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在哪？

第25章 你，在哪？

音乐厅内音乐的声音为之一滞，秦弦的手也不由得停下。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陈秋，目光中充斥着不解。

等下，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就停止了？

自己演奏的那么舒服，什么都不用想，跟着陈秋的步伐走就行了。

干嘛要突然停下来啊？

秦弦看向陈秋，他张了张嘴巴，刚想问什么，却没有想到陈秋却直接开口问道。

“你在拉什么？”

“嗯？”

陈秋看着秦弦，表情逐渐变得有些失望。

可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陈秋居然一点点都不接受。

在刚刚的那么一小段音乐之中，秦弦的音色几乎都要黏在钢琴之上，跟着钢琴走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秦弦居然这样。

“下次？”

这个不是交响乐。

陈秋就这么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秦弦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陈秋居然这样直接问他，之前消散去大半的丧气又重新凝聚。

“我在拉，我在……”

秦弦没有说话，他只是变得越来越沮丧，也越来越丧。

果然，自己还是不太适合古典音乐这条道路。

陈秋看着秦弦，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秦弦的实力那么强，为什么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

秦弦连忙点头，快速将自己周围的东西收拾了起来，准备离开。

“门，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啊？”

“你回答我，你对于这一首作品的想法，究竟是什么？你到底在拉，什么东西？”

“我知道是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

总不能说我在迎合你，你为什么还不高兴？

他只能低着头，表达着自己的抗拒。

是此时此刻，一对一的指挥，不是他低着头就能蒙混过关混过去的存在。

现在他说他不当首席了，那么也行，陈秋也同意。

“那么我们演奏的是什么？”

“是协奏曲，小提琴协奏曲……”

果然，古典音乐就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个……我们下次合奏是什么时候？”

“不，不远，我走路就可以直接到。”

他全部都很认真地完成，去尽力迎合其他人的想法，让他们满意。

他略显弱气地开口道。

他不知道。

秦弦被陈秋问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目光习惯地地底下，想要依靠着低头逃过一劫。

他知道如何去跟着乐团。

“跟着我？我们演奏的，是交响曲吗？”

首席可以跟着指挥走，但是首席必须要有自己的东西在里面。

换句话说，如果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就基本上完全没有办法去演奏。

但是陈秋一开始是想要他担任首席的。

“我在，按照你给的感觉去演奏。”

甚至所有的事情他都是打算做完后再放弃。

秦弦的实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是乐团里面的角色成员，其实倒也还好。

“我在……跟着你？”

他将钢琴合起，对着秦弦开口道。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可是在离开前，他看向陈秋，开口问道。

陈秋没有任何犹豫地直接打断了秦弦的话，他皱着眉头对着秦弦问道：“我问的是，你，你在拉‘什么’，重点是什么？是伱拉的门德尔松e小调小提琴协奏曲的内容，而不是他的名字！”

“我有个问题，是我给你伴奏，还是你给我伴奏？”

秦弦抬起头想看陈秋，可是看着陈秋无比认真的视线，他就感觉自己身上仿佛在被灼烧一半，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点的力气。

明明自己那么努力地去迎合其他人，不去给其他人添麻烦。

陈秋表情无比严肃地开口问道：“你在哪？”

“你在按照我给的感觉，那么你的呢？”

明明从他的音乐之中可以听出，他绝对是一个足以堪当大任的人。

这个是协奏曲。

他的未来并不应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角色乐手，在乐队里面担任默默无闻的角色。

可为什么，陈秋却完全不认可自己？

甚至还反问他，他到底在拉什么？

自己在音乐之中都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居然还在问自己在拉什么？

秦弦是真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去回答。

毕竟他之前上课也是这样的，出现问题就低头，就不吭声。

陈秋看着秦弦，而秦弦则是看着地面。

可是这个人，陈秋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居然是一个纯粹依附类型的演奏者。

他的眼帘不由得低垂，低声道。

刚刚的演奏他很舒服，他能很轻松地去迎合陈秋。

他的个人色彩除了丧气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点点他自己的东西在里面。

那么他必然知道，如何去带领乐团，统领一整个声部。

“……”

“不是……”

“你是打算让我去考试，还是你自己去考试？”

听到陈秋开口，秦弦立刻松了一口气，连忙接道：“不用帮忙叫车的。”

不管是陈秋的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又或者是老师给他的门德尔松e小调协奏曲，再或者是学校里考试的科目。

这个是小提琴协奏曲！

陈秋看向面前的秦弦，表情无比认真地开口问道。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他的演奏太依赖他人了。

“我再问你一次，你，在哪？”

不当首席，那么最起码得要当一个带节奏的人吧？

秦弦的基本功应该是所有人之中最扎实的，他来带节奏其实是乐团里面最合适的。

“那么你为什么跟着我演奏？”

“嗯，行，那么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小心点，我就不送你了。”

“行了，今天的合奏到这边就结束吧，你先回去，你住的地方距离这边远吗？要我帮你叫车吗？”

“好，好的。”

头顶上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身上，却没有给予两人任何一点底的温暖。

“我，我在拉……”

这种人不适合独奏，他应该在乐团之中发光发热。

陈秋盯着头越来越低的秦弦，无比认真地缓缓开口道。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陈秋并不是他的老师，陈秋是指挥。

陈秋不太看着秦弦的表情，逐渐带了一丝丝失望，微微摇了摇头。

屋内的空气逐渐变得凝结。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更为诡异。

陈秋抬起头看向秦弦，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当然是你考试的时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