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回忆

“姐姐，那里好漂亮，我们过去。”五岁的小玉笑容灿烂，挥着胖胖的小手冲九岁的伊藤玉蓉说，然后不由分说地拉着伊藤玉蓉的手就往那边跑。

“慢点小玉，小心摔倒。”伊藤玉蓉一边跟着跑，一边担忧地说道。

“没关系，才不会呢！呵呵，姐姐，那边好漂亮，哈哈，好玩！”小玉没有放慢脚步，却回头安慰自己的姐姐。

画面一转，开满了野花的草坪上，两个小女孩牵着手欢快地玩耍，裙子上都沾了嫩草汁液，但是她们没有在意。小玉摘了一朵红花挥手，“姐姐，花漂亮，给姐姐戴上。”

“嗯，小玉给我戴上吧。”玉蓉蹲下来，笑容温柔，鼓励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嗯嗯！”小玉认真地点头，把手上的花用从自己头发上扯下来的发夹给别在玉蓉的耳际，“好了，好漂亮，真好看！”

玉蓉摸摸那朵有些歪歪斜斜的花，转身从地上也折起一朵同样的花，“来，姐姐也给小玉戴花。小玉最漂亮了，戴花也好看。”

“嗯，小玉也要花，也要漂亮。”小玉忙不迭地点头，大眼睛干净明亮，灿烂夺目。

夕阳西下，姐妹两恋恋不舍地离开，牵手踏上回家的路，对视，是两双同样明亮的眼睛。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一路樱花飘飞，粉色的花瓣翩翩起舞……

“姐姐，我饿了。”小玉嘟着嘴巴可怜巴巴地拉着玉蓉的衣服下摆，肚子饿了好难受。

“呢，吃糖，给。”玉蓉有些不舍，可是看着可怜的小玉，还是把自己的巧克力递给小玉，虽然她也饿了。

正要一口咬下去，小玉看着姐姐，突然停下，“姐姐，小玉不吃，姐姐吃。”

感动地看着小玉，玉蓉眼睛湿润了，“姐姐不饿，小玉吃就好了，不是饿了吗？”妈妈还不回来，她们都饿了。但是她是姐姐，不管怎样都要照顾好妈妹妹的。

“姐姐不吃，小玉也不吃。”小玉看着巧克力，吞吞口水，却还是坚持着。

“那好吧，我们一人一半。”拗不过妹妹，玉蓉最后到，拿过巧克力分成一大一小两半，把大的一半喂进小玉嘴里，自己吃小的一份。

“姐姐，今天的巧克力好像特别好吃。”吃完后，意犹未尽的小玉靠在姐姐身边，喃喃道。

“因为小玉饿了啊。”玉蓉拍拍妹妹的肩膀，相拥着等待父母归来。

……

“姐姐，秋千，荡秋千！”放学回来的玉蓉走进后院，就看见坐在秋千上向自己挥手的小玉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因为这个笑脸，在学校学习一天的疲劳和那些女生之间奇怪的人际关系和教室社交的不愉快似乎一下子就忘记了。她走过去，“好啊，小玉今天一个人在家里玩的开心吗？”

“嗯嗯！高兴，父亲给做了秋千，好好玩，姐姐也一起来玩啊。”小玉从秋千上跳下来，拉着玉蓉要重新坐上去一起玩。“小心点，小玉。”玉蓉有些担心地上前扶住要向前倒地的小玉，虽然是责备，却舍不得严厉。

“嗨嗨，我知道了。我很聪明，不会有事的，姐姐太小心了。”小玉满不在乎地说道，“姐姐一起玩，我要姐姐一起玩啊！”

“好，一起玩。”玉蓉总是妥协的那一个，因为自己的妹妹很固执，从小就很固执呢。可是，即使如此，却那么可爱，就应该是让人宠着让着才对的那一个。

……

“姐姐，你来接我的吗？”最后是她满身伤痕，带着虚弱的笑容伸手，对着黑暗，似乎看见了什么。

伊藤池蓉再次泪流地醒来，小玉，这些她全部都记得。从小被遗弃在医院被母亲抱回家收养，她就觉得那个小婴儿妹妹好可爱，第一眼看到她就笑了。蓝色的眼睛好像是水晶一样漂亮，还有滑滑的皮肤就好像是鸡蛋一样。

慢慢教她说话，走路，小玉说的第一个单词就是，姐姐，让她开心了一整个晚上，结果第二天没有去上学，因为起晚了。教她走路，一点一点的，歪歪扭扭到四处跑。她总是那么活泼，笑声就像是风中的铃铛一样，让人觉得心情很好很好，似乎什么烦恼都可以被风带走。

那么可爱的小玉，你现在在哪里呢？小玉，伊藤池蓉站在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看着外面的黑夜，这最后的黑夜，一点光明都没有，似乎什么都被淹没在黑暗之中了。小玉，她最可爱的妹妹，如今是不是就一直在这样的地方，看不到光明和未来？

这就是她全部的梦吗？没有恶魔，没有天使，没有天使，甚至没有一起长大的那几个少年。就只有一个，只有姐姐而已。恶魔有些疑惑的从朵拉的梦里出来，看着按照人类的医学判断来说，已经是植物人状态的朵拉。她的心里，装着的，真正在乎的，其实只有早早过世的姐姐，伊藤玉蓉而已。那个一早的幻觉之中，很讨厌的龙套人员，其实才是最在意的。

但是，怎么可以没有自己呢？恶魔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金色的长发温柔的在她的头四周散开，就像是一朵灿烂的太阳花。这样的精致的容貌，这么纯洁的灵魂，这么美味的身体。朵拉，我的朵拉，为什么你的梦境里居然没有我？即使如此，连恨都没有，完全没有我的存在吗？

“但是，你这个样子很好啊，朵拉。这个样子，你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任何存在，也不会被其他的牵引了注意力。这样的你，也不会被人想要带走你，你就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了。”他慢慢的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朵拉，就这样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哪里都去不了，这样子最好了。”

但是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好啊，朵拉，他的心里咆哮着。现在的你，不会笑，不会说话，不会在吃我做的甜品。你的眼睛，多么漂亮的眼睛，现在没有精神，没有神采，不可爱啊。朵拉，醒过来的话，你又想着要逃走是不是呢？朵拉，所以现在，让我怎么办呢？

那一天，他看着她最后冲他得意的笑，那么得意。因为终于自己也可以做一回主，决定自己的命运吗？可是，朵拉，你不可以的，你只能是我的，所以就算是死亡，也不可以选择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带走你，包括死神。从签订契约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再也不可能逃走了，死神也阻止不了的。

所以即使是，你的生命结束了，还是会如此，还是不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