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宿云河畔

第十八章夜宿云河畔

已经安静下来的云中河面再一次沸腾起来，所有的人都抱臂看屈梓月与四皇子抢那一条虹鳟，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不一。

屈梓月拼尽全力，只勉强打个平手，为了不过多的暴露她小偷的特质，她只能亦步亦趋地出招。秦暮言并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不仅出手极快，而且力道极重，若不是屈梓月学过太极的四两拔千斤，此使全身的骨头恐怕已经断了不只一根。

屈梓月心里愤愤，秦暮言，你还真是出手毒辣，恐怕璃京的传闻有所出入，那个真正的恶魔是你吧。

“扎营！”岸上再次传来内监的声音，难道今天还要在这里宿营，早知道就该向六皇子问个清楚。刚一走神，脚踝吃痛，屈梓月一个趔趄向前倒去，身子重重地摔到了冰面上。

“你耍诈！”冰面坚硬，而且奇冷，握紧的手掌恐怕已经出血，屈梓月转头拧眉冲秦暮言大叫，不料他满脸无辜，只冷哼一声，“只怪自己功夫不济，到来怨别人！”

说罢，也不去扶地上的屈梓月，镇定自如地滑向那只冰盘，上面的虹鳟鱼鳞泛着红光，像是在嘲笑屈梓月的无能。

听得众位皇子摇头轻笑，似将这场激烈的争夺当成了一种儿戏，心里倔强立刻腾起，屈梓月大叫一声，“四皇子！”

“怎么？”秦暮言刚刚转身，屈梓月手心一扬，无数的碎冰飞向秦暮言的脸上撒去。这招使惯了，屈梓月也自觉有点小卑劣，不过像秦暮言的人也只有这样的办法才能打败。

看到碎冰飞来，秦暮言本能抬起衣袖遮挡，不料屈梓月蹲着身子，从手中抢走了那只已经到手的虹鳟。

待碎冰落地，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屈梓月站在阳光之下，额上的翡翠珠子泛着刺眼的光泽，而她脸上的得意，似乎刺痛了秦暮言的每根神经。

“恭喜你，终于可以做你的六王妃！”秦暮言目光生冷，似乎也被这寒冬腊月的天气给冻住了，“不过，用卑劣手段可以得到快乐吗？”

胜利的喜悦刚刚还在脑中奔涌，这时听到秦暮言的嘲讽，屈梓月猛得转头瞪着他，“嘿，四皇子还真有意思，刚刚你可以耍诈，我为什么就不能玩点小聪明，这时候还说这些没用的，谁说我想要做王妃？”

“大家都知道，是你想！”秦暮言长叹一声，摆出来像是屈梓月得了绝症无可救药，他满心惋惜一样的神情刺激着屈梓月的小心脏，像是撒了一灌毒药。

一旁，刚刚去而复回的皇子见尘埃落定，都抱拳恭喜秦宇年，“六哥虽然少得一只虹鳟，但却得了王妃，可喜可贺！”

秦宇年望着正在争执的屈梓月和秦暮言，他们不像是旧识，到像是相见就要生恨的敌人，不过，屈梓月的表现终没有让他失望。她虽然身份不明，可是有这样的身手，也算是价值不菲的明珠一颗。

他用审慎的目光重新打量屈梓月，眸子略带怒气，俏丽中带着威严；樱唇下弯，倔强中却是一份直率，这样的人，虽不能说是忠诚奴仆，但至少是不关政事的红颜佳丽。

突然，屈梓月手里的虹鳟像是活了一般，突然蹦向秦暮言的怀里，原本已定的局势这时候发生了急转，连秦宇年都有些意外，难道是她故意为之？

“对，对不起，四皇子，这不是我的错，这鱼它自己跳过去的！”秦暮言脸色漆黑，那虹鳟不偏不倚落进他的怀里，鳞片落了满襟，翻白的鱼眼直瞪着他的视线，似乎也在对他说抱歉。

秦暮言手提着已死的虹鳟，忍无可忍，“屈梓月，你故意的！”

屈梓月满脸委屈，梨花带雨，“四皇子，你可以怀疑我的为人，但你不能怀疑我的智商，如果我有意将鱼摔到四皇子身上，故意折损皇家威严，岂不是找死？”

就在一刹那，仿佛时光停顿，连天空的云也被定格，秦暮言头脑里突然有一束亮光穿过，他原本青紫的脸突然绽出一线光茫，“我们见过，是不是？”

那天初见，就在璃京当铺之内，她也是用这样的伪装骗过了众人，难道，她一直就是六皇子的人？

屈梓月将唇怪异一撇，转动眼珠，装出一脸丑相，“呃，难道梓月让四皇子想起了故人？是两小无猜的情人，还是红尘相伴的知已？嘿嘿，嘿嘿……”

“屈梓月，你没说实话！”秦暮言继续追问，这时六皇子已经滑到身边，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四哥，恭喜今年连夺了四只虹鳟，好兆头！”

“这次只是侥幸，六弟得了三只，成绩也不错！”秦暮言声音恢复了淡定，连目光收去了亮光，只有极度的深邃和飘渺，说完，他就无声滑开，身影不急不缓地向岸边滑去。

这么说，九只虹鳟四皇子得了四只，六皇子得了三只，剩余的两只分别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各得一只，别余的皇子皆是一些鳕鱼和草鱼，看似满满当当，却没有什么份量。

屈梓月若有所思，一旁相伴而行的六皇子突然问，“你为什么把鱼让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