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幸福的时光

第一百九十七章幸福的时光

当她来到前厅，看到秦暮言一个人静静立在窗前，似乎在沉思什么。

“暮倾！”在心里，她不止一次这样呼唤过秦暮言，甚至不敢相信，她竟然可以这样自如亲密的称呼他了。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不是因为生命短暂只有半年的时光，那她会有勇气跟他表白吗？会把心底的那些秘密封锁，努力压抑着羞愧和他过一生吗？答案连她自己也不确定。

她脸上一阵恍惚，被秦暮言看在眼里，只上前把她拥进怀里，“明天就是朝天祭了，我希望你能留在府里等我回来，不管是福是祸，你都一定要等我回来！”

“暮倾，我会陪你一起去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屈梓月不难想到明天的场面，秦宇年一定做了全面的准备，而秦暮言他的身边恐怕只有这些忠于他的人。

秦暮言有些感动，低头十分深沉地看了一眼屈梓月，“梓月，我是不是太过自私，在这个时候把你留在身边……”

“暮倾，从今往后，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不论将来的日子是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是会一直，至少等到自己的命运尽头，到时候秦暮言会为她落泪吗？想到这里，心里猛得一缩，竟然是满腹别离的愁苦，她怎么忍心丢下秦暮言一个人，让他一个人面对今后的风风雨雨。

这时，白管家带着一个人匆匆走进前厅，看到屈梓月也在，白管家立刻指着身后的人说，“四爷，屈姑娘，这位公子说有急事要见你们！”

屈梓月看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小东子，他有些焦急地瞧了一眼屈梓月，又看看秦暮言才说，“六皇子暗中派兵，现在朝天祭的祭坛附近全是他的人马！”

这个消息让屈梓月颇有些意外，她以为，小东子昨天悄然离开，定是向秦宇年通风报信去了，可是现在看来，她是误会他了。

“四爷，你要想想办法！”小东子颇有些焦急，他离开四皇子府邸后，在秦宇年的府门前徘徊了好久，当他最终凭着内心的选择，决定不再依附于秦宇年时，他就知道，从今天开始，他与四皇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

秦暮言无声地摇了摇头，“现在只希望父皇能有所准备，我一无兵权，二无朝廷官员支持，想要和六弟对抗，恐怕是以卵击石……”

“那其他的皇子呢，他们难道就没有一点防备吗？”小东子颇有些焦急，如果秦暮言输了，那他这个赌注下得未免太大了，他把他们全家的性命都押在了这个赌上。

屈梓月看到秦暮言的额头微皱，只上前对小东子说，“你先随白管家下去休息一下，至于朝天祭的事情，四皇子一定会想出办法来应对的，你放心！”

说到底，屈梓月心里还是感激小东子没有把她的实情告诉秦宇年，因为她从他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他没有背叛她。

这些日子以来，小东子经历过许多的事情，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东子。听到屈梓月的话，小东子只能咬唇点了点头，又十分不安地瞧了瞧屈梓月，这才随白管家一同退出了前厅。

直到小东子离开，秦暮言才缓缓叹息一声，“真没有想到，六弟为了夺得皇位，竟然做了两手准备。他生恐父皇不会下旨立他为太子，竟然还准备了兵马准备篡权夺位！”

“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去应对吗？或者可以去求求赛瑾，让他调些兵马来对抗……”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这时候让赛瑾出兵，恐怕只能是适得其反，况且，在这种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连累别人！”秦暮言说完，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都落进了屈梓月的眼里。她想，如果明天就是末日，那今天她到底该怎么活？

如果分别的注定的，那在分别之前，她到底能做些什么才能让相聚变得更加有意义？

“暮倾，那你今天有什么打算？”屈梓月故意歪着头问，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连秦暮言也被她这个表情逗笑了，“只能是静观其变，梓月今天有什么事情？”

还没等秦暮言的话说完，屈梓月就拉着秦暮言往后院走去，秦暮言不解其意，也只能是紧紧跟随其后。

转眼间二人来到了后花园，屈梓月轻轻拉起秦暮言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腰间，又把他的右手轻轻放在自己的手里，完成了一切之后轻轻抬起头来看着秦暮言，“好了，我们开始吧！”

“这是做什么？”秦暮言依旧困惑，不知道这样奇怪的动作到底是做什么。

屈梓月微微一笑，身体轻轻地旋转，用十分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来教你跳舞，只要我们跳过这支舞，此时此刻的回忆就将变成一种十分完美的画面，将永远雕刻在彼此的心底。即使有一天我不在了，这段回忆一直陪着你，直到老！”

她轻轻地带着秦暮言旋转，后园的天地旋即变得无限的宽广，连同那些萧瑟的树木，似乎也在那刹那有了灵魂，变得无限的美丽。

“有些承诺不必说出口，就像春去秋来漫天风景都随你我走，当风景变幻，岁月枯断，你我的心依旧紧紧相连……我不奢望天长地久，只期望能今生拥有，此时此刻！”屈梓月在秦暮言耳边轻轻地哼唱，她把所有的心情都蕴含在这首歌里，所有的酸楚也尽数隐藏其中。

尽管说好，在这短短的时光里她不再流泪，可是不知觉间，眼角的泪水还是如冰花一般冰凉，沁着眼角，就像是沁着心底的毒药。

这一幕，秦暮言简直是看呆了，不仅仅是因为他握着屈梓月手感觉到那种彻骨的温暖，更是从心底感觉到了屈梓月对他的那种百般的依恋和不舍。

低下头，看到屈梓月眼角淡淡的泪，秦暮言生出一丝诧异，本正要问，却被屈梓月的目光阻止了，“暮倾，这一刻我们只需静静体会，不必用什么言语表达心情，我只希望你能记住我，永远的记住。”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这丝奢望，希望哪个男子能把自己深深地记在心底，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她冲动是如此的强烈。

如果她就消失在璃京，连尸骨也化成了灰齑，那若干年之后，她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谁又会记得她呢？

突然就想起秦暮言不给静妃立碑之事，她曾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如果有人能记得她，不立碑又何妨，如果这世间没有人能记得她，那立了碑又能怎么样？

“梓月，今天你好奇怪，不仅行动奇怪，连言语也是这么的奇怪！”秦暮言瞧着屈梓月，觉得今天舞蹈之中的屈梓月变得份外的美丽，她的双眸姣如幽亮的墨玉，双唇艳若桃李，双颊之上竟然飞起两抹红晕，让人觉得今天她像新娘一般美丽。

屈梓月微微一笑，身子轻轻地贴着秦暮言，脚下的舞步依然不停，经过短短的调整之后，秦暮言的脚步也十分规律地跟上了。

“暮倾，我爱你！”是的，她从来没有觉得这样深爱过一个人，不论是现代还是在璃京，她都不能有这样强烈的感觉，那就是愿意把自己的生命也倾付于他。

都说爱字不能轻易说出口，一旦说出口了就成了负担，但屈梓月并不以为意，因为她抱定了为他死的念头，既然这样，这世上还有什么能让她害怕的呢？

秦暮言心里一暖，把屈梓月紧紧地拥在怀里，眸光却仰望着天空的一缕白云，心中思忖，“梓月，你真是上天送给我最好的礼物了！”

“梓月，我也爱你，只可惜现在我什么承诺都不能给你，如果日后……”

屈梓月伸手捂了秦暮言的双唇，抬起双眸十分真诚地望着秦暮言，“暮倾，我要的不是以后，我要的只是现在你能一心一意的陪着我，不管明天风和雨，我们都要好好珍惜今天的时光，你答应我，好吗？”

“好，我答应你！”秦暮言说完，低头轻轻地吻了屈梓月，见屈梓月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暮言只好随着她的脚步，一轮又一轮地跳着舞。

空寂的后园之中，除了开得正灿烂的秋花之外，还有几株树叶金黄的老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和谐。

天地之间，只有秦暮言拥着屈梓月，屈梓月依着秦暮言，两人静静地挪着脚步，一次又一次跳着双人舞。

不远处，赛瑾静静立在那里，眼睛直望到酸涩，但仍然不想因为任何事情扰乱眼前看到的情形。

如果说这世上有一种幸福，是让旁余人看了感动的幸福，那说的恐怕就是眼前这种情形了。他们二人情投意合，连灵魂都仿佛契合在一起，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场面更加的让人觉得感动，温暖的呢？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屈梓月才发现了站在园门的赛瑾，神色微微一窘，放开了秦暮言，“暮倾，赛瑾找你似乎有事，你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