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从这里滚出去
天色一亮,雪娘抱着两件孝衣进门,那抹雪白直刺痛屈梓月的神经,昨夜的那种愧疚又呼啸而来。
“屈姑娘,你真的要去吗?”雪娘将衣服摆在桌上,屈梓月回头望了一眼神色苍白的秦暮言,努力地点点头,“我会陪四爷一同进宫!”
“那雪娘就放心了,四爷一个人在宫里没人照料,我也不放心,有你在……”话还未说完,雪娘的眼泪突然都落至腮边,背着秦暮言悄悄地说,“从小到大,我还没有见他这么伤感过,屈姑娘拜托你了!”
屈梓月心里一颤,又是拜托,其实她并不强大,若是可以她随时准备逃离这里,只是因为她无处可去。
“雪娘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四爷……”屈梓月刚刚说完,就听到秦暮言冷冰冰地说,“我决定了,你还是留在府中的好……”
“昨天都说好的,我说过要陪你一起进宫为静妃娘娘守丧!”屈梓月不明白秦暮言为什么突然改变决定,手上的玉镯冰凉,屈梓月心里瑟缩了一下。
“就凭你也配?”珍溪突然进来,她眼眶浮肿,头发凌乱,看起来昨晚也没有睡好。
雪娘见是珍溪,忙走至她的身边,“珍溪,别闹了,现在不是时候,四爷进宫总得有人陪着,让屈姑娘相随也是好事!”
“好事,她是贼,我真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把一个小偷带回家里?”珍溪的目光如火,烧灼着屈梓月的每寸神经,她确实是贼,这一点她从不敢过多辩驳。
秦暮言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然走至桌前拿起孝衣披上,也不理会咄咄逼人的珍溪,只轻轻说了一句,“等我回来,我们一起送额娘回家!”
屈梓月也抓起桌上的孝衣反手披上,急急地就冲出门外,珍溪伸手想拦没有拦住。刚刚靠近秦暮言,就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你就留在府里,我不想再出什么乱子,皇宫不比宫外,由着你的性子来!”
“我不会!”屈梓月心急出口,即使是偷她也是会看时候的,并不是见财就会眼开。却不料秦暮言完全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径自离开了,屈梓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嘀咕,我还以为你从来都没有把我视作一个小偷对待。
他救了她,没有任何防备的带她回府,甚至让她自由出进书房和卧房,难道,这只是为了显示他的光明磊落?
珍溪见秦暮言走远,一头扎进雪娘的怀里痛哭,“雪娘,我额娘没了,今生今世我再也见不到我的额娘了!”
雪娘拍了拍她的肩膀,视线却停留在屈梓月黯然的身影上,“乖,让雪娘回去给你梳个头,想必静妃娘娘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两人相互扶着离开了秦暮言的卧房,没有人再理睬屈梓月,刹那间,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个人在,屋檐下的白锦被风扯动,呼啦呼啦响着。
“呼”屈梓月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努力地平复了心中的波澜。回到房间,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事可做,也不见绿萍,突然想起秦暮言早就不用绿萍,而让她来浇花了。
她拿起水壶,把窗台上的兰花、绿萝、令箭还有什么叫不来名的花统统浇了一次,随即,又无所事事,呆坐在那里。
早饭也没人来送,看样子,除了秦暮言和雪娘,这府上没有人一个喜欢自己。屈梓月撇撇嘴,努力挥开脑中不好的情绪,转头时看到案上有笔有纸,她忽做奇想,决定为静妃娘娘画一幅画像。
听雪娘说起,珍溪自出宫之后,就再没有见过静妃,母女分离数年,临死还不能相见,这恐怕是人生最为痛苦的事情了吧。
好在,她的画画水平不差,这是因为平时工作需要,想到师傅曾逼迫她静坐在那里那静物,嘴角微微浮起了笑意。
昨夜一晚没有睡好,待她完成了静妃娘娘的画像,不知不觉地趴在案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珍溪在耳边厉声高呼,“谁让你画我额娘的画像了,画的一点都不像!”
珍溪将那画作撕碎狠狠地扔向屈梓月,宣纸如同绵絮一般从半空飘落,屈梓月看到了珍溪满是愤怒的眸子。
“珍溪公主,我只是想画静妃的画像作为留念!”屈梓月心含愧疚,对珍溪的愤怒自然忍让三分,她看着地上花了一个时辰画出来的静妃画像,无声沉默。
珍溪厉声指责,“你只是想画个画像这么简单吗?我看你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你只是利用哥哥的好心想达到你的目的是不是!”
“我……”屈梓月语噎,她确实从一开始就心怀不轨,她要偷盗玉玺回自已的时代,过自己的人生。
珍溪柳眉倒竖,食指指着屈梓月的鼻梁,“现在你就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屈梓月尖牙利嘴在这里完全失了效应,只是满心冰凉地看着珍溪,“珍溪公主,我知道你心里难过,我也一样的……”
见屈梓月叉开话题,珍溪直冲进了内室,从卧房的床下搜出一个包裹,她把包裹扔到了桌子上咄咄逼人地问,“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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