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手上却在不停地调配着鸡蛋清用来给孔亮洗胃导泻。唐菊花深知银杏种仁中的毒素一旦进入人体小肠，就会严重损害患者的中枢神经和胃肠道。忙碌了半天，孔亮总算是转危为安了。

王杜鹃道：“孔亮呀！好好的你怎么吃上银杏种仁了？”

孔亮道：“是熊礼和王勇他们让我吃的！他们说这个味道很好！”

唐菊花道：“他们让你吃你就吃呀，他们让你****你吃不吃？”

孔亮委屈地道：“娘亲，我饿！”

这算什么理由，唐菊花很不满意。

她没好气地道：“饿？饿你就乱吃东西呀，那我也饿！可我怎么就不胡乱吃东西了？”

柴米油盐，过日子没钱，这比什么都难。太穷了，苍蝇叮门框，耗子啃土墙，要什么没什么，赶上春天，连西北风都喝不上。算得上是老牌的贫困户，由于收成不好，家里经常揭不开锅，搞得孔亮总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菊花，算了！他还小！你就别跟他计较了！唉！这穷日子可真是难过呀！”王杜鹃心里挺难受。

看儿子做什么事都不顺眼，刚治疗完毕。

唐菊花就吼道：“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

母亲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铁锤一样重重砸在心上，耳朵里有点嗡嗡作响，好多的响声，像水流一样，一层一层漫过来。如同一个飘来荡去的孤魂，孔亮在空旷的田野上不停地转悠着。田野里很简单，尽是水田。水田里盛着蓝晶晶、阴冷，而且又毫无动静的水。

孔亮形单影只地在田野上转悠着，内心的孤独感笼罩着全身，他觉得世界太大太空，叫人心里发虚。触景生情之下，孔亮的心里生起了一丝酸楚和悲哀，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孔亮随后陷入了沉默。寒风呼啸，刮得人六神无主。很冷，孔亮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喷嚏，他抱紧身体快步往家里赶。

真是喝凉水也塞牙，吃糖饼都烫后脑勺，超级倒霉的孔亮又被不怀好意的熊礼和王勇给盯上了。熊礼长得极壮实，比同龄孩子足足高出一个头。天生一头又黑又硬的卷发，像一堆强力螺旋弹簧乱放着。眼睛短而窄，目光里总是透着股野兽般的恶气。

“怎么样？孔亮，你肚子还饿不饿呀？要不要让我们再给你一点好吃的？”狡黠的目光锁定了孔亮，熊礼满脸坏笑。

“不要！不要！上次吃了你们给我的银杏种仁回家后就病了，差点没把我给活活疼死！这次我再也不要吃你们给的东西了！”因为有前科，孔亮不太相信他。

熊礼道：“行了！孔亮，别计较了！上次那是我们拿错了所以才会搞成那样的！下不为例！这次我让你吃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孔亮流着口水道：“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什么呀？”

熊礼道：“你先闭上眼睛，等嘴里有了东西你尝尝就知道了！”

孔亮依言闭上了双眼，熊礼将泥地上一坨新鲜的牛屎快速地塞进了孔亮的嘴里。

熊礼道：“孔亮，你吃吃看！”

有些不对劲，孔亮刚嚼了两下就发觉口中的东西不但苦涩无比，而且还有股臭味，他急忙吐了出来，熊礼和王勇看着孔亮狼狈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

他们拍着小手道：“孔亮****喽！孔亮****喽！大家快来看啦！哈哈……哈哈哈……”

特大喜讯，爆炸新闻，村民们都围过来看热闹。中国人好围观，有点热闹就爱往前凑，如他俩所愿，现在不论男女老少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孔亮。心疼得像刀剜，气炸了肺，唐菊花一阵旋风似的闯了过来，她一巴掌将熊礼打翻在地。

“唐菊花，你这泼妇！你干什么打我儿子？”熊礼的生母汪璐一个箭步冲过来护犊子。

唐菊花道：“他骗我家孔亮****！”

汪璐理直气壮地道：“这能怪我儿子吗？要怪也只能怪你家孔亮傻！依我看啦！准是你上辈子做太多的缺德事！所以今生老天爷才罚你生出这么一个大笨蛋！大伙说是不是呀？”

“是！”村民异口同声地道。

声音很响亮，很一致，更不容质疑。气白了脸，不能说话，刹那间，唐菊花面色惨白。得意的笑声像尖刀一样直刺心房，尖锐而刺耳的笑声压了过来，唐菊花只觉得天旋地转，她身体痛苦地抽搐着，额头上渗出了许多的汗珠。两眼失神的唐菊花身体好像被矬下去一截似的，再也挺不起腰杆了。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孩子他爹、孩子他妈、孩子他姥姥，熊礼的亲友团齐上阵，他们一起声援熊礼。实在是丢不起这人，拖着两条腿，唐菊花跌跌撞撞地往回走。

“什么东西？啊！呸！”望着唐菊花远去的身影，汪璐吐了一口唾沫，跺了一脚。

“都围在这里干吗？等着吃奶呀？”耕完地杀牛，念完经打和尚，心里很不爽的汪璐冲村民们吼道。

天色渐暗，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和今夜最后一颗星星换岗了。深夜，呼啸的北风，雨打落叶时发出的哭泣声，不知名野兽的嚎叫，在这静寂得可怕的夜里猛然响起。车灯划过长长夜路，从遥远的那头渐渐而来，接近了，夹杂着沉闷的忽忽声，从头顶掠过，又向着无尽的黑暗中驶去。

不但背后老是有人指指点点，还得当面受气，这日子真没法过了，昔日俏丽的瓜子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蓬乱，面容枯槁，脸色腊黄，衣衫褴褛，艰难困苦的生活让单薄的身体更加消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想到自己年纪轻轻便守寡，好不容易生出了个儿子却又是个白痴，种种辛酸往事浮上心头，唐菊花忍不住扑倒在床上放声大哭。

伤心太平洋！

宁静的夏夜，狂乱而伤感，太阳躲到山后面睡觉去了，月亮带着星星出来向人们眨眼。蓝黑的夜幕上缀满了银白的星星，它们挤挤挨挨地跟在湿漉漉的黄月亮后面。虽然斜月已挂树梢，但躲闪在密林中的万松别馆却还是高朋满座。

美妙的笛声让人沉醉，好看的舞蹈深深地吸引了人们。富丽堂皇的馆内，高宗正在和大臣们夜宴。花篮里的花儿香，你听我来唱一唱，此时的殿内仙音缭绕，歌声飞扬，《大宋御制玄教乐章》乐曲幽婉华丽，它表达了人们对真武神的感激和虔诚之心。

历代宋帝都信奉道教，道教因此成为了国家的最高信仰，宋徽宗更是对道教顶礼膜拜，他甚至曾经亲自为道家谱写了这部乐章。经是本好经，但却被几个歪嘴和尚给念坏了，在皇宫中，追求长生成为了他****不断的公事。由于《大宋御制玄教乐章》恢弘华丽，所以作为了此次舞会的开头。

还有更精彩的，随后，助兴的宫廷乐师们又载歌载舞地跳起了大曲《霓裳羽衣曲》。男女乐人轻舞起衣袖，时尚的连衣裙随着舞姿飘荡，悦目的场面给人以唯美的享受，如梦如幻的艺术呈现更是让观众流连忘返。

性价比很高，男的帅气，女的漂亮，因为《霓裳羽衣曲》相传是唐明皇在梦游仙境后所作，所以乐队中的男子一律头戴尖塔形高冠，身穿红色团花圆领长袖袍服，他们个个仪表庄重，气度不凡；而女子则头挽高髻，上面插着三朵花，内穿红色抹胸，红色曳地长裙，外罩红色开领广袖长袍，它使得这些绝色佳丽个个显得风姿绰约，雍容华贵。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个口号尽管被提了好多年，但仍然没有什么人真正去奉行和接受。虽然此时北方还被异族统治着，百姓也仍在遭受女真人的蹂躏，但是自范仲淹之后，朝廷中那种不顾自身为百姓的贤人就比现在的大熊猫还要濒危和珍稀。人民生活困苦，但统治阶级却仍旧花天酒地，骄奢淫逸。

醉生梦死远比面对人生艰辛容易，美酒的浇灌，熄灭了北宋大臣们的光荣和梦想，对个人利益的追逐，已经代替了对国家的责任，产生病变的政治制度，更是如同狂风般吹走了所有的繁华。虽然有岳飞、韩世忠等人浴血奋战，铁马冰河，但却仍然无法挽住北宋坠向深渊的车轮。

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对自己好一些，更好一些也已经成为了南宋大臣们的金科玉律。虽然有文件，但却难以执行，南宋政府机构人浮于事，由于混日子的人太多，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积攒的问题越来越多，出现的状况也越来越多。

大人不怕喝酒难，千杯万盏只等闲。鸳鸯火锅腾细浪，扯淡扯到五更寒，人类产生罪恶就像蜜蜂产生蜂蜜一样自然，思想被严重扭曲的士大夫们道德已经被严重边缘化，整天沉溺于吃喝玩乐的他们变得懒惰懦弱。

没有人在乎月亮圆不圆，更没有人在乎自己的屁股光不光，由于平日里竞相攀比谁会享受，所以大臣们一个个呈现出白天文明不精神、夜晚精神不文明的状态。

就在朝臣们大吃大喝，大肆调戏美女之际，一个伶官摇头晃脑地走到大殿中间，表示要为大家表演滑稽节目。伶官扮作天文术士，只见他从兜里拿出一枚铜钱，然后到处窥视，装作观测星象状。

他道：“世间的贵人必然上映星象！用浑天仪只能看到星星，却看不到人，现在我用这个东西来代替，则既可以看到人，又可以看到星相。”

于是他闭上一只眼睛将铜钱挡在另一只的前面，先看的是高宗。

“这是帝星！”伶官尽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