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歌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你们公司是怎么保护艺人的,安排一个不入流的经纪人,这件事你们要负全责……”
任司宸缓缓地抬起头,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幽深的冷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跟以前一样聒噪!”
“你……”林雅歌瞠圆双眸,细细打量着他,“好像,简直是一模一样。怪不得心朵一再认为你就是任司宸。”
“她没有认错,我就是任司宸。”
他之前隐瞒身份,只是想要报复她。可是,他的报复渐渐偏离了轨道。看到她跟莫少谦在一起你侬我侬,他会醋意大发。看到她遭受陷害陷入麻烦,他会心烦意乱。看到她恼羞成怒的模样,他会忍不住捉弄她。看到她伤心的泪水,他会手足无措……明明是要折磨她,可是,到头来,何尝不是在自我折磨。
他根本就狠不下心报复,所以没有继续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林雅歌怔愣了两秒钟才回过神来,忿忿然咬了咬牙,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装死,让心朵心痛欲绝?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让她吃尽苦头?你现在才出现,算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她先抛弃了我吗?”任司宸越来越觉得其中有蹊跷,事实真的如他母亲所说的那样吗?”抛弃你?”林雅歌傻笑两声,“如果她抛弃你,会一天打四份工,每天休息四五个小时,来筹集治疗你的医药费吗?她每天工作得那么辛苦,还是会挤时间去医院,哪怕只能隔着玻璃看你一眼。还有一次,她太疲劳了,一不小心将水倒入了油锅中,滚油溅到了她的身上,即便是烫伤了,她也只是自己处理了一下伤口,舍不得去医院。”
怪不得她的身上会有那么丑陋的疤痕。
任司宸手指渐渐攫紧,鲜血一滴一滴坠下,落在地板上,溅出一个个水花,他的声音紧绷一线,“那她为什么要离开我?”
“难道心朵愿意吗?当时,她已经怀孕了,无法继续超负荷工作,支付不了医药费,医院怎么可能给你动手术。你的母亲逼她签下离婚协议书,不然就不会救你。你说,心朵能怎么办?”
“她怀孕了?”任司宸震愕不已,真相如巴掌一个个扇在他的脸上。
“心朵为了生下你的孩子,你知道她付出了多少吗?治疗疤痕所用的药物对孩子会有伤害,她就放弃了治疗,任由伤口溃烂。得知你去世的消息,她一受刺激,早产生下这两个孩子,差一点连命都搭进去……”
林雅歌嘲讽地冷笑道,“你在国外逍遥快活的时候,心朵就在辛辛苦苦地照顾两个孩子,你居然还脸来责备她?”
任司宸滑坐在地上,沉黑的眼底泛着冰凉的水光,喃喃自语,“心朵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个混蛋,不折不扣的混蛋。”
莫少谦赶过来,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猛地给了他一拳,“又是你!”
任司宸这次没有躲闪,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一拳,然后掰开他的手指,“这一拳,算是感谢你对心朵的照顾,从现在开始,由我来照顾她!”
“心朵是我的未婚妻,还轮不到你来照顾!”莫少谦清润如玉的目光不再儒雅,夹杂着一丝阴鸷狠厉。
任司宸冷睇了他一眼,气定神闲地说道:“她只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但是,她却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哼!”莫少谦嗤鼻一笑,“开什么玩笑!你当我是傻瓜,那么好骗吗?”
“五年前,心朵是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名字,但是,我还没有在上面签字,所以,现在她还是我的合法妻子!”
莫少谦一脸惊恐,好像白天见到了鬼一般,全身微微发抖,“你……你的意思是,你是任司宸?你居然没死?”
任司宸点点头,“抱歉了,我还没死。”
莫少谦深邃的眼睛星辉闪熠,流转着复杂的情绪。
那场车祸居然没有要了他的命!
五年前,任司宸从他身旁抢走了江心朵。五年后,还要来跟他抢夺。
不过,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那又如何!你如此欺骗心朵,她还会原谅你吗?反正你们离婚是早晚的事!”莫少谦凌厉的视线射向他,嘴角噙着笃定的淡笑。
任司宸鹰凖的厉眸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退却,逼近他一步,“五年前,我有办法将她追到手,现在,我照样可以!你注定永远只能当我的手下败将!”
“今时不同往日,时间可以改变一切,现在的她对你恨之入骨!”
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冷瑟的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林雅歌拍拍周易的肩膀,“你压谁?”
“什么压谁?”
“当然是你准备压谁能够赢得美人心?”
周易想都没想,直接说:“我当然压我们老板了,没有哪个女人不被他的魅力所倾倒。”
“难说!”
腾越一走出手术室,见任司宸和莫少谦四目相对,怒目而视,揶揄道:“你们两个大眼对小眼,是不是惺惺相惜了?”
他们立即尴尬地收回视线。
“心朵的伤势现在怎么样?”任司宸紧张地问道。
“你猜呢?”腾越嬉皮笑脸地说道。
任司宸可没心思陪他耍嘴皮子,寒眸一沉,“看来,你真的想把医院改建成猪圈了。”
“幸好下面积雪比较厚,所以她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只是全身多处骨折,额头破了点相,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不过还要在重症监护病房观察一段时间。”腾越深怕他怒火一烧,脑子一热,真的把他的医院拆了改建成养猪场,所以一口气说完。
“我能进去看她吗?”
腾越直接拦住了他,“麻醉一时半刻退不了,她还不会醒,你还是先把自己的手处理一下吧,多像两只煮烂的酱肘子,看上去挺诱人的,真想咬一口。”
“这么快就计划好产业链了?开养猪场,做酱肘子。”
“我只想当一个医生,这么好的副业,还是你去干吧!”
糖糖和果果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腰挺得笔直,敲着二郎腿,双手交叉抱胸,下巴高高抬起,一脸傲气。
“果果,我们这样的姿势是不是很酷?”
“嗯!至少要在气势上压倒他!”
任司宸伫立在门口,尽管他在商场上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是一想到要见他的儿子和女人,激动的心情难以言喻。他整了整衣服,推门走了进去。
“你们……”话音还没有落下,任司宸立即认出他们两个,“是你们!”
糖糖和果果异口同声地大叫一声,“人口贩子!”
糖糖立即侧身贴近果果的耳边,“这个人怎么会是我们的爹地?”
“淡定,拿出我们的气势!”
糖糖立即坐好,保持跟果果一模一样的姿势。
任司宸没有想到,他上一次居然栽在了自己的亲生孩子手里,这也不算太丢脸,至少说明他的基因好。
“你们就是糖糖和果果?”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小孩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果果老气横秋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开口,“你就是我和糖糖的爹地?”
腾越掩嘴窃笑,“司宸,你看他那副腔调,简直跟你一个模板刻出来的。”
任司宸白了他一眼,“我有这么……这么装腔作势吗?”
“咳咳!”果果不耐烦地轻咳一声,“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看我们长得这么像,我当然是你们的爹地!”
糖糖圆溜溜的大眼睛上下打量他一眼,软软糯糯地轻声说道:“干妈说我们的爹地在泥土里,难道你是从土里钻出来的,跟土拨鼠一样?”
小盆友还不能理解死是什么意思,所以林雅歌就含蓄地表达了这个意思。
这个问题把任司宸难住了,他皱了皱眉头,“也可以这样理解。”
糖糖的小手指向窗外的一大片草地,“那你就给我们表演一个。”
“哈哈!”腾越幸灾乐祸地大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一天!司宸,我发现你家的娃越来越可爱了,比南宫寒家的那两个可爱多了。”
“鹦鹉叔叔,你闭嘴,我们在跟爹地讲话,没有跟你讲话!”糖糖嫌他太啰嗦了。
腾越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嘴巴抽搐,“你叫我什么?鹦……鹦鹉?”
“糖糖说得太对了,他跟鹦鹉一样聒噪!”任司宸趁机损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从土地钻出来找我们?”
“因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存在。”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妈咪?”他们把任司宸当成犯人般严肃审问他。
“因为,爹地跟妈咪有误会。”任司宸能够亲近他们,买了一大堆的礼物,“爹地有礼物送给你们。”
他给周易递了一个眼神,周易立即转身走了出去,搬进来一大堆东西。
“这是给你的遥控赛车、模型飞机、钢铁侠面具……”任司宸挑选的都是男孩子最喜欢玩具。
可是,果果不为所动,怏怏然看了一眼,“那都是小男孩喜欢玩的东西!”
任司宸愕然,“你难道不是小男孩吗?那你喜欢玩什么?”
“PS4游戏。”
“这个我也喜欢,下次找你对决!”腾越终于找到趣味相投的玩伴了。
任司宸转向糖糖,“这是爹地给你买的芭比娃娃,巴拉拉小魔仙的魔法杖……”
“唉……”糖糖苦恼不已,“为什么你们男的,都只会买这种东西?”
“你们?还有谁给你买?”
“当然是她的那群男朋友。”果果轻描淡写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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