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血海之战(战前)
“雷德温的舰队总算磨蹭着过来了。”铁民掠袭者“石手”兴奋说着,“西风,很对头。只可惜旧镇雷顿·海塔尔的儿子始终没从低语湾出来,可惜,可惜。”
“左手”卢卡斯·考德发出邪恶笑声:“淹神、风暴神、管他什么神,都被鸦眼用祭品喂得饱饱的,撑成个大胖子。”他有些悻悻然,“言语就像风,唯鲜血才有力量。我们他妈要早知道这个,早就恢复铁群岛的昔日荣光了!”
先民时期,铁种在铁群岛至高王的统治下势力范围向南延伸到青亭岛,向北延伸到熊岛,甚至河间地都是铁民统治的一部分,那时,铁群岛之王分为陆地的磐岩王和掌管海域的海盐王。
然而,随着铁群岛之王的实力逐渐衰落,他们最终丢失了青亭岛,被园丁王和高塔之王驱逐。到伊耿征服后,河间地更是直接被割离出去。
在攸伦身边,看到了他的诸多神奇魔法手段,他们的野心迅速膨胀。
更狂热的“红桨手”笑道:“昔日荣光?攸伦国王许诺我们将获得全世界!”
“褐牙”托沃德啐了口痰:“妈的,要知道往海里丢祭品就能换取一场又一场胜利,管他什么淹神、风暴神,老子早就这么办了!”
“不是鸦眼,咱们也不懂那些仪式!”
“所以说,选他为王就是选对了。”
在“皈依”攸伦后,这几个人是最狂热的铁种掠夺者,他们不在乎攸伦用什么手段获得胜利,也不在乎邪恶与否。他们只在乎胜利本身和战利品。
而攸伦已经向他们展示了实力。
“把他们带上来。”说着,褐牙招呼手下船员将一群宗教人士押到甲板。这些圣职者中,有七神的修士,有红神的祭司,有淹神的牧师,还有月咏者,东方的男巫.几乎各种宗教的圣职者都能在这里找到。
这些宗教人士有的断了腿,有的被挖出了眼睛,有的拔了舌头.他们遭受的折磨不尽相同,但共同点是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形销骨立,皮肤苍白,满身淤青,伤口开裂流脓。
西风吹拂下,这些人身上发出血腥和恶臭的味道。
船头船尾是攸伦国王的新旗帜:一颗瞳孔漆黑的血红眼珠,上方是两只乌鸦撑起来的铁冠。那颗红眼好似恶魔的眼睛。
攸伦说,淌着宗教鲜血的宗教人士的血液中存有力量。
攸伦穿着他的瓦钢铠甲站在甲板上,伸手感受风向,那颗独眼满意的带出一丝笑意。
“陛下,”褐牙说,“祭司们都带来了,您打算如何处置?”
“通通绑上船头。”铁群岛的国王发出命令,“我弟弟绑在我的宁静号上。你自己挑一个,剩下的让他们扔骰子分。一条船分一個。时间差不多了。”
船员们将国王的弟弟,淹神的牧师“湿发”伊伦用湿皮绳绑住,打了死结,浑身上下不留寸缕。
攸伦自始至终没有对自己的弟弟露出丝毫感情。他已经试过三次弑亲,多这一次又有何妨,这世界根本不存在神明的惩罚。在雇佣无面者杀死巴隆大王前,攸伦在很小的时候就弑杀过另外两个兄弟。
当时他很好奇会来降下弑亲惩戒的神明是什么样子,会以什么方式来找他,将他击倒。
攸伦杀的第一个兄弟是哈龙·葛雷乔伊,是父亲科伦·葛雷乔伊的第一个儿子。哈龙患了灰鳞病,嘴巴发不出声音,攸伦那时年纪才七、八岁,他捂住哈龙口鼻让其窒息。在看着哈龙眼神在慌乱、祈求中死去后。攸伦去室外对着大海撒了泡尿,等待淹神来施加惩罚。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此后在对神秘学有一点了解后。攸伦又杀了父亲科伦大王第三任妻子派柏夫人的独子罗宾·葛雷乔伊,那孩子体弱多病,是个怪胎,死了也没人在乎。
伊伦是第四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等伊伦被绑在船头,而各船长的祭品已经分派完毕。鸦眼再度下令,黑色的船帆升起来,宁静号收起船锚,切断缆绳,在西风下缓缓驶动。
等宁静号开离的舰队一马当先时。攸伦悠闲的踱步来到伊伦身边:“弟弟,你一个人看起来真是孤单可怜。放心,哥哥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扭头示意,他的两个私生子将一个被剥掉衣服的赤条女子拖到船头,而后被绑上了船头的另一侧。那女子脸上青白发紫,嘴巴流血,泪水涟涟,私生子们绑她的时候,她没有一丝挣扎,满目是难以置信和惊惶失措。她的小腹微微隆起,显然已经怀有身孕。
那是攸伦的种。
没错,攸伦正需要他的种。
鸦眼特地在成为国王后才让法莉亚·佛花怀孕,正因他需要国王之血的力量。
鸦眼在船头看着私生子们做完这一切,满意的踱步来到船侧,向着灰绿色的海面看去。
但见宁静号船下,一个巨大的阴影在灰绿色的海面下伴着扬起风帆的宁静号一路向前。
他转头,船头原本用来装投石机的地方,是一个沾满干涸血污的黑色石碑。
攸伦心满意足的点点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新的神明将在血海中诞生。
而这个将从血海中诞生的新神,名为鸦眼攸伦。
——
乌云密布的天空雷鸣电闪,猛烈的西风吹得戴斯蒙爵士心中不安。
他们逐渐靠近了坦格利安国王陛下所传来信说的那片海域,愈发猛烈西风显得非常不正常,但凡风暴天气,风向都应该是混乱的,然而今天的风暴吹的却是西风,纯粹的西风。
一直都是从日落之海方向吹来的西风。
戴斯蒙开始笃信真有伏兵从西方来袭,因为照这样的风向吹下去,即便来袭者从十几里格之外启程,也可以用戴斯蒙想象不到的速度抵达战场。
他如今已经按国王的命令,将北上的舰队阵型按照防御西方突袭做准备。
行船阵列改成了五列,最左侧是十艘有着坚固撞锤的撞船,而其余四列则散的很开,船队内部是装架弩炮和投石机的远程攻击舰和运兵的登陆舰,外部是速度快的接舷攻击舰和长船。
戴斯蒙基本已经将阵列按随时转向西方发起攻击的阵列摆放,将最坚固的撞船放在最西侧以在发现敌袭时直接让撞船可以成为冲锋的矛头。
但至今吹的仍旧是西风戴斯蒙很清楚,光靠划桨,撞船无法蓄势发挥出最有效的攻击。
反而如果敌人借着风向冲入舰队阵型中,可能会给舰队造成巨大损失。
而且还有风暴。
在风暴中扬起全帆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主意。
戴斯蒙也搞不清楚,铁民们如果真想伏击,为何选择风暴天这种双方都无法发挥出应有实力的天气?
海上众声喧嚣,充斥着吼叫、呼喊,号角、鼓声和笛子的颤音,还有成千的木桨起落击水的声响。
“保持阵线。”戴斯蒙对传令兵喊道。他在船列中,发现现在这种行船阵列让所有人都非常不适应,随着大半天如此行船,已经出现了好几次阵列脱节或者差点引起撞船事故的问题。
船上的瞭望台传来大呼:“司令!我看到了,有狼烟升腾的海湾!”
戴斯蒙闻言松了口气,默默祈祷诸神在上。韦赛里斯在信上要求舰队一路行船,直到看到有狼烟升腾的海湾。他要戴斯蒙带着舰队在这里做出为了避开风暴暂时下锚泊船的模样。
如果没有敌人,就在这里等一天。
如果发现敌人,就等刮起东风再起帆。
戴斯蒙下令舰队停船,开始新一轮的排兵布阵。他下令战舰转向西方,将第一战列摆上十艘三百桨和二十艘两百桨的撞船,各相隔四十码。
其后第二阵列则是两百桨和一些百桨级的大船,这一列由骑士和贵族船长指挥。
再往后第三列,是船身小、速度快的长船和攻击舰,每艘船桨不过八十。
最里面的船还张着帆,她们是大型商船和笨重的货船,是物资船。戴斯蒙爵士的船在第二列。
在西部海面没有看到敌情,等待让人心焦。舰队中的喇叭吹响,各船还在按照排兵布阵缓慢的移动到各自的指定区域。
而在西方假想敌的船出现前,戴斯蒙爵士先收到了前往海湾内寻找狼烟源头的长船的回报。
那海湾里并没有藏着什么船队或大批军马,只有国王陛下的三首龙在海湾里的避风处暂歇。回报者说国王的龙就盘卧在海湾的悬崖下避风休憩,狼烟就是从巨龙那里升腾的,但海湾里的浪潮太大,去那里的船只没有找到登陆的地方,没法靠近登岸去往国王所在。
而且国王离得其实很远。
望山跑死马。
进入海湾的斥候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回来请教戴斯蒙爵士怎么办。
戴斯蒙爵士想了想:“那就不用管了,让他们都回来进入船阵。国王陛下要是有别的要求,会让我们知道的。”
轰隆隆。
猛烈的西风下,一轮雷鸣后,乌云翻滚着终于降下了瓢泼大雨。
海上的能见度随着大雨落下,一下子变得模糊不清。
轰隆隆,咔嚓。忽然之间,海上的雷鸣电闪变得急促而可怕。
戴斯蒙爵士忽然有种不安,仿佛雷霆就在头顶,他感觉战船似乎是进入了雷暴区。
暴风雨侵袭下,天空如同进入了夜幕。
而天空雷鸣电闪声势骇人,闪电飞光撕裂长空,雷声轰鸣如炸在耳畔。
很多人都感觉到了耳朵在嗡鸣不停。
甚至有人看到了闪电白光就落在离船列不远的海面上。
在轰隆声中,戴斯蒙爵士甚至隐约听到了人声尖叫。
戴斯蒙大声询问:“怎么了!”
很快,有人回报:“左翼有船被闪电击中了桅杆,桅杆断裂!”
“右翼也有船被闪电击中了!”
“第一列有撞船被闪电引燃了货舱!”
戴斯蒙在炸裂雷鸣声中,由衷感到了不安。
咔嚓!
随着一声巨大声响,天空仿佛被撕裂,而那道惊雷就落在戴斯蒙爵士的海洋之星号旁边的船上。
肉眼可见,甲板上升起了一道白烟,又很快被雨水扑灭。
轰隆隆,咔嚓!
雷鸣和电闪仍在发着令人惊恐的伟力,不断在戴斯蒙爵士耳畔发出巨大响动。
戴斯蒙恍惚感觉自己仿佛误入某个神明的神殿。
雷鸣阵阵,闪电轰鸣。
这一切的一切是多么诡异而不寻常。
雨越下越大,闪电和雷暴变得越发不可捉摸和狂暴,戴斯蒙胆战心惊的在船长室望向雷暴最狂野的区域。
而那区域就在船队第一阵列不远的海面上。
戴斯蒙觉得自己如在梦中,因为那地方的闪电频繁落下,在天幕间短暂形成了一片由闪电枝杈组成的电光树林。
那骇人的场景看得戴斯蒙口干舌燥。
戴斯蒙身边的骑士侍从骇然发问,声音哆嗦着:“大人.那里是什么情况?”
戴斯蒙吞咽口水:“应该是我们不小心进入了雷暴区吧。”他暗自祈祷:诸神保佑。
戴斯蒙不敢想象另一种可能。
那片区域就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有两个神明在角力搏斗。
渐渐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雷鸣电闪渐渐稀疏,暴雨也渐渐变小。
忽地,侍从惊骇的看向天空:“大人,天上的云”
戴斯蒙爵士抬头看去,在他注视下,天空的乌云在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速度向着东方飞去,但匪夷所思的是海面上的西风却在缓缓平息。
不等戴斯蒙爵士思索这匪夷所思的天象究竟代表着什么。
啊呜呜呜——
啊呜呜呜——
透过汹涌海浪,号角声响彻整支舰队。戴斯蒙爵士很清楚,前方的船只上传来的号令是遇敌的示警,这代表着:敌袭。
啊呜呜呜——
两百多艘战船在海湾上铺开的阵列长达数里,号角从一艘船传到另一艘。轰隆隆的鼓声响起。
刚刚经历雷暴的船队尽管还维持着阵型,但刚才的雷暴击中了不少队伍里的战船,有几艘船桅杆断裂,风帆已经注定扬不起来。现在在阵列中反而造成了拥堵。
戴斯蒙只庆幸自己先前列阵时把船的距离分得足够开,每船间距四十码,比往日行军宽了一倍,才免于惊惶之下应敌时自己这边自乱阵脚。
负责发号施令的旗兵和号兵已经爬上了桅杆上的瞭望台,号兵往下大喊:“是葛雷乔伊!”
戴斯蒙走出船长室,来到甲板上的高处,拿出望远镜观察。
已经不消号兵传声,他已经看到西侧海面出现了乌压压的船舰。他们的船舰上都高扬着风帆,桅杆上有葛雷乔伊的海怪,温奇家族的血月,古柏家族的战争号角.这些都是铁群岛的家族纹章。
而他们已经不知不觉抵近,离舰队第一列已经只有两里距离。
这已经是这个时代海战接战的距离。
戴斯蒙已经无暇思索对方是如何在风暴中行军,又是为何如此迅捷靠近舰队。
他只能遵从战场的本能,发出号令:“传令全队,准备接敌!”
传令兵跟着大喊:“准备接敌!”
呜呜呜。号兵开始吹响号角。
哗哗哗。旗兵开始挥舞号旗。
副船长和水手长不知何时跑到甲板上,慌张的问:“司令,是否按国王的命令,下令全军起帆?”
戴斯蒙伸出手指感受了下风向,西风已经越来越弱。
而抬头看去,天空上的云在以一种非常诡异的速度被吸往东方。
这表示海面和天空上的风向在这个时刻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不同。
戴斯蒙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情形。他犹豫片刻,转头看向东方的海湾,最终还是决然的发出命令:“传令下去,全军起帆!”
传令兵咆哮:“全军起帆!”
号声再度响起,旗兵再度挥舞旗帜。
随着号声船船相传,最后两翼的所有船舰都得到了命令。
而随着命令传到全军。
一艘又一艘舰船扬起风帆。
鼓声加急。
甲板上,步兵们纷纷来到各自岗位,有的以剑击盾,有的去操控弩机,而弓箭手则飞快搭好弓弦,从腰上的箭袋里抽出羽箭。
戴斯蒙拔出长剑,忽然,他发现身边侍从的发梢正朝西轻轻浮动。
紧接着,他看见船头的刚刚插起的旗帜微微起伏,缓缓的转动方向。
戴斯蒙聚精会神的看着那旗帜,眼看着旗帜的一角缓缓在微微风中转向正西。
风渐渐大了起来。
旗帜被带动着缓缓扬起,方向正是朝着正西。
已经来不及思考今天遭遇的种种诡异究竟是怎么回事,戴斯蒙爵士挥下长剑,咆哮着发号施令:“全军出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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