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寺外遇徐恩

梁简握紧拳头，他还需要时间，也许五年也许十年，待大梁根基稳固，皇兄就不需要他了。那时他尽可以放开这里的一切，带着意儿游山玩水，看遍大好山河。

现在，他只能忍。

“恩恩恩，除了恩你能说换个字吗？”公西意无力道，她很钦佩自己，竟然喜欢这么无趣的人。

梁简揽过公西意抱在怀里，怎么会有一种难以安心的感觉？

“哎，我认了。你爱娶谁就娶谁吧，就这么耗着呗，耗到我受不了，咱们也就完了。”公西意环着梁简的腰，萎靡不振地说道。

“完不了的。”梁简皱眉，她既然重新回来，就再无离开的可能，哪怕相互折磨，他也不会松放手。人生的苦难已经够多了，他不在乎多一种。

“说真的，也许是我以前偶像剧看多了。等到有一天，我亲眼看见你美人在怀，孩子满地跑的时候。我的幻想就全部消失了。”公西意自已摇摇头，自己怎么就变成今天这样了。

偶像剧？梁简没听懂。但是他是不是可以卑鄙一次，如果他们有了孩子，不管发生什么，意儿都不会离开自己了吧？孩子……

就在这时，林实匆匆进来，却看见王爷拥着王妃，一张老脸竟也红了起来：“咳咳。”

梁简坦然地放开公西意，还不忘帮她理理衣服。

“说。”梁简道。

“高夫人来了。”林实看看梁简，又看看公西意。

“莫非是我娘？”公西意问道，肯定是来打听徐恩的事情的。

“是。”

公西意拍拍脸，扯出一个完美笑容，对着梁简道：“你去忙吧，我娘见了你还得行礼，况且你在她肯定拘束。”

“……”林实万万没想到，王妃这是在撵王爷走？

“恩。”梁简拍拍林实的肩膀，转身离开，林实连忙出去通报。

“娘——你可是第一次来看我，是不是想我了？”公西意抱着高雨的胳膊撒娇。

“娘有话对你说。”高雨上上下下仔细看看公西意，果然人都消瘦了，“你已经嫁为人妇，也不好让你往娘家跑。这王府，又不是能闲来的地方。这两日泽夏总是发热，娘就想着去庙里拜拜。”

公西意预感到了，娘这是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跟自己长篇大论了，可怜天下父母心。“泽夏病的厉害吗？二哥知道不知道。”

“你大嫂在呢，陪娘去上炷香吧。”娘神情缓和，看来泽夏是真的没什么大事。

“好——当然好！”公西意喊来木红，稍加准备几人就去了城郊的万福寺。

万福寺的初秋，清美宜人。往日里来上香的人总是络绎不绝，但是今日却门可罗雀。在上山的路上，也能遇见一两个闲僧。

木红拦住一位僧侣，双手合十后问道：“今日，寺庙能上香吗？”

“本是不可，但几位施主来的凑巧。从这里上山后，稍等片刻，应该能够通融。”

“通融？”公西意不明白了，不就是烧香拜佛嘛。

“意儿，我们上去看看再说。”高雨拍拍公西意的手。

上山的路并不陡峭，反而修得十分雅致。一路上公西意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偶尔还踢踢脚边小石子儿。

“娘听说……”高雨试探着问，生怕惹公西意伤心。

“是真的——”没等高雨问完，公西意就扯着嗓子说道，“都是真的，梁简要娶徐恩，皇帝下的旨。”

高雨看着公西意，就要落泪：“我可怜的意儿……”

“我的娘亲啊，你可别！”公西意连忙放下吊儿郎当的气势，拉住高雨道，“有什么可怜的，天要下雨，丈夫要结婚。这些我根本管不了嘛，顺其自然呗。”

知女莫若母，高雨看着公西意强颜欢笑就更难过了。

但是，这只是高雨的想法。

“意儿，娘想问问你，你要说实话。”高雨擦了擦眼泪，“你自己找过大夫吗？”

“啊？”公西意一愣，又没病看什么大夫啊。

“你和王爷都成亲两年多了，怎么就一直没信儿呢。”高雨忧心忡忡，要是徐恩进门后先生下个儿子，意儿的日子怎么会好过。

“……”公西意无语了。

“这个嘛，我也想过好多。其实不是我的问题，是他……”公西意附在高雨耳边小声说。梁简，你可千万别怪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高雨一脸震惊，不敢相信。

公西意严肃道：“是真的，夜初言也进门两年了，不也没消息嘛。”

“哎，作孽啊！”高雨看看公西意，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可怜了。

公西意小得意，这下娘就不担心徐恩生个儿子了吧。梁简最好不要出格，他要是敢顺风顺水，她就敢给他带绿帽子！

来到面前，小僧迎了上来：“几位施主，庙里有贵客，还请几位稍稍等待。”看着来的三位女施主非富即贵，也不敢得罪。

寺庙也能包场？公西意心里爆粗口，说好的佛门净地，众生平等呢！说好的我佛慈悲呢！哎，此时她要是打着正光王妃的旗号，是不是更无耻？等就等吧，反正她的时间不怎么宝贵。

公西意陪着高雨在门口等，木红不停地上前打探。她就不明白了，王妃为什么不让说出身份呢，不然老夫人也不用等这么久。

“小姐！”一阵子后，公西意见木红气喘吁吁跑回来。

“急什么，咱们是上香，要的就是虔诚淡然，又不是赶着投胎。”公西意打趣道。

“小姐……是……是徐家大小姐。”木红打听到里面是谁的那一刻，顿感无巧不成书。

“谁？”公西意没注意听，还以为自己幻听呢。

“已故徐国公的嫡孙女，皇上的亲表妹，也就是……”木红打量着公西意的脸色。

“亲表妹，我还见过皇上的亲妹妹呢，看你这没出息的小样儿。”公西意戳了戳木红的额头，“她又不认识我们，装作不知道不就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高雨也是点头：“意儿说的对。”

木红心有不平，凭什么小姐就要让着她徐恩！

“看你那小脸儿黑的！”公西意失笑，井水不犯河水多好。

正当公西意已经打算视而不见的时候，转身就看见一群女人出来了。个个衣着鲜艳，这是来拜佛？

本来她们是要擦肩而过的，但是她们其中有人认出公西意了，唯恐天下不乱。

“这不是正光王妃嘛。”一个绿衣女子道，“瞧我这记性，应该是意王妃才对，见过意王妃。”

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公西意打量绿衣女子，她们见过吗？她怎么想不起来呢？

接着蓝色衣服的说道：“意王妃也来上香啊？早说嘛，不然好像显得我们徐恩不懂礼数。”这个女人公西意认识，是工部尚书的女儿左凌霄，尚且待字闺中。

“左小姐此言差矣，我也不知寺中贵客是何人，怎能肆意扰人呢？”公西意扫视一周，看见了最中间的女子，正在平静的看着她。

“这位就是徐大小姐？”公西意问道。

徐恩欠身，没有说话，引得周围一片笑声。

“我们徐恩性子恬淡，不如意王妃巧舌如簧。”

“是啊，徐恩要是知道意王妃在外等候，定是会催我们姐妹们的。甚至会择日再来呢，她从小就是这么守礼。”

公西意心里早就白眼连连，原来胡思一群闺蜜啊，并且看来徐恩在其中的地位最高，为人也比较内敛。

“徐大小姐守不守礼我不清楚，但是几位小姐尚未出阁，见了我也未曾行礼。”公西意笑了笑，“这没认出来也就算了。”

“意儿。”高雨轻轻拉了拉公西意，她不希望这徐恩尚未进门，两人就闹得很不愉快。

“娘，我们进去吧。”公西意看了一眼徐恩，还真有点儿水准。

徐恩从头至尾都没有说一句话。

十月十，蒙珞公主嫁入正显王府，和亲礼由梁辰亲自主持，隆重之极丝毫不亚于帝后成亲。可见，两国是多么重视这次和亲。

梁远至始至终如同木偶，配合所有的礼节，牵着他的异国妻子拜皇陵，过祭坛，入朝堂。没有任何成亲应有的喜悦，充斥着浓浓的政治联姻的气息。

蒙珞身着达乌的服饰，繁重而美艳，当然说的只是衣服。旁观的人都不盛唏嘘，这个正显王，哪怕极力抽身朝堂，终究还是摆脱不了政治的牵绊。这就是出身帝王家，生身不由己。

“之前，谁不以为梁远要娶得是忽家的女儿。皇上当日都那么说了，这不是打忽大将军的脸吗！”忽哲宇麾下的武将们，个个都不服气，凭什么这么侮辱大将军。

“就是，战场上我们出生入死，到头来就是这么可有可无。”大多数人都是看好这次和亲的，但是这些将领们还是寒了心。

“别说了，大将军过来了。”看见忽哲宇，他们才纷纷闭嘴。

和亲进行的很顺利，前前后后各种事项，足足用了三天。最后一天的下午，才在正显王府摆宴待客。公西意陪着蒙珞坐在洞房里。

“有没有紧张？”公西意帮蒙珞拭去额头薄汗。

蒙珞微微摇头：“可能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