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爷倒是没替人伸冤过

2015-10-09 作者: 紫琼儿
第28章 爷倒是没替人伸冤过

而今,却是草菅人命,残害无辜?

萧璟棠回眸,对上一双失望的清眸,“挽挽……”

他想解释,为了保她,他只能这么做。

风挽裳眼看掌柜就要被拖出去。

她过不了良心那一关,正想说什么,旁边传来惑人的嗓音。

“爷倒是没替人伸冤过。”

幽幽的声音一响,四周阒寂。

那掌柜怔了下,扑过去,却在靠近时被万千绝拦了下来。

他朝九千岁磕头,不停地磕头,“求千岁爷给小的做主,求千岁爷给小的做主……”

风挽裳看向他,他打算插手吗?

萧璟棠为了她,抓无辜的人顶罪,他为无辜的人伸张正义?

恶贯满盈的不是他吗?怎会好端端地替人伸冤?

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不想留她!

她低头看着隐隐作痛的掌心,原以为熬过这个就能过回平静的日子了,却原来,一切都是妄想。

也罢,她本来就不想牵连无辜。

错就错在,她不该太过热心捡了那个荷包。

事情如此发展,萧璟棠也始料未及。

这人,莫非是想趁此除掉挽挽?

如此,不必娶,也不用背负违抗懿旨的罪!

本能地,他往前迈一步,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她身前。

顾玦抬眸,刚好看到这一画面,凤眸浅浅眯起,“还不过来?”

“挽挽。”萧璟棠低声喊,以眼神示意她别过去。

可是,她却朝他淡淡颔首,走向九千岁。

走向那个在天下人面前敢同她一块受烙印之苦的男人,一个不算男人却比任何男人都还男人的男人!

攥拳,不甘。

风挽裳一脸平静地走到顾玦身边,微微欠身,“爷。”

他放怀里的小狐落地,伸手,便将她拽到腿上,以左手手臂勾搂住,右手抚上她的脸,“你说,爷该如何替这人伸冤为好?”

风挽裳感觉到人肉凳子抖得不行。

两个人的重量再加上他方才拽她又拽得那么用力,怎能不抖。

再想到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如此安置在腿上,她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爷想如何便如何,妾身不敢有违。”她如何敢。

“如此……”他邪佞勾唇,“千绝。”

话落,只听刀剑出鞘。

风挽裳正要扭头去看,玉色斗篷倏然扬过眼前,遮挡了一切。

只听,惨烈的闷哼声响起。

被隔在斗篷里的她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只能看到他俊美妖致的脸,那样冷,那样邪。

她知道,隔着斗篷的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甚至,她好像听到刀刃划过皮肉的声音,还有四周倒吸凉气的声音。

“爷这般替你伸冤,你可还满意?”

这句话看似问别人,风挽裳却莫名觉得是在问自己。

他用手臂扬起的斗篷没有放下,她只能从他脸上和言语间猜测外面发生的事。

“唔……唔……”

那人只能发声,不能说话。

不能说话……

风挽裳身子一颤,脸色刷白。

该不会是……

感觉到她的颤抖,男子低头瞧了眼,欲要放下斗篷,却被她死死抓住,害怕得不敢去看。

他笑,用眼神示意清理现场。

风挽裳只觉得斗篷外人影晃动,片刻后,便没了动静。

“可以放开爷的斗篷了吗?”他低头玩味地问。

她羞窘,忙松了手。

斗篷落下,她看到眼前很干净,应该说,是被清理得很干净。

而那个掌柜早已不在!

萧璟棠紧绷的心松了,却也更痛了,犹如雷窒。

她如此柔顺的依偎在别的男人怀中,即便这男人是太监,也刺痛了他的眸。

过去,他连牵她的手她都很少依从,因为她极为守礼。

顾玦放开她,起身,拂了拂衣裳,看向萧璟棠,“本督这冤也伸了,驸马可以将人带回去审问了。”

人都被割舌了,还如何问!

萧璟棠看向惊魂未定的女子,再看向那张不颦不笑也透着妖孽的脸,心中起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收起怀疑的目光,微微勾唇,“九千岁出气了也好。”

顾玦轻扯唇角,“本督算是见识到驸马的办事能力了,也不枉太后委以重任。”

“与九千岁还差得远。”萧璟棠负手直视。

顾玦冷笑,目光扫了眼他手里捏着的荷包,别开头,眨下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然的舍弃。

有些东西,到了必须舍弃的时候,容不得犹豫。

萧璟棠深深看了眼风挽裳,可惜,她由始自终都拒绝与他对视。

他一脸阴郁地带着缉异卫离去。

缉异卫走了,万千绝也带着所有人撤了出去,华丽的锦绣庄里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息……

风挽裳看着那个站在布架前的男子,他修长好看的手指滑过每一匹布,微垂的脸,似乎透着一股忧郁,以及隐而不露的怒气。

刚开始,她想开口替那个掌柜求情的,可自己又凭什么?

况且,今日不抓走一个人,根本没法终了。

唉!倘若自己没捡那个荷包多好,一时的热心反而害了一个人。

“是妾身的错,又给爷惹麻烦了。”她主动弯腰认错。

“过来看看这匹布。”他头也不回地出声。

风挽裳愣了下,抬步走到他身边。

那是一匹上等绸缎,花纹素雅又不失华贵,只是颜色……

“回爷,妾身不懂织造的优劣,无法替爷挑出适合的布匹。”她低头,恭敬。

“你不懂?”他抽出腰间骨扇,挑起她的脸,“这些年,驸马没少培养你吧?”

他可是在怀疑她?

倘若他残暴不仁背后真的如她所想的那样的话……

风挽裳顿觉背脊发凉,慌忙屈膝,“当年驸马的救命之恩,妾身已以三滴心头血偿还;而今,妾身是爷所救,亦是爷的妻,自是安安分分。”

良久,都没有他的声音,整个锦绣庄内,静得叫人心里发慌。

“……起来挑几匹。”

终于,他出声。

只是,就……这样?

风挽裳怀疑地微微抬头,就见他已走到一边,轻倚柜台等着。

她没觉得松口气,反而更沉重了,诺诺起身,走到那一排上等绸缎前,目光认真地掠过每一匹布。

她懂的,因为自她学会做衣裳起,那人的衣裳几乎都是出自她的手,他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张罗,府里的人都笑她是世上最贤惠的小妻子。

而今,她要替另一个男人挑布裁衣,这个男人是她的夫君,这一次,她算是名正言顺。

“爷,妾身觉得那匹月白色的不错,花色都挺衬爷的。”既接近于白色又接近于蓝色,很适合这般清贵无双的他。

顾玦淡扫了眼,似是不喜欢,上前,扇子轻点几匹布,“这匹,这匹,以及这匹……”

风挽裳暗叹,果然不喜欢,之所以说不懂就是怕挑得不合他心意,惹他不快。

只是……

她看向他指过的每一匹布,粉绿色碎花,那好似是姑娘家的花色;另外一匹,布料质地轻盈柔软,很飘逸,适合作为女子衫裙。

最后一匹,靛蓝色织锦,蝴蝶绣面,质地光滑,花色也是极好看,若穿在女子身上的话彰显高贵,但若是一个男子……

“爷,请恕妾身直言,这些都不太适合爷您穿。”她大着胆子,怯怯地提醒。

顾玦回头看她,脸色微厉,“爷说过这是爷要穿的吗?”

“妾身知错。”风挽裳赶紧低头认错。

既不是他穿的,那必定是买给姑娘穿的了,倒没想到他还有如此细致的心思。

这时,锦绣庄的老板匆匆赶来,惶恐地对九千岁点头哈腰,不停地问是否有喜欢的布,那个样子,说是要把整家店送上也不为过。

顾玦收起骨扇,低头看一直在脚边蹭个不停的小雪球。

风挽裳明白地上前弯腰,用受伤的手抱起那团小雪球,还不忘擦了擦小雪球的爪子,才递给他,“爷。”

“拿上爷方才挑的。”他接过,转身朝外走去。

风挽裳回身看着那几匹布,面露为难。

她,没钱。

莫非要她拿了布就走?

“夫人,千岁爷挑中哪些了?小的给您取来。”锦绣庄老板恭敬地问。

他赶来之前就已打听过,此女子就是太后赐给九千岁的女人。

“这几匹,不过,日后,我再让人将钱送过来,您看如何?”也只能这样了。

“不不不,夫人言重了,这是小的送给千岁爷的。”锦绣庄老板惶恐,忙叫手下人将她说的那几匹布打包好送上,只求能赶快将九千岁这尊佛送走。

风挽裳看着送到眼前的几匹布,这算不算是搜刮民脂民膏?

她很无奈地伸手要接,锦绣庄的老板这才注意到她的右手有伤,忙让人把布送到外头去。

锦绣庄外,九千岁的轿子早已离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顶朴素的民轿,站在轿子旁边的正是幽府总管霍靖。

“夫人,爷吩咐奴才前来接您。”态度恭敬,语气中透着轻蔑。

风挽裳知道经今日一事后,自己更加叫人厌恶了。

她轻叹,对霍靖颔首,“有劳霍总管。”说完,弯身进入轿子。

果然,回到幽府,所有人看着她的目光都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她无奈苦笑,拒绝了婢女跟随,一个人安静地回了采悠阁。

倘若这幽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腊月的寒风在黑暗中怒吼着。

华丽的轿子在幽府门前停下,男子从轿子钻出,早已接获通知等候在府门前的一干仆人立即簇拥而上,个个都恨不得用自己的身子替主子挡去寒风似的。

“爷,沈爷来了,等了许久,说是要给您换药。”霍靖跟在身后禀报。

顾玦眸色微暗,挥退所有人,步伐不由得加快……

缀锦楼里灯火通明,沈离醉一踏入,就看到被主人冷落在门口的小狐,而它的主人负手立于窗前,任窗外冷风吹。

他将药箱放在桌上,将所需的药一一取出来。

顾玦扭头瞧了眼他,走过去坐下,将手递给他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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