了自己的院子,她不禁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夫人,二公子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命苦。”陈伯眼底都是怜悯。

“是啊,老陈,这孩子注定命苦。”梁齐眉无奈又心疼,“她估计又要离开,老陈,你去打包两件厚实的新衣裳给她带着。”面黄肌瘦的让人揪心。

“是,夫人。起风了,外面冷,您进屋歇息吧。”陈伯饱经风霜的脸上是真挚的关怀。

谢垕为了见邬涤安全起见,总算舍得脱去了那身绿皮,换了一身粗布青衣,穿了一双最便宜的布鞋,躲在大将军府外远远地等着邬涤出来。

等到申时一刻,才盼到邬涤挎着包袱出门。谢垕怕引起人注意仍旧远远跟着,直到进入热闹的长街,他才内心激动地靠近她。

不料他还没来得及伸手拍到邬涤肩膀,就觉一阵杀气袭来,他下意识朝邬涤扑过去,肩头撞上她转手逼来的长笛来不及躲避,抱着她就地一滚险些避开致命的剑锋,在接踵而至的剑雨中,他搂紧她飞身而起踩着屋顶掠过惊慌逃窜的人群,几翻飞跃后躲进一家酒楼后院。

“你何时变得如此迟钝了?”谢垕忽略肩头的麻痛先开口吐槽她,惊见她紧抿着嘴唇面色惨白布满冷汗,他吓坏了。

“邬涤?是方才伤到哪里了吗?!”刚刚分明将她护得很好,眼下却失了自信。

按着心口缓过了一阵痛楚,邬涤稳了稳气息敷衍,“犯胃病,无碍。”抬起无力的手臂擦了擦冷汗,。

“你跟着我作甚?生怕惹不出祸事吗?”实在没力气骂他。见他难得穿着不再是那身惹眼的孔雀绿,邬涤的情绪松懈不少。

“这几日饿着了?”怎会犯胃病?还是……那铜牌又作怪了?谢垕眉头紧拧满目担忧,“正好陪我吃顿饭。”谢垕扶着她手臂要走,却被推开。

听了听四周的动静,邬涤的深忧越缠越紧,暗潮汹涌酝酿如此之久,京城怕是必会出大事,“你尽早离京,不得再耽搁。”语气坚决得让人心…伤。

“我……”谢垕还想找借口逗留,被邬涤无情打断,“要么你立刻走,要么你我绝交。”决然的态度使得气愤凝固良久。

望着她惨白冷绝的容颜,谢垕抓了两把窒闷难忍的心口,“好,我这就走,你……你放心吧,我定不会惹事连累你的。”永远不会。只是说完这话,心像被挖走一样,胸腔内空荡荡的满目空茫。

“我……”邬涤按了下心口想解释,又觉得事实如此,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也不该拖泥带水。

“那就早些动身吧。”邬涤不再看他那张神情复杂难辨的脸,“他日得闲了,我会去西南看望我爹爹与大哥……说不准顺便还能去狼嵇串个门。”她本不是无情人,奈何情势所迫,皇帝对她起了杀心,定会盯着她找窟窿生蛆,她不能冒连累亲人们的险。

“……好,邬涤,我等你来狼嵇。”谢垕向来邪气的面目此刻充满隐痛与不舍,“你可记得一定要来找我……不要忘记那簪子。”说完红了眼眶,忽然一把紧紧抱住邬涤,将所有不舍都哽咽吞下。

邬涤懵了片刻,努力压下复杂的心绪刚要推开他,他却先一步松开了她,“你回吧,我看着你回宅邸后就离开。”不放心她独自一个人。

看清他勉强难看的笑容,邬涤没反对,从怀里掏出两瓶药塞给他,“路上多加小心。”便转身顺着墙根轻步而去。

谢垕攥紧染着她体温的药瓶顾不来多想,便拉开一定距离隐身护送她平安回去。

望着邬涤头也不回地翻墙进了宅院,谢垕紧握着药瓶再度被心酸熏红了眼眶。自从她离开狼嵇,他的心失去了守望的意义,活着没了方向,折磨得他颓废躺尸了很久。

直到他义无反顾决定出发来京城找她,他便顷刻间满血复活,他想见她,那么强烈,谁也无法阻挠……

可眼下又被迫别离在即……可他完全不怨她,她的无奈他深懂。他会等她去狼嵇,若等不到,他还会再来寻她。

一咬牙将全部不舍统统留在身后,转过身的那一刻,酸楚的泪珠滑落在清冷的泥土里。他若是会料到,与她这一别犹如隔世相离,纵然是万劫不复的劫数也不能逼他丢下她独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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