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压迫!暗你要干什么!”
狐千山焦急的摇了摇头,身体不住的阴影里躲去,他明白了暗想要干什么,或者说他想要这个叫杨若兮的女孩子做什么。
那寒光凌厉的匕首插在地上,不断的颤动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小女孩的白皙稚嫩手,攀上了那把代表着罪恶的匕首——同样是颤抖的,却能抚平匕首的波动。
仿佛在一刹那,匕首收捻了自己的杀气,再不泄漏一丝一毫。可狐千山却明白,这样平静,预示着更为狂暴的疯狂。
隐约之间,他看到了小女孩脸上的挣扎,看到了她颤抖的手久久的虚握着匕首,这是犹豫,天真与堕落在女孩的头脑里不断的斗争,如同天枰的两边,谁也不知道什么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直到暗的声音响起,如同致命的暗示,当“母亲”这个字眼拂过耳畔,狐千山看到了女孩脸上的坚定,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坚定,它超越了天真对于纯洁灵魂的束缚,然后,在狐千山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女孩悍然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匕首。
空气瞬间凝滞了,狐千山甚至感觉到了呼吸困难,一股绝强的力量从女孩的身边凭空的生出
顿时,女孩身周的气场变的——变的震荡的且不稳定。如同酝酿着某种恐怖的风暴一般。
“哈哈哈,就是这样,没错,你母亲在看着你,她在松加德等着你为她报仇,拿起地上的匕首,刺穿这个人的胸膛!”暗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变化,他早早的躲在一边,疯狂的叫嚷着。
风暴围绕着女孩的身躯,将她整个身体平托了起来,女孩没有任何挣扎,甚至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微闭着眼睛,淡定的等待着一切的变化。从匕首上不断冒出黑气,黑气在风暴的驱使下,形成一股又一股黑色通路,看空气中幻化出一个玄妙的符号——卐,一会儿,又是一阵波动,符号被重新分解成一条又一条的通路,黑气从女孩的七窍渗入进去。
“堕落吧,就是这样,继续堕落吧。我可爱的纯洁的小灵魂,你很快就会享受到堕落的快感!”暗的眼睛里泛起了炽热的红光,为了找这样一个在纯阴的纯洁的灵魂,他浪费了多少的岁月,已经记不清楚了。
十年?
二十年?
仿佛从那个地方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在寻找着,从白天,到黑暗;从日出,到出落;从春季到冬季,似乎每一天,每一个时间,他都在不停的寻找,寻遍了整片草原,他依旧寻找着……
现在,这样的女孩终于被他从茫茫人海中找了出来,她是这样的精致与乖巧,一双大眼睛是这样的可爱。从这双眼睛里,他仿佛看都了一具纯洁的灵魂,然后他只需要进行最后一步,就能锻造出一把完美的钥匙,打开那个地方的钥匙。
“去吧,若兮,在这个人的咽喉开出一道口子,让他的鲜血染红你手上的匕首。去吧,刺破他的咽喉,让他在静默的恐惧中走向死亡的深渊,去吧,去吧……”
风暴渐渐平息,女孩已经变了模样,乌黑的长发肆意的飘荡在空中,再次抬头,睁开了眼睛,她的眼中已经没有所谓了挣扎与犹豫,甚至连人类应该有感情,也完全消失了。
这是一双怎样的冷漠的眼睛,双瞳人闪动的没有温暖,只有无穷无尽的冰冷,这样的冰冷让狐千山看的心颤。
“为……什……么……”
狐千山的嘴里艰难的发出这样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如同金属片摩擦声一样刺耳。
“我亲爱的的大长老,没想到你居然还能发出声音,看来你的意志力不是一般的强大。不错不错,意志力越是强大,产生的怨气就越大。”暗笑着说道,此刻他的心情大好,即便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也能够轻松的调侃。
可狐千山好像并不接受这样的命运,他的眼神里闪耀着不甘的神色。
“你不甘心吗?我也不甘心。当从那个所谓圣地出来的时候我就充满的不甘!我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可是我亲爱的圣主呢?却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暗的声音变的有些低沉,他似乎想到了那遥远地方发生的事情,一幢幢一幕幕就这样如同幻灯片一般浮现在他的面前。
“而且他选择了你!这个无用的狐狼!粗鄙的!野蛮的!没有一丝教养的狐狼!选择了你来节制我。”暗歇斯底里的大声叫嚷着,现在的他,有足够的资本肆意的嘲笑着失败者。
“既然他不让我回去!那我就自己打开回去的门!你不会想到吧,我终于找到了一个纯阴的女孩。”
看着狐千山那充满怒火的眼神,暗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惬意,就是这样的眼神,是多么的熟悉,好像每个被他杀死的人,临死之前都这样看着他。那些残忍,那些凶性仿佛在一瞬间回归了他的身体。
“哈哈。”
暗肆意的狂笑着,他几步走到了狐千山的面前,拧起他的衣领,目视着他的眼睛,脸上露出一抹邪异的微笑,缓缓的说道:“大长老,别怪我了,要怪就怪,你是圣主手上的一条狗。”
说完这句话,暗仿佛恢复了平静,他优雅将狐千山扔到了一边,自己的退了下来,侧过头,对着若兮露出了一丝温暖的微笑,指着不远处那具鲜血淋漓的尸体说道:“去吧,孩子,他在等你,你的母亲也在等你。”
侧过头,望了一眼称心的尸体,若兮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温情,不过瞬间,温情就消退了,取而代之是无与伦比的冰冷,没有任何的犹豫和羁绊,若兮直直的走到了狐千山的身前,望着狐千山佝偻的身躯,眼神里竟然无悲无喜。
仿佛面前的老人仅仅是个陌生人一样。
手中的匕首闪耀着慎人的寒光,若兮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孩童应有的天真的微笑——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惹人喜爱。倘若不是手中手中,她和普通的孩童应该是一模一样的,在母亲的怀抱里享受着快乐的童年。
但现在,母亲就躺在不怨的地方,血肉模糊的,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若兮手中的匕首缓缓的接近了狐千山的脖子。
三寸!
两寸!
一寸!
眼见匕首渐近,狐千山下意识的想要躲闪,却发现现在这禁锢他身体的力量竟然出奇的强大,强大到他根本不能挪动哪怕一丝一毫的位置。
眼中一片死灰,狐千山明白,他死定了。
“丝”
一声轻响,匕首触碰到了狐千山的皮肤,散发出袅袅白烟。狐千山只感觉脖上一片冰凉,似乎有水渍在不停的渗出。
他明白,这就是鲜血。如他平时所见到的一样。只不过,这是他自己的鲜血——那样的鲜活的,包涵着生命气息的鲜血,从慢到快,到不可抑止的崩塌,不过是一点时间,鲜血如同绝提的洪水一般从伤口处喷了出来,溅的若兮满身满脸都是带着腥味的鲜血。
她似乎毫不在意身上的血迹,只是呆呆的望着手中的匕首,匕首上,同样满是嫣红。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就让他一个人在地牢里静静的死去。”暗沉声说道。
他的声音如同蕴藏着某种魔力,让若兮不由自主的听从,她缓缓的走到他身边。她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身体上,依旧抓着她的布娃娃不肯放手。
“你不需要这个了,再也不需要了!”暗看着若兮手中紧拽的布娃娃,皱了皱眉头。
他潇洒的从若兮手中夺过布娃娃,将它抛向了空中——一拳!猛烈的拳劲瞬间将布娃娃撕成了碎片。无数的绒毛在空中上下飘飞,半片头颅,正好落在若兮的手中——这是一个大大的笑脸,那样的动人,那样的温暖。这是布娃娃留在人间的最后一抹美丽。
暗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半片笑脸被若兮偷偷的攥在了掌心里。
“我们走吧!”牵上若兮的手,他对着狐千山做了拜拜的手势。然后空气一阵波动,他和她的身影消失在这阴冷的地牢之中。
留下了狐千山有个人,在这静默的地牢中独自的喘息。
鲜血不停的流动,铺满了整块地面,可狐千山依旧没有立刻死去,他久久的凝视着暗消失的地点,脑海里闪过万千的画面。
那是自己的一生,从出生,到成长。再到人类社会学习,然后回归,成为长老,成为大长老,最后到死亡。一辈子的发生的事,如同幻灯片一般在他的脑海里浮现。狐千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安详的笑容。
渐渐的,他的眼睛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了。失血过多的后遗症在这一刻显现了出来。
他缓缓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獠城之外的小路上,暗牵着若兮的手,不紧不慢的走着。突然,他回头看了一眼獠城的方向……
“记忆猎手!我们终有一天会再次相见的。”暗微笑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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